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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74 要让他们吃饱饭啊
凯瑞雅王室禁卫军正在艰难地抵御着农奴们的进攻。
双方的装备差距太大，就算禁卫军们站着不动，农奴都很难用那锈迹斑斑的镰刀砍伤他们。
而面对禁卫军的屠刀，身上只穿着一件破布衣服的农奴轻易就被开膛破肚。
但是，胜利的天平却在悄然倾斜。
一名禁卫军士兵额头有汗水流下，迷了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些人不怕死的吗？
这不到两百米的斜坡，密密麻麻堆满了农奴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那股冲天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咔！”
不知道砍下了几个农奴的头颅，这名禁卫军士兵手中的弯刀都钝了，竟卡在了眼前农奴脖子的骨头上，士兵试着想把刀抽回时，对上了那个农奴的视线。
这个农奴骨瘦如柴，绝大部分的农奴都是这副模样，他们一天要干18小时的活，却只有两顿饭，有时候交完税后，甚至一天一顿饭都满足不了，饿得受不了了，他们只能喝凉水充饥。
他的皮肤黝黑，上面满是白斑，这是被晒脱皮后留下的疤痕，因为长期在太阳下劳动一直要眯着眼睛，他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
他还缺了一条胳膊。
因为农奴主们的兴趣爱好，在范斯特城内，有不少农奴都是这副模样，农奴们根本不被当做人看，士兵平时在巡逻时，走在街道上，就经常看到各种缺胳膊少腿，少了只眼睛，断了十根手指的农奴。
农奴主上马需要农奴跪在地上踮腿。
农奴主的皮鞋要农奴们用嘴舔得纤尘不染。
农奴们存在的意义除了为农奴主耕地之外，便是供农奴主虐待取乐。
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死去，仅此而已。
绝大部分的农奴眼中，皆是昏暗麻木的。
但是，眼前这个农奴不一样。
他的眼神明亮。
哪怕士兵手中的弯刀砍入了他脖子半寸，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伤势，他眼中的光芒依旧没有熄灭。
农奴没有惨叫，没有逃跑，而是举起手掌的镰刀，试图还击，那生锈的镰刀砍在士兵的身上，在士兵铠甲上留下一串火星，如此简陋的武器甚至无法破开士兵的防御。
士兵用力一脚踢出，抽回了自己的弯刀时发现弯刀上出现了一个缺口。
农奴半边脖子鲜血狂喷着向后倒去……
不，他没有倒下。
他的身后，又有一个农奴顶了上来。
他同样骨瘦如柴，他的皮肤同样黝黑，他身上同样有着大量晒伤的白斑，他的眼角纹同样明显。
他跟刚倒下的农奴是如此相像。
士兵没有能砍倒他，因为他有千千万万。
怎么还不是，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我都杀你那么多次了你怎么还能站起来！
禁卫军士兵们感觉自己似乎是一直在和同一个人战斗，砍倒了一个，又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的面孔“一模一样”。
禁卫军的士兵们的眼神动摇了。
即使他们装备更精良。
即使这些农奴如此不堪一击。
但这一刻，禁卫军士兵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大海！
“黑莱尔！！！”
“黑莱尔！！！”
“黑莱尔！！！”
就似那汹涌的潮水，不知何时，自这斜坡往下，密密麻麻的火把不断延伸，一眼望去，仿佛整个范斯特城都在燃烧着。
………………
“陛下，陛下不好了！禁卫军，开发区的禁卫军被那群贼人突破了！”
“……”
听到下属的汇报，黎博利·范斯特·卡文迪许黑粗的眉毛顿时皱成了一团，他的食指一下一顿地点着腰间的刀柄。
“我亲爱的弟弟啊，还真是给我准备了一个不小的惊喜呢，不过，靠着一群农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我的领土，这是我的王国。”
黎博利转过身，大红披风扬起。
“凯瑞雅，不会被任何人撼动。”
………………
造反的农奴大军终于冲破了禁卫军的防线。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更为恐怖的存在。
凯瑞雅王室的王牌——狮蝎骑兵！
禁卫军士兵向着两侧让开后，露出了后方那群闻到血腥味后一直骚动着的狮蝎骑兵！
一百头两米高的雄狮浑身长满了带刺的黑色蝎甲，尾部是长长的蝎尾钩。
它们背上，手持链锤的重甲狮蝎骑士挥舞着链锤。
禁卫军士兵让开后，狮蝎骑兵便冲了出去。
“吼！！！！！！”
他们施展石盾护体，施展巨力术令手中的链锤舞如风车，施展轻盈术令狮蝎奔如疾风，沿着斜坡俯冲而下，所过之处，农奴们尽数骨碎筋折，宛若一百台狰狞恐怖的绞肉机！
肉眼可见，从高到低，斜坡上的火把不断熄灭，黑暗向着下方吞噬而下！
面对狮蝎骑士，农奴们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这根本不是靠着人海战术所能战胜的敌人！
