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92 混乱之物
赫卡蒂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酥酥麻麻的痛痒感，但这反而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自己竟然还活着！
赫卡蒂仔细回想了一下，便想到了晕迷前最后见到的人。
缇娜！
是缇娜！
肯定是缇娜救了自己！
赫卡蒂坐起身，腹部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并开始愈合，但因为曾经被人剖开过愈合速度远没表皮的刀伤子弹弹孔那么严重，所以在她起身时，便传来了让她肌肉抽搐的剧痛。
当然，正常来说，普通人被那些紫皮猩猩砍中估计就一刀两断了，那些子弹也一样，普通人中个一枪，内部的肌肉肯定就绽开了，也就只有她这样的虎鲸兽人可以将其视作“小伤”。
“缇娜，缇娜！”
赫卡蒂喊了两声，门外守候的侍女发现她醒来后急忙去联系医生，也就是韩夏。
当看到那熟悉的银甲出现在眼前时，赫卡蒂更加确信自己是被缇娜救了。
“白夜先生，缇娜呢？那些紫皮的怪物……”
“世界已经被毁灭了，那些紫皮怪物拥有十分可怕的武器，白夜城已经被它们破坏……”白夜用冰冷的机械音诉说着令赫卡蒂几欲崩溃的话：“缇娜也收了重伤，现在还没醒来。”
赫卡蒂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惨白：“怎么会……”
“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听到白发少女醒来的消息的安若素也赶了过来，当她的声音响起时，赫卡蒂猛地起身跑了出去，当看到“缇娜”完好无损后，她猛地伸手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
安若素一脸茫然地看向旁边的韩夏，如果不是他戴着头盔的话，肯定会看到他此时憋笑的表情。
松开安若素后，赫卡蒂用怀疑地眼神望向韩夏：“缇娜既然没事，你为什么骗我？还有，白夜城（二号）真的已经被异族攻破了吗？其他人呢？司寇极有逃回去吗？萧庞梓，才人他们呢？”
赫卡蒂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先冷静一点。”韩夏终于忍不住用本声说话了。
“嗯？你的声音……”
以前见到白夜时，听到的都是那种没有任何起伏的怪异的腔调，这还是赫卡蒂第一次听到白夜用这种带有磁性的男中音说话，还……挺好听的。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里是白夜城（一号），不过，不是你熟悉的那个白夜城（二号），而你面前的，并不是缇娜，她只是跟缇娜长得很像而已。”
听完韩夏的话，不仅赫卡蒂迷糊了，安若素也迷糊了。
长得跟缇娜很像？
什么叫很像，分明是一模一样！
刚才抱了一下就能确认，连胸的大小，腰部曲线都没有差别！
——她分明就是缇娜！你别想骗我！
因为刚才清醒时被白夜骗了一次，现在赫卡蒂对他说的话充满怀疑。
而她旁边的安若素也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韩夏。
韩夏说的话分明在告诉她，韩夏见过甚至认识那个叫做缇娜的人！而且从韩夏跟这个叫做赫卡蒂的人的互动来看，他们分明也认识！
所以韩夏早就知道荆棘圣女缇娜在哪里了？
想到之前自己表现出来的视死如归的模样都被他看在眼里，安若素轻咬着嘴唇，鲜红的眸子羞恼地瞪着他。
——这个坏人，当时肯定在心中笑话我吧！
安若素差点气哭。
只要一想到当时自己说的话，大义凛然地想要牺牲自我的姿态，她就尴尬得差点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我……噗……咳，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愉悦值UP的韩夏差点笑场。
之后，三人回到病房内。
经过一番解释，赫卡蒂终于……
还是不相信这个黑发赤瞳的少女不是缇娜。
她紧皱着双眉，伸手在安若素的脸上搓啊搓，怀疑她是否戴着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你平时对你们那个缇娜也是这么无礼的吗？”安若素挣脱了赫卡蒂的双手，坐到韩夏旁边去了。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怎么可能……这这么可能……”赫卡蒂没有回答安若素的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不断念叨着什么，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安若素用手肘去顶韩夏腰部的铠甲：“你说在我们南边还有一座白夜城是真的假的？”
“真的。”韩夏点头。
安若素眼神复杂，脸色不断变换，很快，她就想通了什么：“难怪书上写着她神出鬼没，原来竟是这样吗？所以，我们的穿越，其实也是历史的一部分……我们若是没穿越，反而才是改变了历史？”
