第15章 第十五章 傲慢（四千）
“你疯了。”
亨利说出大家的心声。
猎巫人阿卡尼斯坐在帝国骑士胸膛上，他喉咙割出一个大口子，脸上还带着疯癫的笑容，与此相比，阿卡尼斯平静不少，但在场的三个人，都认定这个人是个疯子。
“我可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得为我干活，忘了，我还有这个。”猎巫人阿卡尼斯掏出一枚猎巫人徽章：“以西格玛之名，以皇帝之名，现在帝国士兵，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你被我征用了。”
凯莲大声说：“我们可不是你的炮灰！”
“我又不是把你们当炮灰。”阿卡尼斯说：“是正儿八经的偷袭，正义谋杀，我其实还有…对我有计划。”
“现在我们连密道还没出去，外面一定有海量追兵在追捕我们，不抓紧时间撤退，还——”
“对对对，撤退，逃跑，好样的长耳朵，你的树林子就是这样没了吗？”
凯莲欲要拔剑，“你！”
亨利连忙拉住凯莲。
“正是这样，我们才应该回过头谋杀。”阿卡尼斯说：“谁能想到，我们这群逃犯，居然胆敢杀回来？说不定城内空虚，恰好我们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把那无眼的婊.子头给砍下来。”
“那可是一支军队。”
“没有首领的军队，一群无头苍蝇。”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阿卡尼斯说：
“昨晚在你们磨磨蹭蹭赶路时，我已经回去侦察过一次，你猜怎么着？那无眼**大怒，派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去追捕我们，城里强者很少，正适合我们发挥。”
“你是现编出来的吗？”
“我用得着骗你吗？看在西格玛的大榔头份上，我怎么敢在它前面撒谎呢？”
“那为什么你现在才说？”
“给你们一个惊喜呀。”阿卡尼斯说：“再说了，如果等下到先锋城，你们见到守卫森严，我们也可以扭头回去呀，乡下的土妞。”
“你说什么人类？”
“乡下土妞。”
虽然这猎巫人的嘴很损，但根据这两个月相处，亨利觉得这绰号，真是说得太对了。
凯莲恼怒之余，亨利拉不住，她直接拔剑砍向猎巫人阿卡尼斯，吓得亨利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
但她剑刃只挥到空气，阿卡尼斯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
黑暗中传来一句话：“我在先锋城等你们。”
凯莲看向亨利，说：“你还能作战吗？我看那天长矛戳中你的小腿。”
自从身体与意识不再麻木后，伤口的疼痛便清晰起来。他膝盖隐隐作痛，小腿的伤口又肿又辣，走一步疼一次，浑身肌肉酸痛。
对上凯莲漂亮的绿眼睛。
亨利想了想说：“我还能战斗。”
自己一定是疯了。
亨利认为，自己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居然在这种危险时刻，还惦记着自己男人好胜心。
但还有补救的机会。
亨利决定，等到了密门，悄悄观察敌情后。不管怎么样，他都说“防卫严密、绝无机会、保存有生力量”之类的屁话。
摸黑走了一个半小时，观察敌情后。
亨利觉得，色孽魔军肯定是疯了。
城里居然真的防守空虚，挂在墙上的尸体，比卫兵还多。
猎巫人阿卡尼斯信誓旦旦地保证，是无眼魅魔大怒，派一切能走的人，跑到城外去捕杀亨利一行人，只因为他们打断了“美好的水煮艺术”。
更妙的是，无眼魅魔正要举行仪式，召唤裂隙。他们可以趁机谋杀无眼魅魔。
亨利亲眼见到，无眼魅魔在内城广场上，只带着寥寥数位色孽魔军做护卫，在那里举行仪式。
场面之小，一点也不像是占据整座先锋城的魅魔。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涌上心头。瘙痒感，从尾椎骨一路左右游向上，落在他胸口。
亨利大口大口喘气，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要是能杀掉无眼魅魔，不仅能为指挥官报仇，给这群可憎的色孽魔军一个下马威，还能获得无上荣耀。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事迹记载在史书上，为后人传颂——如果帝国撑过这一关的话。
