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审判
交代完基本事情。
姬玛直接愉快地当甩手掌柜，把这一烂摊子，甩给乔治。
乔治发着白光，努力证明自己是正义使者，是正常人。
他心平气和地劝说饱受折磨而神经紧张的士兵们，哪怕在一分钟前，他们还用弩射击乔治。仅仅因为他承认，姬玛是他的妻子，他和她还有一位可爱的女儿。
士兵们对他半信半疑。
他说的都是真话，自然能取信于人。但人们不愿相信，一位和魅魔搞上床的人，是什么正义使者。
就算是，那也是脑子进水，太蠢了，受魅魔愚弄摆布。有朝一日，必会助纣为虐。
帝国将士们，要求乔治摘下头盔，要求用他们脏兮兮、沾血的手，摸他的颅骨，确定他颅骨没变形，没有受腐蚀。
乔治头型本来是黄色短发，大家都摸过一遍后，发色便由黄变成了灰黑色。
如此努力，漫长一夜过去，他才勉强在先锋城稳住基本秩序。
而姬玛，则霸占了先锋城里最好的房间，躺在最柔软的床上，在里面睡大觉。
一觉睡到中午。
睡到肚子饿的莉安夕猫，举起爪推了推姬玛的脸蛋。
姬玛才从淡紫色的床上下来。
姬玛对着猫说：“清晨好。”
莉安夕猫抬起毛绒绒的前肢，指了指通往阳台的房门。
中午的阳光斜落入房内，为因这座窗口狭小而阴暗的准堡垒建筑，增添了几分光亮。
姬玛难得喜欢阳光，她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喊一句：“女仆呢？午餐呢？”
“喵~~~。”莉安夕猫发出幽怨的猫叫声。
姬玛晃晃脑袋，才记得，现在是在异界。
在阿妹瑞卡女王般的荣华富贵生活，早已经成了过去，永远回不到的过去。
她拿起斜立在床头边的“笔直树枝”，赤着脚，徒步走到阳台。
难得出太阳了，正午的太阳将薄薄金色，镀在基调为死亡的石灰色先锋城上。在阳光渲染下，即便是先锋城，也变得“青春阳光”起来。
如果没有一些还没清完的人体壁挂艺术品的话，就更好了。
阳光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软软的，像是猫在挠。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姬玛用力伸个懒腰，翅膀伸直，翅膀里的骨头伸得咔咔咔响。
有人在下面用手指指着她。
姬玛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不少人在下方驻足，望着她。
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容姿与超凡魅力带来影响。
在他们回过神后，多半会对我更恐惧，更厌恶。因为这不是温室一般的地球。
姬玛想着，抱起了肥胖的橘猫。
自己解决梳洗等问题后，姬玛全副武装，提着沉甸甸的“树枝斧枪”走出房门去，脸上并没有挂面纱，懒得挂了。
在内城里走着，遇到几位帝国士兵。
有的士兵颤声道：“西格玛在上呀。”有的士兵用力捂自己的眼球，“不要看她！不要看她！求你了。”
有的在他背后，低声向神灵祈祷。有的一边念叨着驱魔的咒语，一边冲姬玛的背影做出驱魔手势。
姬玛不理会，剔透的金眸，似乎都未曾倒映过他们的身影。
通过占卜，姬玛找到了乔治的位置。
在内城一层的房间里，走在房门之前，她听到里面传来哽咽的男声。
“西格玛在上，人类诸神在上，我亲眼看见，那魅魔命令我受魅惑的战友，互相残杀取乐。我…我甚至还为她扣下两颗眼珠，献给她。”
“一切都过去了…”是乔治的安慰声。
姬玛敲响了房门，出于不在乔治勉强，刺激可悲凡人的目的。姬玛发出中性声音：“是我，你知道是谁。”
“推门。”
姬玛推门，一股药味涌入鼻尖。
房间里有一群士兵们，或坐或站，一见到姬玛，他们如遭惊动的鸟群般。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兵，立刻抓起自己手边的剑。另一位士兵拿起西格玛护身符，对准姬玛。
有位伤员，猛地从床上撑起来，手里抓着一把剑。
乔治抬起手来说：“冷静，冷静，大家冷静。”
他的话很有份量。起床的伤员躺下，剑放下，西格玛护身符也放下，人们重新把屁股放在椅子上。
但人们总是暗自斜眼偷瞥着姬玛，目光或是落在她丰腴成熟的身体上，又或是落在象征着她恶魔的漆黑犄角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瞎了眼的士兵慌忙地说，他正坐在乔治旁边。双目缠绕着泛黄的绷带，眼窝处一片暗红。
他前几日，用手指活生生将自己宝贵眼珠扣下来，献给无眼魅魔，以表自己的“爱意”，那受操控的爱意。
