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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无名之火
她会跟着到这来，洛雅寒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今晚上不算暖和，自己开车带她来的路上已经悄悄把风暖开到了最大，但仍看她在后排蜷缩着身子，一副挨冻的模样。
看她现在算是有点精神了。
风暖，还是比不上地暖。
洛雅寒在厨房里捣鼓一顿，待微波炉和烤箱差不多时间运行结束的声音响起不久，夏慕瑾的桌前就零零落落放下了几个碗碟，荤素搭配，像是提前准备的佳肴，色香味俱全。
“随便对付点吧，没有现做的，都是热热就能吃的剩菜。”
“嗯，谢谢你，雅寒，这么晚了…还拉着你东奔西跑的。”
“谢就不必了，拿着你家工资，不干活加班拿着钱也不安稳。”
碗筷叮铃叮铃碰撞的声音清脆，洛雅寒说着抱怨的话，但手里动作将碗碟里品相最好的那部分瘦肉搭配着一些素材都拨到了同一个小碟里，递到夏慕瑾的手边。
见她拿起碗碟，犹豫片刻后总算是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时刻，洛雅寒紧绷的表情终于是有了点微妙的缓解。
接下来的几分钟，洛雅寒都没有一句话。
直到看见夏慕瑾将吃了不到一半的饭菜放下，她才递给她茶水的同时出声问道。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跟她见个面。”
“她不会想见我的。”
轻描淡写，这话讲的很随意。
但在这“随意”之前。
夏慕瑾也是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了这个结论。
“是吗，那就算了。”见她如此，洛雅寒也就没有再说别的了。
其实她如果是想看看监.控，在宅邸那边就可以完成，没有必要亲自坐车一个小时到这来。
从效率的角度来讲洛雅寒建议她去找林月夜聊聊。
但她若是不想，那也不必劝，在感情问题上，夏慕瑾从来也不是个高效的人。
这一点，洛雅寒最清楚。
“林乐冰的考试，过了吗。”夏慕瑾仰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了这么一句。
“过了。”
“成绩呢。”
“全市第一位。”
“呵。”
真是怪异。
之前林乐冰月考没考好，有被退学的风险，雅寒不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奥数比赛吗。
别的科目明明都是零分，却能在奥数上拿到金奖，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但现在，夏慕瑾已经难有余力去深究什么了。
她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空白，晃眼的灯光让她不得不伸手遮挡。
“雅寒，你说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认知之外的呢。”
“多的是，比如宇宙的边界，人性的本源，灵魂的本质，生死的界限，没有一条是我可以理解的。”
“哦哦…就连雅寒那么聪明都说理解不来，那我或许理所当然就该更不明白了呢…”
“你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吗。”
“没，随口一问。”
回应着她无厘头又毫无价值的问题，洛雅寒从阳台那抱来一床没有启用过的床褥。
先是把她自己的床褥都搬到了侧卧，然后把这床崭新的被子搬到主卧，在卧室里铺床的同时，她的声音从里屋传到了客厅。
“你先去洗个澡吧，换洗的睡衣可以先穿我的，浴巾除了挂在最边上那条茶色的，其它的都是新买的没有用过。”
“雅寒，你在铺床吗。”
“对。”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你休息吧。”
“……”
卧室里用手抚平床单褶皱的声音，戛然而止。
洛雅寒听见屋外有窸窸窣窣穿外套的声音。
她回来，皱眉看着正准备离开的夏慕瑾。
“这都几点了，这个时间，你还要回去，还自己打车？”
“凌晨一点之前能到家的，现在打车软件也很方便，你不用担心。”
“不是几点到的问题，你从来都没用过打车软件吧。”
“没用过不代表不会用，只是平时没有用到的机会。”
“在这睡一觉明早再走不行吗。”
“不用了，在外边我睡不着的。”
“安眠药我帮你买了，在床头。或者你需要那些玩偶的话，我帮你在附近找找…？”
夏慕瑾站定在门口，半回过头。
“你能别再这样了吗。”
“……”
回望过来的眼神，略带些厌恶。
但更多的，又有自责，各种复杂情绪的交杂。
“这样的‘自我满足’游戏，就适可而止吧。”
洛雅寒早就习惯了。
但说习惯，总是不够准确。
至此。
别的话，都没什么必要了。
因为，你说得对。
洛雅寒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走到她身边，从衣架上又取下了自己刚才脱下不久的外套。
“我知道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别打车了。”
“所以说你不用…”
“我说了，工作而已。”洛雅寒语气平静，就像刚才的对话，全然没有发生过，“我是夏家的女仆长，也是你的私人女仆，答应过伯父要照顾你的生活，你打车也是回家，我送你也是回去，但这是我工作份内的事情，这样的逻辑，应该没有问题吧。”
“真是强词夺理…”
“走吧，至少现在回去，你还能睡会儿觉。”
………………………………
西城，河岸花园，属于是淇海市区的中档小区。
说是中档，但淇海市整体消费水平就属于偏高的，这里的房价也有快三万一平了，能在这里居住的人，肯定也都是事业小成的人物。
出租车停在河岸花园的北门大门口，从出租车上率先下来身材娇小的少女快步走到前方，全然不顾身后因为拿手机结账而稍慢一步，紧跟着过来的另一位女孩。
“羽梦…！喂我说羽梦啊！你走慢点！呼…怎么腿这么短倒腾的这么快，你先听我说两句话行不行…！”
越过自动感应而打开的门禁，唐羽梦在里边，而气喘吁吁体力看起来不太好的唐羽瑶，双手扶在栏杆上，见她终于停步，这才松了口气。
“呼…你这孩子，真是要累死我…你怎么一言不发的？我又惹你什么了吗？”
“没有。”唐羽梦没有回头，攥着猫形小
挎包的手微微攥紧，天生就偏软的声线，压得很低，“还有什么事吗…外边冷，我想回去了。”
“什么事…呃，没什么事，我是想说刚才…你其实不用那么急着走啊，你和月夜是朋友吗？”
“……”
她不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你跟姐姐说，你是想在她家里多玩会儿对吗？”
还是无言。
唐羽瑶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烧了起来。
她不想大声说话的。
但是小声，总是害怕羽梦会听不到。
“羽梦！我们得沟通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总是这样不说话，把事都憋在心里，我该怎么帮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