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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30 奴隶印记
安若素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右手握着樱染长刀，左手提着马哈城城主的头颅。
身周战斗产生的余波早已将地面破坏殆尽，密集混乱的坑洞布满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浓郁的各属性魔力汇集在此处形成的乱流让周围的光线都产生了扭曲。
在她面前，数百名魔武士身首异处，更后方，是一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士兵。
不远处，是遭到袭击而破碎的马车，车夫早在刚才的袭击中身亡，就连赫卡忒弥斯也受了些伤，现在正在一旁包扎手臂。
此时的安若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栗的煞气，犹如冷血的蛇类一般呈棱状竖瞳眼睛散发着鲜艳的猩红色光芒。
“因为以前我太好说话了，所以你们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她的视线扫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不敢与她对视。
“我教你们荆棘战法，教你们五行诀，将明石奖给你们，让你们拥有强壮的体魄，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我每天只睡不到两个小时，赶着在冬季到来之前给你们建房子，怕你们冻死街头。”
“我将粮食均分，让所有人都有饭吃，度过这个难熬的寒冬，哪怕有时候会有人挨饿，但不至于饿死，等开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原本以为只要将众人团结在一起，大家有力往一处使，众志成城，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是我把你们想得太好了。”
安若素垂下眼帘。
“如果我早点想通的话……”
她终于意识到韩夏离开前留下的那封信中为何会写下那样的一套契子符文了。
安若素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冬季的冷风宛若凌厉的刀锋钻入胸腔，细微的刺痛感混杂着冰凉的寒意刺激着她的肺部。
再次睁开眼睛，安若素眼中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消失不见。
她抬起手，金色的光芒浮现，契子符文汇聚成一个特殊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被匕首刺穿的心脏。
奴隶印记。
韩夏使用契子符文编造的符文印记。
“被印下这个印记后，你们的生死将被我掌控，只要我一个念头，你们便会直接毙命。”
安若素的话让那些下跪的士兵间出现了骚乱。
“你们可以拒绝，不过，我会斩断你们的双腿，只要你们能爬回马哈城，我便既往不咎。”
斩断双腿，爬回去？
光是流血都能流死了，还爬回去！？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根本没得选。
安若素走到一名面前的前方，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冷若冰霜：“臣服，还是死亡。”
那名士兵嘴唇颤抖着不敢与安若素对视，最终，他低下了头颅。
看到安若素的模样，已经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的赫卡忒弥斯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在刚才，马哈城城主带着他招募的魔武士与马哈城的精锐士兵袭击了安若素的马车，马车的车夫当场毙命。
只是此时的安若素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安若素了，或者说，她的温柔善良不再无差别地用在所有人身上了。
她在一觉醒来后仿佛已经变了个人一般。
安若素没有问马哈城主为什么叛变，也没有给他手下的魔武士们辩解的机会，更没有试图跟这些人讲道理，直接抽出了那把名为樱染的长刀杀穿了来袭的军队。
特别是那些魔武士，安若素没有因为他们曾都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徒”而手下留情，尽数诛杀！
普通的士兵若是敢挡在她面前，也一并斩之！
——这就是你想要让她迈出的那一步吗？
看着挨个给臣服的士兵印上奴隶印记的安若素的背影，赫卡忒弥斯心情十分复杂。
……
“还不错，终于敢对普通人下狠手了。”
韩夏感受着汇聚而来的业障，略感欣慰。
他不想让安若素积累业障，因为业障会影响她身上的气运，因此花了些时间，趁着在教安若素契子符文的时候，在她身上留下了后门，这样一来，她若因为杀害同族产生业障，那些业障便会由他代替承受。
他原本一直担心安若素狠不下心来，被人欺之以方，现在看来，她终于迈出那一步了。
就算在未来那暂且和平的时代，依旧有魔女猎人御星使、诺顿教廷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更别提现在所处的这个蒙昧的时代了。
善良不是错，只是也要看时间与场合。
无差别的善良，并因此委屈了自己，只会让需要帮助的人没有得到帮助，贪婪的人反而能得到的更多。
这一点缇娜做得就很好，这可能跟她曾经的生活环境有关系。
在八伪神统治的时期作为小伥生活在牧场中，差点因为体质虚弱的问题被“送走”——而小伥们都知道，所谓的“送走”，本质是废物利用，献祭给八伪神的子嗣。
因为差点坠入深渊，便越发渴望美好。
见识过兽人们被赫尔那伽肆意屠杀，亲身经历过绝望，才知道美好生活来之不易。
曾经作为被人拯救的受益者，她更清楚那些白夜城居民在安逸的环境下会变成什么样，知道该怎么做那些“受益者”才会听话。
因此，当身份转变，她不再是受益者，而是作为庇护者出现时——特别是她清楚地认识到了曾经那些在为了所有人的美好生活而负重前行的人的不易后——很快就狠下了心来。
——不愧是师父父的徒弟弟。
——不过，缇娜讲粗口肯定不是我的错，是缇欧教坏了她，如果是我自己亲手带大的缇娜肯定是个知书达理的淑女！
韩夏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当然，缇娜成长这么快肯定也有老国王的功劳，那是个就算韩夏也不得不佩服的老者，不仅用语言开导了被道德绑架的缇娜，更是用实际行动为缇娜铺平了前行的道路。
安若素就没那么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位通情达理的老者了，更何况缇娜的经历不可复制。
安若素依旧是以未来人的角度来要求自己，没人强迫她，但她早已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名为“仁义”的枷锁，不敢放开手脚去做，失去了一往无前的信心与勇气，又该如何成为统领一切的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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