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二章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圣女珍娜家盛蛋糕的盘子很精美，是银质，上面还有花纹。但摊上这么软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蛋糕”。
姬玛都开始有些同情这盘子来。
乔治双手放在桌面上，非常认真地等待着自己的生日蛋糕，看上去好像毫不在乎。
圣女珍娜微笑地端上蛋糕，放在两人面前，那一坨白色的东西更近，姬玛看清上面的细节。融化的奶油流得到处都是，上面有一滩红红的，“它”生前应该是一行字，类似于“乔治生日快乐”的那种。
但现在看来，就好像是吃辣椒油过多，而拉出的红色烂屎。
圣女珍娜的声音弱了下来说：“请别介意。”
“你的心意最重要。”乔治说着，双手合十，向神祈祷了一句，说：“我开始吃了？”
圣女珍娜松口气说：“好。”
乔治拿出银餐刀，在两女的注视下，割向蛋糕，动作未有半点迟滞，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一坨倒胃口的蛋糕。
姬玛再一次为勇者乔治的勇气，而感到敬畏。有这勇气，恐怕盘子上端着一坨地下水道史莱姆，也能毅然用餐刀割过去。
乔治的大手握着餐刀，割下一小片蛋糕，这食量和节食的淑女差不多。他几口吃完，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几下，问：“你是在哪买的？”
“是我亲手做的，巴布婶婶知道的。”
“很好。”乔治说，“我已经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圣女珍娜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
难道胸大会抢走本该属于脑子的营养吗？
姬玛感觉自己优势很大，还没用力呢，圣女珍娜就自己倒下了。她起身，拿起餐刀。圣女珍娜有些担心地看向姬玛，姬玛对她微笑说：
“我也想吃。”
“当然。”
姬玛俯下身，一刀**这坨软又热的蛋糕里，刀子在蛋糕中，似乎碰到了什么结块，姬玛割下了近五分之一蛋糕，大大的一块蛋糕，用小盘子盛好。
乔治看得指头一弹，欲言又止，想要阻止姬玛，却又不好意思当场阻止。
姬玛把大块蛋糕割好，看向乔治，四目相对，她看到其蔚蓝眼睛中的惭愧。姬玛微微一笑，把大块蛋糕推给乔治说：
“才吃那么点，算什么男人。”
一滩蛋糕，推到乔治的面前。
乔治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刚才吃了一只烤鹧鸪、烤土豆，还有一片面包。现在有些吃不下了。”
聪明呀，知道自己撒不了慌，提前吃东西。
姬玛说：“心意这东西，越多越好嘛，一些甜点而已，一个大男人应该多吃些才对。这可是珍娜小姐姐为你准备的生日晚会，你总不能只吃点东西，就告辞离去吧。”
圣女珍娜听到后，期盼地看着乔治。
乔治意味深长地看了姬玛一眼，姬玛似乎在他脸上看到被恩将仇报的哀伤，拿起勺子，挖了一滩，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一口，两口…
好奇心害死猫。
姬玛也忍不住勺了一口吃，刚才好像吃到了鸡蛋壳碎片，碎片在齿间破碎，一股酸爽。碍于面子，她咽了下去。还好，食材新鲜否则她还真咽不下去。
能把那么好的食材，做到这种程度，也是需要极高的天赋。
姬玛感慨万千，放下勺子，看向乔治。
乔治在吃了第三口后，放下勺子，叹口气说：“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纵使是圣女珍娜，也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我做的蛋糕可以下口吗？”
你心里有点数好吗？可以下口是对这坨蛋糕的最大赞誉。
乔治说：“你的心意很重要。”
圣女珍娜小心翼翼，又忍不住问：“可以告诉我它口感怎么样吗？”
乔治沉默。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沉默在圣堂里，意味着许多。它本身便是一种答案。
圣女珍娜最后一点妄想，宛如落地的玻璃瓶一样碎开，她绿眼睛黯淡下来，头缓缓低下，说：“我明白了。”
乔治如释重负：“我们还是喝些饮料吧。”
圣女珍娜抬起头，冲乔治一笑说：“我去厨房收拾一下，等下就回。”
说着，她就飘进厨房里。
我还没出力，她就倒下了，真轻松。要是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那么以我多年烹饪经验，圣女这是给人的胃踹一脚，把男人的心踹走。看来我之前只是想多了，她根本不可能一波告白，把友情升华成爱情。
姬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自觉优势很大。
