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恳求
时间临近凌晨，在外环郊区已经熄灯安眠之时，淇海市中心才刚刚醒来。
如果没有看习惯那些挂着各种LED大屏的高楼以及凌晨时分依旧能堵车的交错高架，没有料想午夜也能营业的高端服饰腕表店面，那她就可能会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科幻世界。
月夜真的是有点看呆了…
小时候哪有那么多高楼，长大了又要打工活着，打工甚至都找不到这么繁华区段的工作，每天下班累的要死要活急匆匆埋头回家，从来也没有哪次凑巧回头看看远处的繁华街区。
慕瑾也有些惊讶。
她有时闲来无事倒是会出来走走，但她从没有哪次觉得街景有这么漂亮。
奇怪…以前不都是昏昏暗暗的吗，怎么这回就有点富丽堂皇…想多走走，不太想回家的感觉了？
理由，很简单。
因为与她挽手而行，是家人的权力。
慕瑾满目柔情望着自己与月夜挽起胳膊相互接触的交点，几乎挪不开视线。
城景是很漂亮，但也亮不过她的眼睛。
最奢华的也不是纯金打造的腕表，而是我牵着她的手，她愿意陪我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漫无目的…跟哥哥一起闲逛，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
“唔…哥哥….从刚才开始就在拍什么呢。”
“嗯？”
听见慕瑾带着些小幽怨的声音，月夜放下横过来拍照的手机。
“我是想拍点照片…发给月饼看看，她还没来过这儿呢。”
“月…！啊啊！又是那个猫！我说哥哥你稍微看看气氛嘛…！”
“嘿…抱歉，其实不止是想给月饼拍点照片啦…”
“难道还有别的人？！”
“没有！”
那肯定没有啊！
在心里吐槽慕瑾的脑回路清奇过后，月夜才重新抬头，注目于满城的风景。
“主要是…还想看看这些景色能不能照在手机里。”
“手机相册满了？”
“不是哦？”
月色星河的少女，突然朝着慕瑾这边歪头一笑，笑得甜腻，又有点羞涩的感觉。
“我是担心现在这些会不会又是一场预知的虚假世界啦…总觉得幸福的有点不真实…所以我想赶紧拍下来，万一我又忘了什么，看看照片肯定就能想起来了，你看。”
“啊…”
月夜递过手机，让刚才拍摄的照片迎到慕瑾的视野里。
慕瑾的眼睛…顺势烁动起似是山水墨色的流光。
那照片里，有城市的光彩。
但照片最近的位置，却是慕瑾的侧颜，聚精会神带着淡淡的笑，仰望高楼外的群星。
“呜…”
“欸？不是，怎么又要哭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呜…！哥哥在外边就是这样撩拨女孩子的吧！那个猫就是这样缠上你的吗…！”
“所以说那怎么可能啊？！”
少来污蔑我这正人君…女子哈！
你说不是。
但是慕瑾的心，却跳的好快，好吵。
那仅仅是因为重逢的狂喜还没散去吗。
倒也未必。
月夜领着她来到大街边缘的一处长椅坐下，毕竟这个时间的人还是很多，俩人站在道路中间说话好像有点阻碍人行道交通了。
没看过大城市夜景的月夜是这样想的。
但她似乎也不知道，大城市夜景里的人们，也没见过她这样皎洁如月的女孩。
以及在她身边似墨似画的慕瑾，这样的两人即便在城市的夜里，也不会被川流的人群所淹没风采。
慕瑾说的对。
今晚她想多跟自己说说话，那么自己确实不该说别人的事。
虽是不可抗力…但自己这个当兄长的，确实欠了她太多的陪伴。
“呼…终于缓过来一些了。”
“缓过来了？什么缓过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吗？”月夜困惑于慕瑾突然的发言。
但慕瑾只是拍了拍心口的位置苦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事，旋即转移了话题。
与月夜还带着忧心的绯色双眸对视，慕瑾醉在其中。
为什么没有再早些确信呢…真是不应该。
她变了样子，但眼睛深处的温柔，不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吗…
“好漂亮…”
“欸？”
“我是说，哥哥的眼睛很漂亮啦…其实，那个猫说的话，有件事是对的。”
“那个猫…她叫月饼，你们以后好好相处呀…人家月饼背后可没少说你坏…咳咳！可没少说你好话，嗯？你刚才说什么，她说的什么？”
“她说，以后我该称呼哥哥为——姐姐。”
“……”
慕瑾坏笑时候的眼睛，也很漂亮，从小到大，月夜都是这样认为的。
要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个话，月夜肯定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不止吧。
——没错，在那场预知未来的模拟世界里，她就是这样的反应。
但因为在那个世界被慕瑾喊了几个月的姐姐…
所以，也习惯了。
“随…随便你。”
“那…姐姐？”
“在…”
“月夜姐姐？”
“……”
“嘻嘻…！月夜姐姐！”
“你不要喊的那么大声啦！”
也就是城市道路足够宽敞，能容纳的下许多悲欢，才让慕瑾这声跨越生死的爱称能够消散在空气中，不至于引起别人的瞩目。
但其实，就算瞩目又如何呢。
慕瑾不在乎。
她的左手五指张开支撑在月夜的背后往下的木椅，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身体往月夜那片偏移，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月夜身上，但两人本来就是坐着，所以不沉。
人来人往，自是听不见思念的低语。
“哥哥或是姐姐…我才不在乎…我只希望你回来。”
“嗯。”
月夜不闪不躲，全然接受着慕瑾身上散发而来的淡淡幽香，还有她的思念。
月夜，也早有自己的觉悟。
慢慢往旁边，也是依靠在慕瑾的肩膀，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切的梦幻。
“这次我回来…
可没打算再走了。”
“我真想这个晚上永远都不要天亮…”
“可就算天亮了我也不会消失啊…”
凌晨零点已经过去了。
相逢已是定数，何必轻叹别离。
也只是害怕久了…所以有些担忧的“惯性”而已。
“嗯…？”
月夜发现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被握的很紧很紧。
而抬头就看到慕瑾恍目的眼睛近在咫尺，语气之中，尽是迫切，甚至恳求。
“姐姐…！请不要在外边漂泊了，搬回家里来住吧…我们自己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