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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37 与少女的约定
“真教？”
“当然了。”少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时间多啊。”
——我倒是觉得你挺闲的。
韩夏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但他的表情少女还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这次出来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不是能随便到处玩的。”
“那你不去忙你的事情吗？”
“其实那件事我心里有底了，只不过嬷嬷比较偏执，非要找到证据。”少女没有继续往下说，她一拽韩夏的手：“不谈这个，荆棘万兽诀你还学不学了？”
“学啊，当然学，只是我一直想问，你提的那些条件，我好像除了要喊你大姐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要小弟做的话，还要我这个大姐头干什么？”
嗯？
韩夏一脸怪异，不应该是“什么都要我做，要你这个小弟做什么？”吗？怎么到这就反过来了？
“那收我当小弟对你来说这有什么好处吗？”
韩夏虽然最近身体长高了，长结实了，不再是以往那皮包骨头的样子，放到小说里，韩夏也只不过勉强能让读者拥有代入感的程度。
但也不至于帅到惊天动地，随便来个妹子都倒贴吧，那是只有名为“小说读者”的存在才拥有的魅力，韩夏是万万不及的。
所以，他觉得，对方收自己当小弟，应该是有什么目的才正常。
“好处？我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什么好处？”反倒是少女一脸怪异：“金银玉石？天材地宝？身份地位？我都不缺啊。”
“你就不会觉得吃亏吗？”
“不会。”少女豁达一笑：“每天都计较这计较那的，累不累啊，我们那时连几粒米都得熬汤分大家一起喝才能勉强不被饿死……”
少女语气一顿，眼前有着模糊的画面闪过。
有一群人围着篝火说着未来的梦想，他们的面容模糊，如同隔着一层雾玻璃，耳边隐隐听到豪迈的笑声还有那些听不清的话。
她皱着眉敲了敲揉了揉眉心，那些幻觉渐渐消失，发现韩夏望来的担忧的眼神。
“你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她歉意一笑：“我好像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别在意啊，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几粒米熬汤分着喝，荆棘岛上那么贫瘠的嘛……”
“也不是啦，你如果有兴趣，跟我回荆棘岛一趟就知道了。”
“不了不了，总觉得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们又不会吃人。”少女翻了个白眼。
“那我再问个问题？”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问题儿童吗你，问吧。”
“为什么选我。”
“看你顺眼。”
“眼缘？”
“对。”
“真是够玄学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哪里不是做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少女拉着韩夏继续向前走着：“比如你的伴生灵，为什么会选择你呢？或者说，为什么你的伴生灵会是它呢？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
她想到了那个蓝色樱花树下抽的签。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当时树下便只有一个在给一根杂草浇水的稚嫩少年，她还特意跑过去看他长什么样子，当时她就觉得对方给她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可惜那时韩夏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而且面容稚嫩，明显年纪不大的样子，根本不是她的菜，她还开玩笑似地说把他甩了。
后来知道那个傻傻的少年便是自己这次出门的目标——不知从哪里学得荆棘战法的方程学院学生会长韩夏——时，她便觉得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从那天起，她就期待着重新见到那个给杂草浇花的少年，然后……
收他当小弟！
不然你以为她是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啊？
不不不。
安若素不想谈恋爱，她有更伟大的梦想要去实现呢，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堕落了呢？哪怕对方可能就是姻缘签说的命中的另一半也一样。