圣女珍娜的赤足消失在厨房门后。
乔治那面色不改的脸忽然松垮，深吸了几口气，把目光从面前一大滩蛋糕移开，看向姬玛说：
“有时候实话很伤人。”
“你不会怪我把蛋糕推给你吧。”
“不会。”乔治说，“从某种角度来说，之前我是在撒谎，既然撒谎了，那么别人来戳破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我之前设下的谎言，能不能一直把阵营侦测系统骗过去…
姬玛说：“那口感到底如何？”
乔治看一眼不远的厨房，放低声音说：“我有些忏愧，毕竟她花了很大精力，来为我准备生日晚会。我不忍心说，你的评价呢？”
“幸苦与好并不挂钩。”姬玛低声说，“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一坨屎，是辛辛苦苦拉出来，而面带微笑地吃下去，拉屎者，更不应该以自己辛苦为名，四处抱怨没人吃屎。”
乔治说：“你说得有点倒胃口了。”
“不比面前的蛋糕更倒胃口。”
乔治没有反对。
姬玛说：“说那么多，你还没说你的评价。”
乔治说：“我感觉这是一坨刚吃过巨魔大便的史莱姆，我宁可赤手空拳去对付十只恐惧战魔，也不想再吃一口。”
“她一直都这样吗？”
乔治点点头。
一向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姬玛，此刻对自己的透胸仇人，竟产生同情来。
这时候，厨房传来碟盘洗刷的声音。
生日晚会，绝不会只有一个蛋糕。那么听起来，应该是圣女在把之前准备好的食物给倒掉。
这洗刷声，听起来颇为令人心疼。
姬玛那心机满满的小脑袋，忽然灵光一闪，蹦出了一个想法，自己应该进厨房去，讨好圣女珍娜，刷一波好感度！
现在，可正是NTR的好时候，自己乘虚而入，欺骗这小姑娘的感情还不是轻轻松松。
一下子，没谈过恋爱的姬玛信心满满，小脸兴奋地发红，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直奔向厨房。
果不其然，一进去姬玛就正见到圣女珍娜红着眼，把一只肚子塞得满满的草鸡，倒在垃圾桶里。
圣女珍娜警惕起来，飘得有些高了：“啊？你怎么来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姬玛说：“还是觉得，身为恶魔的我，必定内心狠毒，此刻过来是要好好把你嘲笑一番的？”
“对不起，请不要在意。”
对于好人来说，道德绑架真好用。
姬玛说：“其实你没想错。”
圣女珍娜的脸冷下来，这时候，一切俗世尘土远离她。那高洁的气质，一下就给人一种疏离感。
姬玛笑道：“但比起嘲笑，我更想发自内心的帮助你，把菜弄好，你也想见到乔治大口大口吃下你亲手做的饭菜吧。”
“真的？”
“真的，你为这个生日晚会花了不少心思吧。总不能让乔治只喝点饮料吧。”
姬玛知道，对方肯定觉得自己别有目的，于是就把自己肮脏的想法包装一下，说出来：“我不过只是想和高洁纯白的圣女，做个好朋友啊。”男女之间，不纯洁的那种。
圣女珍娜颇为惊讶说：“你居然没撒谎。”
说罢，她脸一红又承认道：“对不起，我刚才用了测谎的小法术，没事先告诉你，谢谢你的好心。”
姬玛知道，在圣堂里，一切神职人员不能撒谎，这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同样被约束的神职人员，可以很轻易地用小法术判断对方是否撒谎。
当然，圣武士全程自带测谎，无需这种小法术。
姬玛装作强忍悲痛一般，耸耸肩，“勉强”露出微笑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圣女珍娜更觉羞愧，耳根染上粉红。她只觉，姬玛在乔治的鼓励下，一直努力压制自己的邪恶天性，却又不得不忍受其它人对她赤.裸裸的偏见与恶意。她已经很努力走上向善之路，自己却把她往歪路推。
她身子向下矮了几厘米，身上那股让人感到疏离感的高洁气质，消失大半，从神像变成人。
她说：“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姬玛说，“乔治没有什么挑食的，他只是不喜欢辣椒和酒水，蔬菜他应该喜欢豆角。”
圣女珍娜想起自己准备的酒，掩住嘴巴，说：“那我应该把酒拿下去骂？”
“如果是低度酒的话，应该没事。”
“你观察得好仔细，我和他一起那么久，只知道他讨厌辣椒。”
不仔细观察，以后怎么在他最喜欢的食物上下毒？
姬玛一笑，把个人系统记载乔治嗜好的文本一关，说：“有肥猪肉吗？我教你猪肉炒豆角好了，很简单的，不过油烟有些大”
“炒？没问题吗？”
姬玛自豪地挺起略微起伏的胸膛，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厨艺可是顶呱呱。”
想到以前，后宫女仆们甚至暗自议论道，魔王唯一的闪光点是做菜非常好吃。
这是她们唯一的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