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惨败
月黯星稀，流云散去。
苏白凝视着云浅的脸颊，她靠的好近好近，鼻尖靠着自己的鼻尖，点点馨香，她眉眼弯弯，长睫轻颤。
“你喜欢我吗？”他问。
“不回答。”
“那当然不给亲。”苏白一把把她推开，云浅可毫不在意，坐在那边，轻挽长发，“好薄情的男人，呜呜，姐姐每天给你做牛做马，开辟道路，你就这么对我？”
“是啊是啊。”苏白点头，却朝着她靠近，他也是坐着的，只是在身后，环抱住了云浅，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 脸颊埋在她纤长的脖颈。
“只是一想，一贯好像都是我比较被动，所以再被动下去，又好像被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你不敢亲我？”从少女的鼻尖传来一声轻哼，只是云浅不回头看他。
“不是不敢，哦，就是不敢。”
“我总觉得你像幻影，或者说是美梦，就好像当美梦做到最后，梦就会醒了，醒来以后心底空落落的，什么都消失不见。”
云浅的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些。
她没有回过头，“继续说。”
“你有说过，无论如何，最后选择的总是我，那我想你总该是认识我的吧，可我的记忆里面没有你。”
“你还说，总有一天你会离开，但是又总是对我示好，其实也不是示好啦，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很好很好，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啦，但是我知道，你很宠我，所以我也总是会想，原因是什么呢？”
“后来你对我说，让我不要猜。”
“我干脆就不想了，也不猜了，最近你好像越来越活泼了些，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想，是不是因为有点遗憾呢？还是些比的什么。但是也好像没那么重要。”
“不管是那几个主线任务，还是你引导我悟的剑意，这个剑意，虽然说是我自己悟的，但就好像是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那么告诉我，我应该选择这样的道路，选择这样的剑意，上次你给剑意起名字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眼眸里那几分缅怀的神色。”
“所以我想……我是谁呢？你会不会以前就认识我呢？后面我就也只是想，不去问，也不去刻意的猜，可能你觉得我有时候是笨笨的啦，其实也没有，我比较喜欢把很多事情都闷在心里，我都偶知道，可是我不愿意去说。”
“所以我不问，但我害怕最后都是一片空泛的虚无，最后你也不在了。”
云浅缓缓的转过头，眼眶有些红。
“说够了没有？”
“大概说够了。”
“就算没说够，也不要再说了。”云浅的声音有点点冷淡。
“你总不能……把我嘴堵上吧。”苏白轻轻念。
苏白看着她的眼眸，然后想了想，“嗯，不对，你能。”
他这么说着，忽然按住云浅的肩膀，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亲吻她的双唇。
……………………
然后苏白就被一巴掌扇了上去，苏白捂着脸，看见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不看自己了。
但是他已经亲到了。
“哪有接吻接着接着忽然被来一巴掌的？”
“越想越气不过。”云浅双手抱胸。
”……”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前世的你，是我杀的。”云浅冷笑着，看着苏白的眼睛。
苏白有点点迷惘，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前世是你操纵那辆车撞死我的呗？”
云浅却摇了摇头。
“你自己猜。”云浅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消失在了那，苏白试着喊了两声，但是却没有回应，云浅不知道去哪了，或许也只是像以前一样，在他脑袋里睡着了。
但是苏白有些惊慌，于是不停的喊。直到云浅在他脑海里回应了一句。
“别吵，睡觉了。”
“晚安。”苏白笑着回应她的话。
然后他想着想着，忽然明白了。
因为……前世那辆车，要撞的，不是他啊……！
“……”
苏白嘴角抽了抽，他的大脑里有了一个大概的逻辑链条，只是没有能够确认的东西罢了，但是现在想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云浅姐，我没怪你啊，不是你的话，我也遇不到苏酥，琉璃呢。”
没有回应。
“好好睡呀，晚安，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
“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昏暗的天际之上，漫天流云之中，苏白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长剑之上，嘴里喃喃的讲着单纯善良的白雪公主，和恶毒皇后的故事。
讲到她昏昏沉沉，讲到她安然入睡，苏白等于给自己也讲了一遍，最后倒在了飞剑之上，用一缕神识设定了路线，然后就倒下睡了。
无人剑！芜湖！
一直到清晨第一抹阳光穿破晨曦，他迷迷糊糊的醒转来，揉揉眼睛，然后起来伸个懒腰，云浅坐在长剑之上，就在他身边，晃悠着雪白纤细的小腿。
“要不要接个吻？”他问。
“好啊，你不怕我咬你舌头的话。”
“相比咬舌头，肯定还是接吻的诱惑力更大。”
“即便知道会痛？”
“即便会疼。”
苏白看着她的眼睛，但没等她说完，”可我害怕最后一场虚无。”
“但最后结局一定如此，无力改写。”
云浅闭上了双眼。
“那你还亲我吗？”她问。
“不亲了。”苏白沮丧了坐在了原地，自嘲的笑笑。
“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所以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你不告诉我，就是因为我做不到吧。”
“不管现在再厉害，变得再强，到最后，不都还是一片虚无嘛。”
“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云浅迟疑了一下，轻念道。
“这样吗？”
苏白一愣。
“所有一切都只是引导，但剑意是你自己的，其实这不只是剑意，这是心境，心境才是决定力量的关键。”云浅低声念，但是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闭上眼，想消失了。
她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原地，苏白看着天边纯白的云，却好像进入到某种发呆的状态，流云滚滚，从他身边缓缓的全都避散开来，直到万里晴空清澈，天空落下一道雷霆。
那是天道之威。
苏白回身斩出一剑，云浅没有动，她静默的看着。
预料之中的惨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