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六章 风暴
次日。
姬玛午睡起床后，掰着指头数了数。 这艘船离港口预计还有四天时间。
她打开了个人系统面板，看了下信息栏，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好无聊呀。”她伸了个拦腰，躺在床上。
真是太无聊了。没什么可玩的，升级停滞不前，之前我善良的谎言反馈要等到人到圣堂才来。在船上也不好测试“谎言”的能力范围。
在大海上，人烟稀少，玩弄别人梦境的话，容易被乔治发现。
没什么乐子呀，太无聊了。
姬玛看向窗外，还是一成不变的大海，唯一有所变化的是天空。
铅灰色的阴云层层叠叠，室内光线阴暗。船长室只有她一个人，桌面上摆着两副整整齐齐的戈温特牌，姬玛之前找乔治打牌，打发时间。
但老是输，也不赌什么，一点乐子都没有。
“好无聊呀。”
姬玛又说一句，没人听。她感觉，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难受，所以就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找乔治，跟他抱怨，既然难受，那就大家一起难受。
出门后，她看到乔治站在高高的桅杆上，手里拿着青铜单筒望远镜，看向远方。
姬玛穿了短裤，直接四肢并用，抓住木梯，爬上桅杆。
下面的水手，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频频抬头。
有人喊道：“小姐，别上去，危险！”
姬玛毫不理会，充耳不闻，爬到桅杆上的瞭望台上。
乔治挪开了望远镜，低下头，蓝色的眼睛带着疑惑，看向姬玛。
姬玛冲乔治抱怨道：“好无聊呀。”
乔治说：“听说魅魔有堪比巨龙的寿命。”
“说大白话。”
“才几天时间就受不了了，你可是长生种。”
“谁规定，长生种就得学会浪费时间？那些精灵呀、巨龙呀，其实早就死了，只是晚一千年才进坟墓里。”
乔治放下单筒望远镜说：“我做的事情，在你看来，应该也是无聊的。”
“什么事？你倒是说呗。”
“我之前向船长学习这条航线的知识。”乔治说，“早上，我们就开始绕好望角，绕过好望角后，就到浩瀚洋。精灵统治了一大半的浩瀚洋。在浩瀚洋的左侧，是高等精灵居住的环形岛，据说，高等精灵们靠着歌声，驾驭了海中的巨兽。右侧就是巴托骑士国的海岸。”
“所以，我们可能会遇到高等精灵？”
“不可能，浩瀚洋太大，我们又是靠着海岸行驶。”乔治抬起单筒望远镜，看了下，忽然高兴说道：“看到了！”
姬玛迫不及待，踮起脚尖，抓向单筒望远镜说：“快给我看看，是什么好看的？”
乔治把单筒望远镜给姬玛，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朝那边望。”
姬玛闭上一只眼睛，单筒望远镜粗糙的镜片凑到她眼前，模糊不清的景物出现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
“见到一条黑黑的海岸线了吗？”
“见到了。”
“看到线上的白点了吗？”
姬玛左右望了几秒说：“看到了，我还以为是镜片上的污渍。”
“那是好望山，见到它，就说明我们已经绕过好望角。”
“还有吗？”
“没了。”
“就这？”姬玛满脸都是失望，就好像前世坐车十几个小时，去看著名景区，却发现景物没什么稀奇的，“你平时波澜不惊，刚才你那么兴奋，我还以为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乔治摇摇头，拿回单筒望远镜。
姬玛说：“还不如回船长室，和我玩戈温特牌赌脱衣好玩。”
“….姬玛，这真的不好。”
“怎么不好了，又刺激，我又能吃饱。”姬玛斜倚在栏杆上，“我相信你是能控制自己的男人。”
“这不道德。”
“昨天你不是说你想通了吗？适当的娱乐，能缓解紧绷的精神。”
乔治脸色微红，挪开目光，说：
“可这太下流了。”
“我算下流吗？”
“不算，只是….不那么在意世俗的目光。”
“那就好了呗。”姬玛扯扯乔治的衣角，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好笑。
玩弄死处男，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了，好了，姬玛你去玩你自己的去。”
“没什么可玩的。”
“钓鱼不好吗？”
“无聊。”
“你今天书看得怎么样？”
“看了一上午。”
“好了，就别打扰我好吗？”乔治拿起单筒望远镜，继续看他的好望山。