他耳朵好像听到了，众人在叫他的名字，欢呼着他的功绩。
凯莲等不及向前：“我要射杀那无眼魔物。”
屠夫工程师也没说什么，他端起了自己的“矮特林”。
他们一路潜行，顺利得出乎意料。亨利认为，其中猎巫人阿卡尼斯有很大功劳。他简直不像是猎巫人，而是一道影子，悄然出现，无声谋杀拦路色孽魔军，又消失，解决了许多麻烦。
城内各种奇妙音乐交织在一起，又掩盖了亨利盔甲碰撞声。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放开步子，在街道上奔跑。
等他们从内墙缝隙，来到内城广场中时。
无眼魅魔完成了仪式，一团紫色裂隙出现在广场上，色孽魔风吹出。而她无精打采，肉眼可见的虚弱，坐在她“王座”上。
下边左右，除了一些杂兵外，只有两位长有四个手臂，怪模怪样的玩意很强。
内城广场上，摆着许多亵渎之物。各种扭曲美丽的“艺术品”，材料大部分来自于活人，非常的少儿不宜，不能用文字详细描述。
离无眼魅魔之间，已经没有能遮掩身形的掩体。
“你们想办法先突袭。”阿卡尼斯低声说：“我到那无眼魅魔身后，等你们吸引她注意力后，我立刻偷袭她。”
“好。”亨利拿出珍贵的隐形药水，他珍藏已久，原本是打算用来逃跑。
药瓶看起来空空无也，两人喝下之后，身形消失，屠夫工程师架好了“矮特林”。
绕过杂兵，很顺利，等他们靠近到四臂怪物时。
四臂怪物猛然扭过头，亨利果断冲锋，刹那间，他双腿灌满力量，以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四臂怪兽。
对方猝不及防，向后敏捷跃起，姿势宛如舞者。
但亨利更快，他冲锋一剑正手斩，在四臂怪物近乎赤.裸的上身上，留下致命伤口。凯莲顺手补了一剑，扑向第二头，第二头反应快很多，但在他们围攻下，几秒后便头身分离。
“谁？”
无眼魅魔吓一跳，从“王座”上站起来，她立即朝现形的两人，念起咒语。
但喉咙蠕动着，刚吐出两声咒语，漆黑如夜的剑刃便从喉咙冒出。
无眼魅魔睁大了不能存在的眼睛，高扬着头。
猎巫人阿卡尼斯发出吃吃笑声，出现在她身后：
“难道你一生都在追求这一刻吗？”
“怎..么.可能？”
猎巫人阿卡尼斯又一弯刀，劈中她大腿，直接将她分尸了。
这就完了？…不，这很正常，这是我应得的荣誉。
亨利脸上露出胜利笑容。
猎巫人阿卡尼斯突然叫道：“糟了！”
他飞快地松开手，怀里的尤物，突然就有了双眼，成为符合色孽审美的“尤物”，她身子扭曲，长出许多触手，一下将猎巫人阿卡尼斯反抱住。
粉色烟雾喷涌，阿卡尼斯先脱身，脱而不得，他和他的影子一起，遭肉绳子给吊了起来。
与此同时，地砖在震动。
数十头“怪形”跳出来，内城广场后的建筑里，外形令人厌恶的色孽兽们涌出来。
把四人全数包围。
一时间，亨利心坠冰湖，难以接受，差点失控。
“凡人的傲慢呀。”
伴随着美妙琴声，两位色孽小妖，弹着人体竖琴。
无眼魅魔从大门，踩着红毯走出来，她嘴角上扬，带着笑容说：
“你们来来去去，我都看在眼里，真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如果不是你们指挥官煮得太单调，我腻了，也不会用他来换你们这小甜品。”
亨利惊醒，立即意识到自己和葬送先锋城的大队长一样。
自己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无眼魅魔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维：“凡人，你们的情绪终究无法逃脱被支配的命运。在色孽赐福下，我让你们傲慢，你们便傲慢。”
“凯莲！”亨利喊：“砍了我的脖子，我砍你的。”
“好。”
亨利刚举起剑，却发觉双臂不知何时发软。
叮当的一声。
凯莲手中剑落在地上。
“睡吧，做个好梦。”无眼魅魔说：“等你们醒来后，可以欣赏一下我的手艺。”
亨利强撑着，抵抗着睡意。
猎巫人呢？他那么强，只能指望他了。
一声长长的呼噜声响起。
亨利回过头，见到是倒吊在半空中的阿卡尼斯，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睡着了。
