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美梦一场
花船船仓走廊。
甲板上传来令人不安的声声巨响，房门后传来一阵阵争吵声，老老女仆不知为什么，好像人人都有火气，她训斥了一对在打仗时，还吵闹的女仆。
天花板在颤抖。老老女仆心里不安极了，一边扯着姬玛的手快步走，一边说道：
“女孩呀，你要看清楚，他来救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正义感，不惜杀人，不让你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老妈子，我有事。”
老老女仆把姬玛的纤手抓得更紧，说：“有事等那杀人狂被赶跑后再说。”
姬玛却忽然站定不动，老老女仆恼怒地扭过头，发现她金眸明亮，看向前方，面露微笑，说：“乔治，你来救我了。”
老老女仆心一惊，猛地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怒道：
“你这小蹄子，唬我不成？”
说罢，她就要把姬玛用力扯走。
“等下！”大善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时候甲板上的一切令人不安的响声都停了下来，整艘船恢复了令人心安的平静。
老老女仆回过头，看到走廊远处，大善主布兰西把剑收回，对她说道：
“一切都好了，幸苦你了，为了奴隶契约。”
老老女仆一时迷糊，刚才那煞星不还是在甲板上打吗？
她问：
“发生了什么？”
“奴隶契约已经订好，现在魅魔女孩陷入终身骗局中，不可反抗。”
老老女仆有点不敢想象，刚才她拉姬玛下船时，回头一看，那煞星不是杀到了甲板上，怎么那么快就解决了？
她试着反问道：
“那圣堂的通缉犯，解决了吗？”
大善主布兰西只是笑笑，说：
“你认为，他的出场方式够华丽，够美好吗？大胆些，如果你是姬玛，你会觉得怎么样？”
老老女仆自认为揣测到什么，说：
“简直是场美梦。”
“对，美梦。”大善主布兰西的手指，颇为得意地敲击自己的剑柄，“也是一场给客户的美梦，现在客户们争着当魅魔姬玛的勇者。”
老老女仆一下明白起来，就好像有人把一明晰的概念注入她脑子里。
大善主布兰西布置了一场幻术，一场盛大的幻术。欺骗了魅魔姬玛，也欺骗了大家，这样能让魅魔姬玛对奴隶契约更没有抵抗力。她听说，超凡者对奴隶契约有抗性，哪怕是最弱的，也有失败的风险。
此招真真假假，减少奴隶契约失败的风险，不愧是大善主。
老老女仆对这个念头，毫无半点怀疑。就像做梦时，人会毫无怀疑地接受梦境。
旁边的魅魔姬玛目光渐渐呆滞，一直重复一句话：“乔治，你来救我了。”
“现在她幻觉卡在乔治来救她的时候，快把她带给客户们，他们在花园那等着心急。”大善主接着说，“你的功劳我都记得，待会，我马上赏给你两百金币，城郊一处种植园，是你一直念叨的红石种植园。里面的三百奴隶，免费送你，还有一架马车。”
老老女仆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心情激动。她一直很想要红石种植园，它土地肥沃，还有个葡萄园，酿造的葡萄酒很好，还是无主的。不少人都盼着向大善主要，就连她，也曾在姬玛面前，说过，如果自己能被赏赐这庄园的话，自己得幸福死。
“谢谢！谢谢！大善主仁慈！”
老老女仆鞠躬致意。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大善主早已离去。
这时，另一位红头发长腿年轻女仆问：
“老妈子，你怎么了？还不快把她带回去。”
老老女仆扭过头，呵斥道：
“你没听到大善主说吗？”
“他说了什么？”
老老女仆只觉对方在嫉妒自己，装聋作哑，她提高音调：
“大善主说，把她带到园林。”
“可是——”
老老女仆大声打断道：“没有可是，你耳聋了！”
说罢，她抓起已经呆滞魅魔姬玛的手，快步走回去。年轻的红发女仆疑惑了下，赶紧跟上，什么都没说。
老老女仆不又地开始幻想起老年的生活。在庄园院子里，像个贵妇老太太一样，戴着黑纱帽，坐在摇椅上，旁边的圆桌上放着瓶自酿的葡萄酒。看着远处绿油油麦田里，农奴们弯腰刨食，拿起银杯，边与客人闲聊，边缓缓饮下。
多美好！老老女仆心情愈发变好，爬楼梯时，都感觉不吃力。
她拉着姬玛走上甲板。扫了一眼，果然不见那要夺走自己美好老年生活的圣武士影子，船舷上的围栏完完整整，无半点缺口。
三人走上通往船上园林的楼梯，不知为什么，人很多。老老女仆被撞了几次，真是的，这些丘八没半点礼貌，都打完了，还那么挤。