在这世道，他一位士兵失去双目，和在黑暗中失血，慢慢等着自己死亡差不多。
他双手抬起，到处伸，希望能用双手，感知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乔治如知心大叔一般，抓住他颤抖双手，轻声安慰道：“没有，现在你很安全。”
“这样呀。”士兵的手不再颤抖。
姬玛说：“看样子你做得挺好的，我炼了些药，给你。”
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几瓶药递给乔治。
乔治捏起一瓶淡红色的药剂瓶，闻了闻，问：“这是什么药？我好像闻到了辣椒油的味道。”
“辣椒味的治疗药水。”
“你不是很讨厌辣椒吗？”
“所以给你呀。”姬玛说：“再说了，偌大的先锋城我还没找到红色颜料，就只找到辣椒油，勉强有一点红色。”
“治疗药水一定需要红颜料吗？”
“不。”姬玛说：“只是上个色。”
乔治拿起一瓶黑色的，问：“这应该是女巫药剂吧？”
“对，能让你暂时借…”本来姬玛想说，暂时借用我的隐形能力。
但见到在乔治旁边瞎眼士兵，担心在乔治面前，刺激到了他，就说：“隐形，是隐形药水。”
瞎眼士兵说：“请..请问你是炼金术师吗？”
“很抱歉地告诉，我不能炼制能让人长出眼球的药水。”姬玛洞察人心：“否则乔治肯定会要求我治疗你。”
瞎眼士兵沮丧地低下头。
乔治说：“我现在还有事，需要去审判她。”
“她？”瞎眼士兵问：“是那凶手吗？”
“是的，她罪不可赦。”
瞎眼士兵双手抓紧，语气充满仇恨与怨恨：“所有魅魔，都应该钉上十字架上烧死，不！所有恶魔都应该全杀了。所有！所有！”
众人望着姬玛头上漆黑犄角与那悬浮的王冠碎片，默不作声。
姬玛和乔治一同出门，房门关上，门后还传来混杂恐惧与怨恨的声音，不过更多人是无声的，他们麻木了，某些东西被杀死了。
乔治说：“他不是针对你。”
姬玛只是将他兜帽翻下，说：“你头发好脏，身子也臭要不洗洗？我房间有热水。”
“不了，我要审判罪人。”
“哦，那可以加一条罪责吗？”
“什么罪责？”
“污染喷泉。”姬玛说：“本来我想用喷泉水洗澡，过去一看，嗯，很色孽。”
乔治说：“这小罪，和她其余所犯的相比，根本不值得一起宣讲出来。”
审判开始了。
按照帝国律法。
枯萎的无眼魅魔，钉在十字架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场，哪怕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远处正在集结的色孽部队，看到他们亵渎的旗帜。
按照乔治经验，他让姬玛把无言魅魔禁音，不给她表演说话的机会。
审判完毕，群情激奋，纷纷要求要亲手把无眼魅魔千刀万剐。
虽然乔治很反对激情判案，但如今这个世道，他必须妥协。
所以，他为所有人提供一颗石头，重量大抵相等，两只手可以很好抓握，投掷出去。
每个人只能丢一次。一颗颗石头，使劲用力地砸向无眼魅魔，使出全部力气，每一颗石头都注满他们的情绪，或恐惧或害怕或愤怒。
无眼魅魔经得起四百多颗石头的洗礼，但这是她的不幸。四百多颗石头，将众人的情绪，狠狠地砸进她身子里。
骨头折断、伤口裂开，最后勉强有个人形。
“好了，最后一批。”乔治挥手，允许最后一批人投掷出石头。
“差不多死了吧。”姬玛看着魅魔说，“宁静隐秘结界很耗费我的魔力。”
最后一颗石子落在地上。
“撤吧。”乔治说：“可以烧了。”
姬玛撤掉结界。
看起来无声息的无眼魅魔却仰起头，她等着就是这一时刻，她用最后的生命诅咒道：
“姬玛！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你明白！你和我一样！”
“勇者！你迟早会遭她背叛！”
姬玛问乔治：“猎巫人呢？”
“油来咯！”阿卡尼斯姗姗来迟，履行了身为猎巫人的职责，烧人，他将油泼上十字架，一把火点燃。
姬玛的金眸凝视着熊熊燃烧的十字架。
是她动用了自己的能力吗？自己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乔治走在她身旁，默不作声。
姬玛微笑道：“你是不是在组织语言安慰我？打个亚撒西组合拳？比如说，很同情我身为魔族，在魔界的遭遇，很体谅很理解我之类的。”
乔治说：“不，我知道你过去，然后接受你，就这样。”
姬玛的心在微微颤抖，她看着烧得噼里啪啦响的十字架，安心靠着乔治的身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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