安若素抬头看向韩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哇唔知吖。”韩夏果断摇头：“我发现另一座白夜城（二号）的时间也只是最近而已。”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安若素想去拧他的腰，可惜他浑身铠甲，拧不到，在韩夏身上打量了一阵后，安若素放弃拧人的打算，继续思考道：“修正力竟然强到可以贯穿万年的时间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吗？如果真是如此，【执笔汗青】为何不从一开始就阻止我们的穿越？”
它甚至可以在安若素……甚至白韩生还小的时候就把他们杀了，从根源上断绝超时空穿越出现的可能性。
就在安若素纠结【执笔汗青】真正的目的时，赫卡蒂已经回过神来。
从怀疑人生的状态恢复过来的赫卡蒂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咬耳朵，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她下意识地皱眉：“你们两个……”
哦，等下，既然她不是缇娜，只是长得跟缇娜一样的陌生人，对方跟谁亲密都不关她的事……
这么一想，赫卡蒂便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而问道：“这里距离白夜城（二号），我是说，我熟悉的那个白夜城（二号），有多远？”
“哇唔知吖。”韩夏用回答过安若素的话回答赫卡蒂：“这得问你往北跑了多久，我们沿途往南走应该就能找到了。”
“紫皮猩猩的事情，我得通知缇娜，我现在就要回去。”赫卡蒂站起身：“感谢你的救助，白夜先生……”
说着，赫卡蒂看了一眼跟白夜骑士贴得极近的安若素。
“你跑到这里来，缇娜知道吗？你不在她的身边，她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安若素：“？？？”
韩夏：“……”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你不声不响就把荆棘圣女泡了？荆棘圣女可是长得跟老娘一模一样啊！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你现在就敢对荆棘圣女下手，未来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当初她还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个“大姐头爱的抱抱”来着。
——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竟然想太阳我！？
安若素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胸口，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安若素投来的“你怎么回事小老弟？”的探寻的目光，韩夏很想来一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不过别人又不懂这梗，一个人玩梗没意思，他也就放弃了。
无视了安若素的视线，韩夏看向赫卡蒂：“司寇极还活着，他已经将紫皮猩猩的事情告诉了缇娜，你放心吧，现在白夜城（二号）那边全城戒严，不过紫皮猩猩还没攻打过去。”
听到白夜的话，赫卡蒂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决定回去支援缇娜。
这时，听闻这边救了个“外乡人”的乌蒙、圆滚滚、佛朗特、赫卡忒弥斯也都跑了过来，驱散甲虫的工作因为安若素带回了另外七百名吸收明石的精兵，现在明石矿脉暂时还算安全，这几个穿越者也都能腾出手做其他事情了。
赫卡蒂看到乌蒙等人时，眼神再次迷茫了。
一个跟缇娜长得一模一样的自称安若素的少女。
白夜，嗯，白夜就是她认识的那个白夜。
然后浅红色头发，戴眼镜的少年。
一个肉肉的小胖子。
一个脸色阴沉的少年。
还有这里也有白夜城（一号）……
这是在干嘛？
cosplay啊？
当然，赫卡蒂是不懂得cosplay这个词的，但意思是一样的，赫卡蒂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后赫卡蒂觉得大腿处猛地一疼，她倒吸了口凉气瞪向白夜：“你捏我干嘛！？”
“我看你要去捏别人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所以提前让你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韩夏解释道。
赫卡蒂把自己伸到安若素腿上正准备捏下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你不是在做梦。”仿佛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的韩夏说道：“这件事大家懂得都懂，不懂得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不说。你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省略三百字）……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得也没办法。”
