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蠢妹妹
苏白早饭做的菜粥，放了一点点晶亮的虾仁，切的很小，然后他回到沐栀的床边，手上还捧着碗，拿着一个小勺子。
沐栀眼角的泪迹才刚刚被抹去，眼眶还红红的，一直到苏白走到她身边，她才坐起来一些，身上还盖着被子。
“你呀，和你姐姐一个样，睡醒以后总是患得患失的，以为自己被睡了身子，就没什么价值了，就要被抛开了。”
“哪会？”苏白微笑着问，轻轻把勺子里那一小勺粥吹凉，沐栀微微把嘴张开，吃下去。
眸子里大概有几分幸福的情绪。
苏白安安静静的喂她吃了这一碗粥，然后伸出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了沐栀柔软嫩白的脸。
“又不是第一次破身子的小姑娘，现在，是不是该起来啦？”苏白在她的脸颊肆意**了好几下，然后将她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开，苏白一件一件的去拿她的衣服，然后替她穿上，这个过程很温柔，他的手也没到处乱碰，一直到把沐栀的衣服穿好了，他站起身。
“洗漱一下，出去走走？”
“嗯，我这就起来。”
苏白走到了院子的门口，看着院子外面阴沉沉的天，正在下雨呢，只是雨滴微小，并不像夏季那像是要将世界淹没的暴雨。
苏白就站在这看着雨，不知道多久，身后忽然有只手，从他的背后搂住了他，贴的很近，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喊着小白。
“那以后你的猫叫什么？也叫小白吗？”苏白忽然笑了，轻轻的握着沐栀的手，沐栀的手乖乖松开，然后站在了他的身边，沐栀身后，纯白色的猫朝着两人扑过来，然后跳到了沐栀的肩膀上。
苏白把猫猫给抱了过来，轻轻逗弄着它的小脑袋。
然后猫猫就乖乖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舔着爪子。
“以后就叫你小小白了。”苏白和猫猫握了握手，猫猫尤其灵性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同意了。
沐栀在一边清浅的笑。
“干嘛，笑什么？”苏白看着沐栀，口气略显幽怨。
“就是觉得可爱……”
“……”苏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吧。”
整个魔族的宫殿很大，青石板路铺满，种了很多很多的花与树，苏白和她走在这其间，头顶的雨滴落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去避躲。
苏白忽然回想到当年还在孤隐山上的时候，也是下雨天，沐栀也会催促他练剑，说等他能够以剑风驱散雨滴的时候，就算小成。
苏白那时候幽怨的回答，反正淋雨的就他一个，师尊站着说话不腰疼，然后沐栀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院子里，也不屏蔽雨滴，就看着他练。
然后苏白练了一共时辰都没能做到，他自己淋的浑身湿透，沐栀也是，但是沐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到苏白看着她的脸颊，沉默了那么一两秒。
“师尊，好大。”
“什么好大？”
苏白的眼眸飘忽了一下，“雨好大。”
“哦。”
然后她才注意到刚才苏白视线的落点，怔了几秒，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追着苏白满院子打。
苏白想着想着就笑了，现在事实看来，确实很大。
“笑什么？”沐栀轻轻的问。
“想到很有意思的事情。”苏白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顺口问了一句，“魔族现在的实力，大概属于什么层面？”
“瑾婳目前大乘四重，我即将进入大乘期，除了我和她以外，原本的七位长老，有一位是剑七的眼线，被我所杀，剩下的六位长老，修为最低合体六重，修为最高合体十重，但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大乘期。”
“魔宗之下的渡劫，出窍期修士倒是都很多，散落在世界各地，并未召回。”
“魔族的陵墓之中，还有八位正在闭关修行的大乘期老祖，但若是除非魔族生死存亡之际，老祖不会离开陵墓，这是魔族的底牌，最强的那位魔族老祖，修为大乘十重。”
