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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03 龙,谪仙
“龙谪仙？没听过。”韩夏摇头。
鬼爪鸟嘴怪人倒是没有太过失望，毕竟随便来个路人都能与它们的王有关系，这也太巧了吧？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虽然对方一副不想继续说话的样子，但韩夏刚才烧书以及愿意帮它留意它们的王，这两件事都让它对韩夏的感官好了不少。
韩夏趁热打铁，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有听说过露丝村吗？或者是莉莉丝小镇，对了，露丝村很久以前叫做格兰村。”
这些三千年前就存在的鬼怪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它们为了守护它们王的遗骸在地底深处待了近三千年，可能刚好错过格兰村存在的年代也说不定。
不过本来韩夏只是试着问一下而已，谁曾想这只鬼爪鸟嘴面具怪人竟然点头了！
“嗯。”
它手中的提灯微微晃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里面幽绿色的鬼火光芒笼罩的区域也跟着摇摆了起来。
“天人族的城市格兰城，天人族，拥有特殊的异能，各个都是绝佳的白魔法师，抵御异族时跟着战士上前线，后来格兰城被包围，半个月后沦陷，天人族惨遭异族屠戮，剩余的天人族在另一个地方建立家园，名为格兰村。”
说的话多了，鬼爪鸟嘴面具怪人不再用刚才那只半文不白的话来交流了，显然它自己也觉得这么说话十分吃力。
“等等等等！”
韩夏打断了鬼爪鸟嘴面具怪人的话：“哎，不是，一个盛产奶妈，咳，我是说，盛产白魔法师的城市，怎么就沦陷了？”
“无人驻守，沦陷，理所当然。”
“我是说，这种地方不应该重点保护起来吗？怎么没人驻守？”韩夏皱眉：“就算被敌人包围，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一群奶……一群白魔法师扔着不管吧？而且他们还坚持了半个月，援军呢？还是说，当时诺顿兵力不足？”
韩夏就只有想到这么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诺顿当时的有生战力不够了，就连支援都做不到了，不过真到那种情况，诺顿不早就没了？
什么情况下才会让敌人攻击到你队伍里的奶妈？那就是前排没了的时候。
“没有援军。”
鬼爪鸟嘴面具怪人微微侧过头看向韩夏，那双燃烧着幽绿色鬼火的空洞眼眶显得十分深邃。
“她们被抛弃了，作为诱饵，吸引异族主力强攻，而圣君带着诺顿主力绕后偷袭敌方大本营。”
是的，奶妈被攻击除了前排没了的情况，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让奶妈去吸引敌人火力，跑到前排去卖。
“圣君圣君圣君圣君圣君，这算哪门子圣君！？”
鬼爪鸟嘴面具怪人沉默许久，长叹：“是的，他，不配。”
“那格兰村……”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鬼爪鸟嘴面具怪人摇头：“当时为了抵御莱汕族，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以前也是人类啊？”
“人类啊，曾经我可以这么自豪地承认，现在，我只不过是一只负罪的亡灵而已。”鬼爪鸟嘴面具怪人眼眶中的火焰摇曳着，火种都暗淡了不少。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现在若是去问鬼爪鸟嘴面具怪人的过去无异于是在揭对方伤疤吧。
韩夏懂事地闭口不言。
“到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一条长长的街道前，鬼爪鸟嘴面具怪人停了下来，街道很长很长，被迷雾笼罩而看不到尽头。
它伸出仅剩骸骨的手指向前方：“你往前走，不要回头，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相信，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说完，鬼爪鸟嘴面具怪人飘到一旁，等待着韩夏离开。
“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对诺顿这个国家怎么看？”
“当时诺顿是与异族正面接触的最前线，为了能挣扎着活下去，虽然它犯的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但依旧向往着更加光明的未来并为之努力，但现在……”
鬼爪鸟嘴面具怪人看向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街道。
“屠龙者未成龙，窃国者却长成了比恶龙更加狰狞的毒瘤。”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奉献。”
“忠诚、希望、慷慨、正义、坚韧、节制、节俭。”
“现在的诺顿，谁还记得刻在圣剑上的这十五个词呢？”
鬼爪鸟嘴面具怪人回过头，看向韩夏。
“如果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会说，哪怕诺顿再糟糕，它也是我的祖国，至于现在……”
“如果当初吾等劝说王撤离的态度再坚决一点，诺顿，就这么让它沉入历史的尘埃之中，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曾经哪怕化为亡灵都愿意保护的国家，已经面目全非。
就连它自己都生出了将其毁灭的想法。
之后，韩夏与鬼爪鸟嘴面具怪人道别，向着前方那条街道走去。
周围的迷雾随着他的前进而越发浓郁，伸手不见五指。
声音也仿佛突然远去，除了鞋底与地上的石砖摩擦的声音外，周围落针可闻。
隐隐地，韩夏听到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并且越来越清晰。
那是震天的隆隆战鼓，那是不知名异兽濒死的嚎叫，那是战士们无畏的战吼。
韩夏眼前一片朦胧，他仿佛看到了昏暗的黄昏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她手握龙枪高举而起，无数穿着铠甲的战士跟随着她向着比他们高十倍，百倍的巨兽冲锋。
随后，黑夜来临，惨烈的战场上，仅剩那道纤细的身影从尸堆中拔出龙枪，他起头，望向前方无数异兽。
但是，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那本应长眠于此的战士，眼中燃起了幽绿色的火光。
就连敌人的尸体，也重新爬起，加入队伍。
它们纷纷从韩夏身边走过。
那手握龙枪的人影，骑着骸骨战马从韩夏身边冲过，仅残留下一串铃铛清脆的声音。
此时的韩夏眼中早就失去了光泽，他的脑袋浑浑噩噩，他下意识地想要转身，追随她而去。
迷雾中，阴森的鬼气突然暴涨，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瞳在黑暗中睁开，一头浑身长满眼睛的狰狞骨龙俯视着这个仅有的活人，它残破双翼仿佛足以遮蔽天空。
它在等，等待着韩夏回头，只要他回头，它便要将他一口吞下。
突然，轻柔的声音响起。
“魇，退下。”
周围的幻觉消失不见。
那片猩红眼睛仿佛被人按下了某个开关的霓虹灯，光芒瞬间转换，如血般的赤色潮水般褪去，化为了幽静的绿，随后，它收敛双翼，逐渐远去。
当韩夏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闹市中心，周围，是无数狂热地不断向前快步走去的行人。
“快点快点！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星耀圣女！我们爱你！”
依旧处于混乱状态的韩夏就这么被人流推搡着向前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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