被韩夏绕晕了的赫卡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指向门口的位置：“你是那个军团的？我是七团的副团长，你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虎鲸兽人是会相互吸引的，赫卡蒂一眼就看出赫卡忒弥斯也是虎鲸兽人了，当然，赫卡忒弥斯也同样早就一眼就看出赫卡蒂是虎鲸兽人。
军团？副团长？赫卡忒弥斯听不懂。
而看到赫卡忒弥斯没反应，赫卡蒂眉头紧皱，虎鲸兽人是十分团结的，而且因为兽人诞生的特殊性，赫卡蒂也不认为其他地方会有虎鲸兽人出现，所以她以为赫卡忒弥斯也是伥人族出来的，而以赫卡蒂第七团副团长的身份问话，对方不应该装傻才对。
赫卡蒂下意识看向安若素，虽然安若素不是缇娜，但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因此赫卡蒂对她比对韩夏更信任一些。
安若素斟酌了下语言：“情况比较特殊，说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就别问了。”
历史修正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告诉赫卡蒂他们穿越者的身份的话，回头她就得因为各种“意外”失忆。
全员谜语人是吧？
直脾气的赫卡蒂郁闷地想吐血，不过因为安若素给她的亲切感，她还是接受了这敷衍的回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你。”
当然，即使嘴上这么说，但赫卡蒂还是有些担心缇娜那边的情况，她向安若素道了声歉后，表示要跟韩夏，也就是白夜骑士单独谈谈，随后，安若素便带着乌蒙等人离开了，留下韩夏与赫卡蒂两人独处。
“你到底是谁？！”
在其他人都离开后，赫卡蒂直接起身压了过来，伸手扣住了白夜的肩甲，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大名鼎鼎的白夜骑士是也~”说着，韩夏握住了赫卡蒂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掰开：“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好歹尊重我一下？”
赫卡蒂没想到白夜的力气如此之大，以她虎鲸兽人的力气惊人都比不过，甚至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动摇对方的手臂分毫！
这一点就算是同为虎鲸兽人的其他族人都做不到！
“你难道也是兽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人类！？”
“我是人类，对了，说到兽人，我一直想问，你是伥人族的吧？”
“！！！”
听到“伥人”这两个字，赫卡蒂心中微惊，她跟随缇娜离开伥人领地后，对外都没有提到过伥人这两个字眼，白夜骑士是从何得知的？
而且，他明显对“兽人”也不陌生。
赫卡蒂心中的警惕更涨了一个台阶，只是她的手腕被韩夏握住了，想抽都抽不出来。
“伥人那边，发展得怎么样了？”
韩夏的话，让赫卡蒂挣扎的力气减弱了一分：“你，你也是伥人？”
“算是吧。”
“那你说伥人有几个氏族，分别是什么？”
“八个氏族，虚无、荷谷、赤蛮、落桑、极夜、毒植、苦艾、胧月。”
韩夏说完，发现赫卡蒂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怪异，用比较通俗形象的话来说，就是“鱼眼中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
“你是，小哑的师父？”
“嗯！？”
“八大氏族已经是过去式了，荷谷氏族的明石矿脉还给胧月氏族后，就跟着并入胧月氏族了，现在只剩下七大氏族，这件事是在五年前，你不知道荷谷并入胧月的事情，就意味着你在五年之前就离开了伥人领地，而五年甚至五年之前，离开伥人领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哑失踪的师父！”
“原来如此，那边变化这么大吗？”韩夏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他这算是默认了他是小哑的师父父了吧？
想到白夜平时帮缇娜治理白夜城（二号）时，堪称几乎无所不能脑子，对比一下缇娜曾经描述的，好像也挺符合的？
赫卡蒂微微点头：“变化挺大的，我们也建立一座城市，也叫做白夜城（三号），小哑说她师父在找白夜城，说不定找着找着就会找过去。”
韩夏有些感动，明明他只带了她十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现在八年时间过去，小哑竟然还想着他。
“你，认识小哑？”
“嗯？”
对方这话反倒让赫卡蒂听不懂了。
——她不是还带着你去训练士兵吗？
赫卡蒂眯着眼睛打量着白夜，随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小哑她，过得还好吗？”
“小哑她过得并不好，在你离开后，她就经常跟人打架（指暴揍其他人），还恶语相向（指把别人、甚至其他氏族的人吊起来臭骂一顿），到现在，身边只有四个人愿意跟她玩（指出门找师父父时只带着四个小伙伴），而且还经常生病（最近刚生病一次），哎……”赫卡蒂叹了口气。
听着赫卡蒂的话，韩夏陷入沉默。
他原以为小哑在缇欧的照顾下，会健康快乐地长大，没想到，过得这么辛苦。
“那，缇欧呢，缇欧就这么放着她不管？”