好不容易，走到了会客厅大门前。两位看门士兵叫住了她，“干嘛的？”
这些士兵，一定是喝了酒，忘了大善主交代的事。
老老女仆强硬说道：“大善主命令，叫我把女孩带到这，快开门。”
士兵们拉开了门。会客厅，离园林只有一门之隔。
“你在这等着。”老老女仆对长腿的红发女仆下令，拉着一脸呆滞的姬玛，就走向园林。
打开门后。果然贵客们都在一张长桌前，面带着笑容，互相讨论、庆祝、敬酒着，谈着一些老老女仆听不懂的话题。
地中海法师站在桌边，他稀疏的头发环绕着头顶，露出发亮的秃头，看向老老女仆说：“终于来了，快，哪有一把匕首给女孩，举行仪式，我忘了拿了。”
老老女仆自己随时带了一柄锐利的匕首，用于防身。一般，她不会轻易拿出来，或告诉别人。但现在她着急着快点拿到自己的赏赐，就从怀里掏出一柄刀刃有巴掌长的匕首，递给了面目呆滞的姬玛。
姬玛接过匕首，愣愣地看向老老女仆。
地中海法师说：“你蹲下来，双手把衣领扯下，对，露出脖子。快做，这是魔法仪式必须的一环。”
老老女仆只觉魔法真是太奇怪了，她听话的蹲下来，扯下衣领。姬玛手握匕首，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说了句：“蠢！”
没等老老女仆反应过来，姬玛手持匕首，在老老女仆的脖子上，用力划出了一口子，就马上向后退几步。老老女仆只觉得脖子一凉，不敢相信地摸向脖子，手指湿漉漉的，指尖摸到一道深深的伤口，剧痛袭来，她张嘴巴，喉咙漏风，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魅魔姬玛居然杀自己。
老老女仆求助地把头扭向地中海法师，却发现，本坐着贵客的长桌空无一人，地中海法师也不在。这时候，花船令人心安的平静猛然消失，战斗的争吵声传来。
她眼睛睁大，感觉生机随着鲜血而流逝：
“怎..么..回…事。”
姬玛保持着三步远距离，小声又清晰地说：
“我能把人拖进梦境里，刚才的美梦怎么样？考虑到你这老到不行不行的脑子，老娘我说通俗点，那就是，你刚才看见，听见的，都是假的。我编出来的，真是蠢，破绽那么多，都没看出来。”
老老女仆瞪向姬玛，脖子虽然被割开一个大口子，但年老的身子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抓向姬玛。
可，姬玛一直保持距离。她轻伤躲过老老女仆的扑击，一匕首捅进老老女仆的肚子里，在其耳边说：
“割你喉咙时，我故意避开血管，是让你死得明白又痛苦些。”说罢，她一搅动匕首，老老女仆发出一声模糊痛吟，“死吧。”
说罢，姬玛推开老老女仆，放她在地上等死，并打开个人信息面板，将老老女仆的小黑本删除。人死仇消，姬玛一向认为，自己很豁达。
在乔治过来救她时，姬玛就打算如何逃跑。她不是柔弱的公主，把获救的希望全放在乔治身上。重要的是，如果什么都没做，等着乔治来救自己的话，那从自己宝库里，拿到的超凡物品，大概率就要和自己说再见。
姬玛跑向影王阿卡尼斯所说的树下，拨开草丛，用匕首挖，只挖一下，就碰到坚硬物。姬玛赶紧一挖，挖出了装满鲜血的羊角被，皮质封口封得好好的，还有一枚金色的戒指。她戴上戒指，站起来时。一阵脚步声，从会客厅袭来，随之响起的还有士兵的惨叫声，与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
姬玛做贼一般，赶紧要把“鲜血羊角杯”藏好，上下摸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雪白的舞裙，根本没有口袋之类的可藏东西的地方。她就把羊角杯放进裙底，用灵活的尾巴，捆在大腿，就马上躲在树后。
五彩玻璃门被一脚踹开，力道之大，门扇都脱落，飞了出来。
“姬玛？姬玛！”
是乔治的声音，姬玛从树后面伸出头，看到银甲上沾染鲜血的乔治。喜从心来，大喊：“乔治，你来救我了！”
“是我。”
乔治奔向姬玛，姬玛眼眶忍不住湿润了，一把跑向乔治，扑向他，扑入他怀里，身上的白裙，吸干他盔甲上的血，说：
“你终于来了。”
“对，我来了。”
乔治放下姬玛。
姬玛发现，他护肘的甲少了一块，问：
“你还好吗？”
“受了小点伤。”乔治说，把剑递给姬玛，说：“抱住剑，我们得逃了。”
姬玛抱住了剑，就像之前一样。乔治抬起手，召唤出了天界战马。后面，追兵赶到，他赶紧公主抱起姬玛，姬玛叫了一声，乔治跨上战马，战马驮着两人，从船上跃下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