不过，至少，在回去之前，她可以教给这个小弟一些防身的能力，以免在未来某一天，她为了实现梦想做的那件事发生后，这个小弟不小心死掉了。
啊，当然，就算这个小弟死掉了，她也只会郁闷一会儿而已，再怎么说两人也不算太熟，要替谁伤心也轮不到他。
少女心中复杂的思绪，韩夏是猜不到的。
他只是享受着“安若素”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片刻感动，然后提醒自己，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安若素”，她们是不一样的。
两人萍水相逢，连基础的相互信任都没有，就算韩夏喊她大姐也不过是为了能学到正统的荆棘万兽诀。
这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一个看的是眼缘。
一个看的是少女那与故人相似的脸。
一拍即合。
就像是两个刚好契合的齿轮，被恶趣味的仓库管理员卡在一起收纳在抽屉，然而一个是钟表的齿轮，而一个是电机的齿轮，终究不可能一直这么放在一起。
早晚她要被装在钟表中，而他要被装在电机里。
之后，两人来到了学院内的训练场。
“你知道吗，其实，荆棘战法一开始被创造出来，是想要普及给大众，推及全世界的。”
少女松开了韩夏的手，向前走去。
“你也发现了，荆棘战法要的是将魔力纳入体内才能发挥作用，但，魔力的总量就那么多，一群人一起使用荆棘战法即使抽光周围所有属性的魔力，但每个人的战斗力这么平均的弱，面对异族几乎一触即溃。”
“那这样，还不如只教给一人，让这个人保护其他人，于是，荆棘岛挑选拥有修炼天赋的人，教给他们荆棘战法，他们，被称为荆棘战爵。”
“荆棘战爵，它不是金钱，也不是阔绰。它是一种责任，一种社会责任，一种对社会文化的表率责任。战斗时，荆棘战爵冲锋在前，和平时，荆棘战爵庇护一方。”
“但是啊，力量滋生欲望，有一天，出现了这么一个荆棘战爵，他想啊，自己提供庇护，下面的人便应该感恩戴德，凭什么，自己还得去考虑如何令他们谋生？”
“他靠着强大的武力，拉拢了一批人，然后将所有拥有反抗能力的人全都扒皮拆骨，装入铜人立于荒野，炊炭焚之，震慑住了所有人，然后，成为了人族第一位独裁者，人称铜烙公。”
少女像是在给韩夏讲故事一般，将那段未曾在书上记载历史，娓娓道来。
“人族摆脱异族奴役后的生活并没有改善，骑在人族头上吸血的，只不过从异族，换成了另一批长着人类面孔的‘异类’罢了，这些‘异类’叫做荆棘战爵。”
“当时荆棘岛几乎全体出动，才将这个暴君击杀，将集合的荆棘战爵歼灭，自那以后，荆棘岛的人便再也不将荆棘战法教给外人了，世上再也没有荆棘战爵。”
“至于魔法，那是荆棘圣女给予的恩赐，没有人有资格剥夺。”
“只不过，荆棘战法凌驾于魔法之上，试问，当魔力都被学会荆棘战法的人抽走，魔法还能施展得出来吗？”
“这便是荆棘战法为何不再外传的原因，而学会荆棘万兽诀的人，更是拥有审判罪恶的责任。”
“所以，十天前我跟着万法议会的人到了诺顿，杀了一千多人。”
少女走到了距离韩夏二十米的位置才转过身，她看向韩夏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害怕吗？”
韩夏摇头：“我其实挺羡慕你这样敢做敢杀的，只不过有人告诉我，杀人会积累业障，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业障吗？也许吧，但我不后悔，也不会愧疚，因为，在我心中，那些人已经不是人了，它们只不过是借用着人类的面孔，行异族之暴行的兽，甚至兽都比他们可爱得多，至少兽伤害人只是为了饱腹，它们猎食只有一瞬之间，而不会虐杀。”
少女垂下眼帘：“小弟，我能提一个，小小的意见吗？”
“什么意见？”
“我将荆棘万兽诀教给你后，若你有机会见到把我人族当‘畜生’看待的异族，或长着人面兽心的‘异类’，我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制裁。”
韩夏突然想起了荆棘圣女传记中的一句话。
[屠龙者，终成恶龙。]
[然，荆棘圣女，为人族生，为人族死。]
[她就算在最后一刻，依旧是人类，并将一直是人类。]
“安若素……”
少女微微偏着脑袋，俏皮地眨眼：“嗯，怎么不叫我大姐啦？”
“你如果生活在古代，肯定是个和荆棘圣女一般出色的英雄。”
“那你还真是抬举我。”少女抿嘴一笑：“虽然我是你大姐，但你也不能这么吹啊，那么，你的答案呢？”
“拒……咳，咳咳！”韩夏下意识就要把经典名句“搭噶扣都哇撸”说出来了：“可以啊，不过你说了，得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啊。”
“嗯，我又不傻，非要你去送死，那我还浪费时间教你干嘛。”少女拍了拍手：“行了，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也没有其他想说的了，我现在就开始教了，你要认真学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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