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二章 戈温特牌
等等,不对劲。
什么时候乔治变得那么“开放”了。
这四天里,他只喂了自己两次,最近一次还是昨天。昨天,虽然他没第一次那么害羞,充满道德负罪感,但也没好到哪去,喂食时,脸色发红,一直尴尬地挪开视线。
姬玛边想着,边狐疑地打量着乔治的脸。他脸色不变,好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姬玛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乔治是不是换人了?
乔治说:“现在都上午了,你早晨还没吃吧。”
姬玛向后挪了半步。
眼前这家伙,肯定不是乔治!死处男那家伙,是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喂食,但绝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主动享受喂食。
“我不吃。”姬玛警惕心大起,准备随时开溜问道,“你想干什么?”
周围水手们安静地看着这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乔治抬起头,奇怪地看她一眼: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想让你在旁边看,而且我事先和厨房说好了,让他们给你做了一份早点。”
原来真的是字面意思,吓得我还以为,羞耻攻击对死处男无效了呢。
姬玛松口气说:
“哦,我以为你指的是喂食。”
“喂食?”
“对呀,你喂我。”
乔治码铜币的手,抖了一下,碰掉了一枚银币。
众人的目光顿时暧昧了起来。一位光头水手弯腰捡起硬币笑道:
“两位的关系很亲密呀。”
乔治的脸皮立即绷紧,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但姬玛在昏暗的环境下,敏锐发现他的脸,微微变红。
呵,又试图以严肃来掩盖自己害羞的事实。死处男还是没办法抵御“调情”攻击,还好,还好。
姬玛松口气,说:“让一让,我也要坐。”
说着,就走向乔治,水手们很自觉地给姬玛让出一条路。
乔治说:
“我们赌博,未成年人不宜围观。”
“你成年了?”
“前天刚成年,已经可以赌博了。”
姬玛牢记乔治生日于心中。
“我早熟。”
姬玛不分由说,直接一屁股坐向肮脏的被褥上,在乔治旁边坐下。
原本坐在床上的水手,自觉地起身,隐隐有把乔治当成老大来尊重。
乔治无奈说:“姬玛,我真不想见你坐在这。”
“我无聊,现在就是想看圣武士赌博。”
一位水手借机说道:
“乔治老大,我看魅魔小姐也不小了,这年纪,早就可以结婚咯。”
“对,在我们老家,都开始大肚子生孩子了。”
乔治把最后一块银币放在整齐的钱币堆上,码好。抬起头,冷峻的目光一扫。
起哄的水手们安静了下来。
姬玛看了看乔治身前的钱币,擂得高高的,整整齐齐,左右对称。看起来,不少水手的血汗钱都在这里面。
呵呵,勇者居然也会欺负凡人。
乔治抬起手,问:“还有人玩扳手腕吗?可以十个人。”
水手们对视了一眼。
三个最强壮的水手都败下阵来。就算人再多,也不好使劲,说不定都比不上三位最强壮水手。
他们纷纷摇起头来。
“那戈温特牌?”乔治拿出一副磨损的戈温特牌,放在桌面上,“之前我只知道规则,成年后,我才开始深入了解戈温特牌。”
姬玛一看,这不是出发时,从圣堂仓库里拿出来的牌吗?没想到,那么久了,乔治居然还一直存着。看起来他真的很爱赌博,一到成年
这次,水手们都露出轻松的笑容。戈温特牌运气与技术缺一不可。漫漫长途,戈温特牌作伴,水手之中不乏戈温特牌高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认为自己的运气只比技术稍差一点。
水手们,几乎是抢着挤到乔治面前说:“我来,我来!”
“你来个屁,叫小虫子来!”
“我手气正好,我来!”