听到韩夏提到缇欧，赫卡蒂对他是小哑师父父的身份更加确信了：“缇欧成为大祭司，每天都很忙（忙着给小哑准备早餐午餐晚餐一次不落），哪能成天跟在她旁边管她（是啊，二十四小时只管她十六个小时，剩下八个小时是睡觉，是没有成天管她）。”
赫卡蒂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韩夏的脸色，嗯，铠甲，头盔，什么都看不到，赫卡蒂郁闷得想要吐血。
“你不回去见她一面吗？”
“八年了，就算见了，也认不出来了吧。”
“是啊，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小孩子长得让她爸妈都认不出来了。”赫卡蒂板着脸，表情冷若冰霜，其实是在憋笑，不摆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她怕自己会蚌埠住。
看着陷入沉默的白夜，赫卡蒂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情绪，勉强维持声线不颤抖：“抽空回去看看她吧。”
“嗯，我会的，不过，你先告诉我，伥人领地在哪个方向，说实话，当初我被灵脉传送走后，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去过很多地方，但也都没能找到伥人的领地，否则也不会八年都不会去看她。”
“这个简单。”赫卡蒂指向东南方向：“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大概一个月的路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要说韩夏在穿越到这个时代后，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陪伴小哑长大了，现在从赫卡蒂口中得知她似乎过得很不好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经常打架，骂粗话，从韩夏看过的心理学书籍来判断，这都是因为小哑心中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需要对外表示自己的强势，以此避免遭到外界的打压与欺负。
当初撒的那个小谎，荆棘花开，小哑应该也意识到了，正因为她以为自己不会回去了，没人保护她了，所以她才会变成这副样子的吧？
而缇欧又因为公务太忙没时间管她，久而久之，小哑理所当然地就变成了一个野丫头了……
向赫卡蒂道完谢后，韩夏便陷入了沉默，记忆中与小哑相处的八个月，对过目不忘的他来说，宛若就在昨天。
但对小哑来说，八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就算韩夏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也认不出来了。
惆怅……
刚才积累的那点愉悦值，也因为赫卡蒂的话而消散了。
回忆宛若毒药，默默侵蚀着他的内心，那些喜悦的、温暖的、亲切的情感，纷纷在后悔、悲伤中化为粉末。
听到白夜的道谢，赫卡蒂心中十分别扭，她故意瞒着对方小哑就是缇娜的事情，想看他出丑，报复他抛下小哑离开的行为。
但对方也解释了，他是被灵脉传送走的，这八年来也曾试着寻找回去的路，只是一直找不到而已……
要不，告诉他真相吧？他肯定也十分想念小哑吧。
正当赫卡蒂想要坦白时，她突然看到白夜的头盔中，不断向外溢出黑色的液体。
那些液体充满了扭曲、混乱、恐怖、绝望、无尽的恶意！
只看一眼，赫卡蒂便浑身寒毛竖起，直觉告诉她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死！会死！会死！会死得极惨！
但她的手腕被韩夏抓着，根本挣脱不开，当赫卡蒂看到那些黑色液体即将触碰到自己脚尖时，它们突然停住了。
一个个黑色的圆形出现，周围的一切都被它们所吞噬，消失，而韩夏的头盔中也不再往外溢出那种黑色的液体。
“让你，看到了不堪的一面。”
韩夏的语气明显有些虚弱，他往回一扯，赫卡蒂便控制不住得跌入他的怀中，韩夏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赫卡蒂眼神闪过片刻的迷茫，随后，默默起身躺回了病床上，闭上了眼睛，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赫卡蒂，韩夏指尖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被它吞噬的黑色物质，重新吐了出来，流入了盔甲之中。
韩夏并不是非要一直穿着这套盔甲，而是因为这套盔甲的特殊性，只要他的精神不灭，不断提供精神力，它便不会被摧毁，这样，就可以一直将那些黑色的物质封印在里面。
他便是一直靠着意志对抗这黑色物质的混乱能量，维持着铠甲不被它们冲破。
自从樱满星宫死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是这么坚持下来的，这也是他很少动手的原因，毕竟铠甲也不是无敌的，不小心弄破了就麻烦了。
刚才也不过是被赫卡蒂的话影响了心境，放松了警惕，被它们跑出了一点点而已。
而他之所以一直留着这些黑色物质，是因为它们在未来还会有很大的用处。
PS：六！千！字！够你们慢慢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