他们的起义真的能获得胜利吗？
狮蝎骑士和快就屠尽了斜坡上的农奴，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着前方杀去，国王有令：
“敢瞪我，就把眼睛挖掉。”
“敢骂我，就把舌头割掉。”
“敢还手，就把手脚砍掉。”
“敢造反，那就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得他们胆寒！
让他们重新跪下！
杀杀杀！
………………
一个衣着破烂的农奴被狮蝎一口啃掉了下半个身体，他的内脏散落得到处都是，肠子拖了两米多远。
他趴在地上，望着身边堆满的尸体，眼含热泪，发出最后的嘶吼：“恨啊！我恨啊！黑莱尔啊！！！救救我们吧！！！”
他瞪着眼睛，保持着怒吼的动作，满脸不甘地失去了生机。
狮蝎已经杀向了后方，迎接起义军的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中年人走到了那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农奴身旁，他蹲了下来，伸手轻拭，试图让他闭上眼睛。
但失败了。
这个中年人便是福克斯·范斯特·卡文迪许，也是现任凯瑞雅国王的亲弟弟。
在二十年前还是凯瑞雅大法官的他风华正茂，但却因想要取缔农奴制而被贵族联合抵制，最终遭到流放。
福克斯去过战火纷争的南方诸国当过雇佣兵，也去过以教治国的诺顿当过见习神父，更去过好勇善战的兽人帝国受到兽人们的款待，连吃了一个月羊排。
他穿过华鹰联邦精致的绸缎，他体验过爱丽丝公国先进的交通，他甚至穿越过大海，在东阳闻过花香。
但最终，他还是回到了凯瑞雅。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或者正因为见识到了其他国家的繁荣，他才更想要改变凯瑞雅那以人为食的农奴制。
哪怕是诺顿共和国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普通人都比凯瑞雅的农奴过得更加幸福。
这次范斯特城内的农奴起义，便是他一手策划，为了这一刻，他花费了整整十年，十年来，福克斯改头换面走遍了凯瑞雅的绿洲，吃过了各种苦。
明明他比黎博利的年纪还要少八岁，但若是两兄弟站在一起，估计任何人都会认为福克斯比黎博利还要年迈。
就算是一个没有神秘力量的位面，农奴起义的成功率尚且不到一成，更别提这是个魔法为尊的位面了。
以魔兽为坐骑，以D级魔法师为骑兵组成的狮蝎骑士，便是横在起义军面前的无法撼动的大山！
面对凯瑞雅王室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的力量，起义军便已溃不成军。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吗！！！”
中年人仰起头对着天空。
“这么纯粹的信仰！难道还不够吗！！！”
“要我们死光了才满足吗！！！”
………………
“他们，在呼唤我……”
“神明的歌剧早已成为绝唱。喜欢做梦的演员，依旧不愿放弃那虚无缥缈的梦，这实在是令人，恼火，非常，恼火。”
“你不也一直护着那个小姑娘，明明早已自身难保。”
“她是一首我无法抗拒的歌，我愿为止起舞。它强迫着我去完善，她终将代替我，万世传唱~”
“那我也一样，这便是我存在的理由。”
“梦想家啊，现在的你，是如此闪亮。身为歌者，我愿为你演奏最后一曲。”
“这是我的战斗，与你无关。”
“我听到了孩童的悲鸣。哪怕神明的歌剧早已成为绝唱。我仍需要新的舞台，永恒的艺术之美，不该就这么谢幕。”
“口是心非的家伙。”
“本该如此，艺术家可不能只有一个面具，你所知悉的，不过是我的另一张脸，但很可惜，面具之下的，依旧是面具。”
………………
“福克斯·范斯特·卡文迪许。”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让仰天怒吼的福克斯出现片刻的失神，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团混沌扭曲的物体，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年迈的佝偻的老人，但它正在融化，不断滴落着漆黑的淤泥。
“黑……莱尔？”
“你做好觉悟了吗？”
“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吧！”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的，农业与丰饶之神了……”
福克斯看到那团黑色污泥构成的老人靠近了自己，它伸出“手”，将一本书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要让他们……吃饱饭啊……”
黑色污泥构成的老人“啪！”地一声，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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