姬玛趴在栏杆前，说：“好无聊呀。”
等了四五秒后，乔治没有理会她。
姬玛看着头顶上，一成不变的阴云，说了一句：“如果来场刺激点的天气，就好玩了。”
话音刚落，电光一闪，一道银色的闪电，从阴云之间，劈在船附近，轰隆隆的闪电声，轰入耳膜，吓得姬玛差点打跳。
乔治看向姬玛，姬玛连忙摆手说：“喂喂，你不要迷信，这可和我无关，乌鸦嘴是封建迷信的玩意。”
话音刚落，海风顿时强烈起来，吹得姬玛的兜帽落下，她束起来的黑发在风中飘动。
海浪变得陡峭了起来，一座座海浪涌来，整艘船上下晃动，姬玛脚下的瞭望台，晃动得尤为激烈。
姬玛感觉自己随时要被甩出去，双手死死地抓紧栏杆，说：“要刺激，也要等我下去再来呀。”
乔治一手紧紧揽住姬玛的肩膀，说：“抓紧了。”
“跳下去？”
乔治用行动回答，他一手抱紧了姬玛，猛地从桅杆上跳下，双脚落在晃动的甲板上，走了几步，恢复了平衡。
姬玛虽然没尖叫，但心脏砰砰跳，胸口传来阵阵隐疼感，她捂着胸口，轻易在甲板上保持着平衡。
“咚咚咚！”
船上响起紧急的钟声。水手们从船仓里出来，有的人不小心跌倒在甲板上，抓住栏杆才站稳。
这时，船长在船头，抓稳栏杆扯着嗓子对姬玛喊道：
“客人们，别担心，只是一次正常的风暴而已！”
话音刚落，他栏杆下，原本稳稳钉住的三叉戟与狂浪雕像，忽然奇怪地脱落，掉在甲板上，摔成两半。
船长像一个吓坏的小女孩一样，尖叫道：
“海神的神像！”
仿佛是为了他的失态做解释。一道高十余米的海浪猛地撞向船右侧，船只猛然一倾，一位水手尖叫着，从甲板上跌倒，砸破了栏杆，落向大海。
乔治反应极快，他冲过去，抓住了要落水的水手。
姬玛倒没多大事，她敏捷超乎常人，在甲板上如履平地，只是被冰冷咸湿的海水浇成了落汤鸡，打着颤抱怨道：
“冷死我了。”
船长在上面船尾冲姬玛大喊：“小姐！快把海神雕像拿起来！”
姬玛连忙去抓向摔成两半的海神雕像，她跑过去，捡起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她抬起头，刚好见到另一半雕像，从乔治身旁滚下去，从水手砸破的栏杆缺口落下，而乔治正急着救人，也没听到船长的声音。
“不！！！！”
海妖号船长的尖叫声穿透了打雷声与海浪撞击船体的声音。在这尖叫声前，即便是被吓坏的女高音歌手，也败下阵来。
船长瘫倒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姬玛踩着摇晃的甲板，踏上阶梯。在船长不远处，舵盘在缓缓转动。
姬玛冲船长喊：“快起来，我拿到神像了。”
“有什么用？！”船长喊道，“海神惩罚我们！我们居然让祂的神像落海，祂一定会勃然大怒！”
“做点什么！”
“晚了！”
船长话音刚落，数道湛蓝闪电，从天空上劈下，白色闪光照亮船长绝望的脸庞，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姬玛一时间失去了听力，一道船帆落了下来，上面冒着烟。又一道海浪结结实实撞在船体上，这次，即便是姬玛，也不不死死抱住栏杆，才没跌倒。
她还似乎听见了船体裂开的声音。
乔治这时候跳了上来，一拳砸进甲板里，抓稳，蹲在地上冲船长吼道：“快指挥水手们！”
船长大怒：
“刚才你不该救人，应该救神像！那是海神在要祭品！”
“都这时候了，不救人救什么？！”
“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只有你们会死！”姬玛扯嗓子喊回去：“船翻了！我们两都有办法能活下去！”
姬玛大不了回去喝安眠药，强制入睡，扑向实现标记好的梦境种子，进入别人梦里，从梦境走向现实，实现传送的效果。
而乔治，身体硬得厉害。随便抱个能飘起的东西，就算海啸来了，也能活。
船长抓着栏杆站起来，一瘸一拐，姬玛才发现他脚腕扭到了。
船长喊道：“乔治！你去把顺时针打！顺着海浪！叫水手们扬起帆，固定好！不能挑战海神的愤怒，我们只能逃！”
虽然书上说，一般船遇到风暴，要顶浪而行，但乔治没质疑，跑去打舵盘。船长趴在栏杆前，对水手们嘶吼指挥。而姬玛，帮忙传信几次后。
船顺着海浪，海浪没有再打在船体上，平稳了不少，没她什么事，她就进了船长室。
“这也太刺激了。”
姬玛在剧烈摇晃的地板上，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海水打在窗上。姬玛看了下，船长室的罗盘。
船尾正对着东侧，也就是巴托骑士国的海岸线。
她意识到，顺浪顺风而行的船，正以高速，朝着高精岛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