一面镜子不知何时，早已出现，照着阿卡尼斯。扭曲魔镜，由银色金属触手做脚，两边双胞胎色孽女妖满脸笑容，用镜面催眠阿卡尼斯。
“大名鼎鼎的猎巫人范海辛。”无眼魅魔欣赏地看着阿卡尼斯：“已经是我的好材料了。”
亨利眼睁睁看着她，款款走到“扭曲魔镜”旁，这强大的镜子，能倒映出最黑暗的欲望，以及最深沉的恐惧，非常可怕。
“先看看你怕什么？”
活体金属架上的“扭曲魔镜”，照向亨利。
镜面倒映着在滚水中翻腾的指挥官。镜面在低语，伸出无数双手，要把他扯进煮沸的泉水里。
亨利一阵反胃胆寒：“不！”
“果然是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无眼魅魔说：“等下把你丢进里面煮。”
亨利一下流出了泪水。
镜面又照向凯莲，映出燃烧的森林，四处屠杀的恐虐军锋。
凯莲瑟瑟发抖，如落了水的猫。
无眼魅魔说：“真没意思，那矮垛子也不照了。”
她“看”向吊在空中的阿卡尼斯，两位色孽女妖知趣的，操持着“扭曲魔镜”对准猎巫人阿卡尼斯。
一秒、两秒、三秒…
镜面荡漾着，却什么都没显示出来。
“不愧是范海辛。”无眼魅魔充满兴趣，“以铂金之身，在睡的时候，居然能抵御扭曲魔镜这么久，快告诉我，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魔镜上缓缓成像，无眼魅魔迫不及待，走近去看镜面。
镜面突然裂出一条缝，咔擦一声。无眼魅魔一下后退，看向猎巫人阿卡尼斯，大喊：“谁躲在他梦境里！”
一曼妙身影出现在阿卡尼斯身旁。头上漂浮着漆黑王冠，手持血色斧枪，犄角漆黑弯曲，及腰长发如泼墨般。
正是姬玛。
她身影倒映在扭曲魔镜中。
“哈~~。”姬玛飞在阿卡尼斯身前，打了个哈欠，拍拍嘴，“赶路真是累死我了。”
她眼睛瞥着下方的扭曲魔镜，对于镜中的身影，姬玛很不满意，衣服搭配真差，还有点不合身。
所以为什么要给我照镜子？
念头一起。
镜面无法承受她的力量和她的诅咒，裂缝迅速蔓延，两旁色孽小妖，惊叫着，操控着扭曲魔镜转头。
无眼魅魔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你头上竟有冒牌的王冠碎片？”
“因为永世神选头上是冒牌的。”姬玛说：“我乃魔王姬玛。”
同时她能感觉到无眼魅魔在占卜自己。
“没听说过。”无眼魅魔占卜失败，感觉到她的强大，说：“既然猎巫人范海辛是你的猎物，你拿去，离开我的地盘。”
“你弄错了两件事。”姬玛说：“一，我猎物是你。二，身为善于操纵情绪的生物，你居然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傲慢情绪有点过头了吗？你居然亲自来到，带有残余梦境种子的凡人面前。”
无眼魅魔一惊，随后一笑：
“我看是你过于傲慢。身为魅魔，难道你还能将我的禁卫军全砍死不成？姐姐，我们魅魔不善于正面作战，就不要随便在人面前露出真身。”
紫色裂隙之中，落下一头“守密者”，也叫色孽大魔，四臂、羊腿，穿着优雅红裙，个头足有四米高。
姬玛虽然贵为“魔王”，但真要和色孽大魔硬碰硬，那么多半还是要被撕碎的。
姬玛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所以现在有请，星火组织的创始人、世界第一狗头、艾欧尼亚超凡大师….”
这一系列头衔一时让众人摸不到头脑。
谎言一时蒙蔽众人。
无眼魅魔猛然惊道：“她在骗我们！她在施法召唤什么！快打断她！”
紫色魔火轰向姬玛，却没能伤她分毫。
色孽大魔微微屈膝，一跃而起，跃过三十米距离，四臂如镰刀般，挥舞向姬玛。
无眼魅魔则觉得不妙，立即施法要逃。
“…..圣堂最后的勇者、屠龙的圣乔治。”
姬玛使用了“降临”。
一阵白光闪过，白甲乔治凭空出现在姬玛身前，在色孽大魔四眼中，张开光翼。
又一道白光闪过，蛮横的力量，活活将迎面袭来色孽大魔，四臂斩断，胸口砍出能透光的伤口。
色孽大魔惨遭一击必杀，与她的断肢一并落地。
无眼魅魔身形开始透明，乔治化为一道光，直落在她身前，乔治一拳，把她的犄角都打掉一个，整个人空中旋转了一圈，砸在地面上。
乔治一脚践踏，直接将其踩残，失去作战能力。
“好！”全程围观，一动不动的姬玛鼓起了掌，“打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