在推推搡搡中,水手们选出一位叫小虫子的水手,他面容猥琐,两道油亮的八字胡垂过下巴,头上包着绿色包巾,笑眯眯地在乔治面前坐下说:
“圣武士大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为了大家的血汗钱,可一点不会留手。”
在小虫子身后,水手们正集钱,不一会,一包两个拳头大的钱袋,落在桌面上,发出哗啦啦的钱币碰撞声。
乔治说:“只要别作弊都行,无论你出多少,我都跟。”
姬玛觉得乔治信心十足,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早就研究戈温特牌,套路这群可怜的水手。她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对方。
小虫子一脚踩着椅子,笑吟吟道:
“大人,这可是和祷告、挥剑差得远了,嘿嘿。”
但他很谨慎,从大钱袋里,掏出一小把,决意要探探乔治的虚实。
洗牌的任务,很奇怪又很不奇怪地被交给了姬玛。
相比于姬玛配合乔治出千的风险,水手们更乐意见到一位美丽可爱的发牌员。
姬玛十指葱指灵活地把牌洗了一遍又一遍,小虫子收起猥琐的笑容,认真地盯着姬玛手中的牌。
哼,要是我知道怎么洗牌作弊,肯定给乔治来几张小牌。
双方的牌洗好,乔治漫不经心地抓起一副牌,而小虫子与水手们,就显得紧张多了。他们屏住呼吸,头凑在小虫子身后,瞪着眼睛,看他的手牌。
从他们的神色来看,小虫子显然牌运不佳。
“狗屎,就应该叫我去。”
一位红头发的水手低声道。
两分钟后。
“四张蓝衣铁卫,攻击力叠加。”乔治说:“四张攻击力一样的高攻卡,我现在总体攻击力是你的两倍。”
戈温特牌规则很简单。每张牌都有攻击力,回合结束,比拼双方攻击力大小,谁大谁赢。
“确定?”小虫子反问。
“确定。”
小虫子猛然露出笑容,拍出一张绘有灰烬的牌:“哈哈哈,灼烧!烧掉场上攻击力最高的卡,你四张牌都要被烧掉!”
“什么?不是只可以烧一张吗?”
“没有!规矩都是这样。”小虫子扭过头,对大家说:“你们说是不是?”
“是!都这样。”
的确是这样,乔治难道连一些基本的规则都不知道吗?
姬玛奇怪地看向乔治。
乔治一摊牌说:“好,我输了。”
“赢了,赢了!”
“快把钱拿回来!”
欢呼声在整个船仓中回荡,有人抱起小虫子,冲他猥琐的脸上狠狠亲一口。
姬玛把嘴巴凑到乔治耳边,低声问:
“你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我只了解过字面规则,误解了那张牌的意思。”
“所以,你真的是新手。”
“对呀。”
姬玛恍然大悟,“你是想把钱还给水手么?又不想伤他们自尊心?”
“没有,我是想赢的。别打扰我,让我再仔细推敲一下。”
姬玛确定,乔治说的是百分百实话。因为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乔治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属币就少了一半。
水手们欢欣鼓舞,可怜的小虫子,脸上被亲得湿了一大片。他满眼兴奋得通红,乔治不可战胜的形象在水手们面前已然崩塌,心中的敬畏被兴奋与贪婪冲淡,小虫子挑衅道:
“圣武士大人,您可别上头,新手把身上的钱全输光可是常有的事,我们不小心把你的钱全赢光了,船长大人可是会教训我们。”
“对呀,对呀,圣武士大人,您就别继续赌了!”
“船长的鞭子,打人可疼啦。”
乔治说:“我许诺,如果因为你们赢我钱,船长惩罚你,我会立即阻止。”
“好,就这样一言说定了!”
小虫子高兴地蹲在椅子上。
姬玛洗牌,发牌,他摸了一手牌,看一眼手牌,眼睛一亮,对姬玛吹了个口哨说:
“好小姐,谢谢您!”
“哼。”
姬玛瞥一眼乔治的手牌,他恰好把牌压在桌面上,姬玛只看到半副牌,不好不坏,要胜很难。
小虫子把手牌放在桌面上,看到手牌的水手们一脸激动说:“加注!加注!”
“这把赢定了!”
小虫子一把整个钱袋推向前说:“圣武士大人,您还记得,您说过,一定会跟的对吧?”
“对。”乔治把剩下的一半钱推出去,“不够的话,我身上还有三百金币。”
“够了,够了。”
小虫子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脸红得就像猴子一样。
姬玛心里不爽,在乔治耳边悄悄问:“你有把握赢吗?”
“要看运气。”
“也就是没把握。”
“你说得也对。”
姬玛不高兴地坐直身子。不是自己钱,就随便乱花,一点不珍惜。
这局他的牌,确实好。一个攻击力翻倍的效果牌,还有一群攻击力互相叠加的攻击卡,以及一个高攻的英雄牌。
“现在,我的攻击力是你的五倍。”小虫子手里握紧一张牌,说:“到你了。”
“灼烧。”
乔治打出第一场,小虫子烧掉自己全场最高攻的牌。
“哈哈,我就防着你这招!”小虫子把最高攻的英雄牌放到墓地,“所以我用高攻的英雄牌顶着。”
水手们一起高兴地叫出声。
“灼烧。”
乔治打出第二张灼烧。
小虫子四张攻击力相同的高攻卡,一起进了墓地。攻击力大幅度跌水,一下比乔治少了十点。
整个热闹的船仓一下安静下来,小虫子睁大眼睛,咬着手。
姬玛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
有人忍不住说道:
“他居然塞两张灼烧,不怕烧到自己牌吗?”
灼烧是无差别攻击的牌,塞多了,容易卡手,打不出。
乔治面不改色,他只剩一张牌,说:“我的回合结束,到你了。”
小虫子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两张灼烧的牌组,我见得多了!医生!救命!”
说罢,小虫子摔出一张“医生卡”,把英雄卡复活。高攻的英雄卡,一下将比分逆转。
小虫子摊开空空无也的手,对乔治说:“大人,我回合结束了,你只剩一张牌,我猜是张英雄卡吧。就算是攻击力最高的英雄卡,也没用,我算得很清楚。”
水手们已经开始提前欢呼,他们左右扛起小虫子,大喊道:“牛逼!小虫子牛逼!”
还有的人激动地拍小虫子的后背。
姬玛尾巴痒痒的。她觉得,小虫子过于激动,怕是甲亢晚期,出于善意,她打算给小虫子几次“反向撩拨”,去去欲望。
“灼烧。”
乔治打出第三张灼烧。
声音虽小,但整个船仓以惊人的速度安静了下来。水手们看着桌面上的灼烧牌,一时都呆愣住,放下小虫子,小虫子跌在地上,爬到桌面,眼睛瞪大着,看着灼烧,不相信,亲自把墓地里的卡,拿出来看。
“三张..灼烧?哪有你这种组卡的?”
乔治说:“我赢了。”
水手们看着自己血汗钱不仅得而复失,还赔了更多,一个个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耶!钱都是我的了!”
姬玛欢呼道,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币都揽了过来。
乔治依旧面不改色,伸手,专注地把一枚枚钱币叠好,才抬起头来,问道:“还来吗?”
“他剑走偏锋,运气好!”
小虫子喊出水手们的心声,“只要稳扎稳打,一定能赢!”
“赌!”
“继续赌!”
红了眼的水手们,纷纷喊道,重新开始筹钱,一小笔一小笔的赌。
十分钟后,小虫子几乎是被水手们从椅子上掀下,丢在地上。
“我就说,我运气好,早派我上,不就早完事了吗?”
一位老水手坐在乔治面前,他一个个按响着自己手指。
乔治赢来的钱币,已经擂到他下巴那么高。
三十分钟后。
老水手步入小虫子后尘,被身无分文的水手们,丢到地板上。
乔治眼前的钱币,已经堆成了金字塔状,塔尖直到乔治的眉毛。
“今天我好像运气不错。”
在旁边围观的姬玛,摇摇头,说:
“有几次你是靠技术碾压。”
对面的小虫子抬起通红的眼,嘶哑说道:“圣武士大人,您真的是新手吗?”
“不算。”乔治说,“前两天,我仔细琢磨过戈温特牌规则。”
“那您之前打了多少次?”
乔治说:“我不想回答。”
小虫子觉得自己被欺骗,他握紧了拳头说:
“您一定要答。”
“我第一次是和你玩。”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真的?”
这不是不相信乔治,而是不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