“应该也有至圣期的强者，但是至圣期强者已经彻底隐世了，这股力量就没法指望。”
沐栀简单的把魔族目前的势力和苏白说了一遍，苏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呢，小白，你现在什么修为？”
“渡劫九重啊，不用渡劫，但是缺少灵气，不过也快了，突破合体期以后，凭借混沌体优势，以及我身上所负的几种血脉，最高能打过合体五六重的样子。”
这是实话。
而昨日他好像能胜沐栀，只是因为他俩只是在比试孤隐剑法而已，最后他斩出那一剑，蕴含了杀意以后，沐栀就放弃了抵抗，但体内的妖澜接管了身体。
二十二岁，仅仅依靠自身修行而非传承的合体期，也仅有苏白一人。
“你新修的剑意，好像让你整个人都变了些，新的剑意叫什么名字？”
“君临。”苏白轻声的念。
沐栀这时候，才将脑袋里那股模糊的概念有了确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见到苏白的时候，总觉得他的气质好像多了些特殊的什么。
“因为它能给我力量。”苏白叹息了一声，“不过我总觉得有点蹊跷，但是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池塘边，苏白在一个椅子那坐下来，椅子上面的水迹很快干涸，沐栀也在他的身边坐下，沉默了一小会儿，她说，“和我讲讲我走后发生的事情吧。”
苏白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幕，回忆了那么一下，那些记忆他都记得，只是他接受了，不再像过去一样耿耿于怀，接受了，讲出来也都无所谓了。
“你走以后，那些山门的掌门想收回孤隐山，想让我去别的山门，我不愿意，然后比试了一场，一打九，我厉害吧？沐栀。”
“……厉害。”
“然后就被打断了骨头，要死不死的爬回了孤隐山。”苏白自嘲的笑笑，但是过去那些记忆，他真的已经都释怀了。
“然后苏酥嘛，她与我双修，依靠她体内那一点点的皇族血脉，让我好歹不至于死在那。”
“不过你不用自责啦，估计就算不是苏酥，我也不会死，最多就是经脉断了，以后恢复起来麻烦点而已。”苏白为了照顾沐栀的情绪，补充了一句。
“然后琉璃来孤隐山看我，那时候我躺在床上，连出门欢迎她都做不到，结果这家伙把月轮山的涅槃丹偷出来了，想让我吃下去。”
“那家伙本来一直都那么乖，那么听她娘亲的话，可愿意为我做这种事情，后来我没吃那颗丹药，她也回去了，被我赶走的。”
“可她后来还是会来，还是会想着办法逗我开心，那些都是她不擅长的事情，可她努力的去做，那么笨拙，所以才那么可爱。”
“后来我就喜欢上了她俩，我想着，以后一定要把她俩娶回来，成为妻子。”
“琉璃真的很乖呀，所以说，我的好师尊，当年还真是给我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苏白靠近沐栀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沐栀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苏白捏了捏她的脸，继续说下去。
“然后后来过了几年，我收了个徒弟，叫何慕鸢，是个别人从山下捡来的孩子，那时候她执念很深，现在执念已经消解啦，无处可去，就喜欢黏在我的身边，娇俏可爱，我也很喜欢她。”
“后来我又收了一个俗世间的小公主当徒弟，叫姬清雪，不过这个就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没什么的。”
“后来……后来也没那么多后来了，就好像你看见的那样，其实我在孤隐山的日子还好，后来直到遇见你，咱们两个人之间，最后又发生那么多蠢事。”
沐栀的眸子满满的悔意。
“可既然不管是蠢事，还是什么，最后都过去了啊，沐栀，现在我们坐在这，聊着天，昨晚你在我的身边，就这样就够了。”
“这样也挺好的。”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只剩下去剑宗把琉璃带回来啦，到那之后，大概就人生圆满了。”苏白说到这，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件事情。
“不对，还有一件事。”
“我要屠了天道，让我看看，最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是苏白目前修行的执念。
“你呢，你来魔族之后呢，都发生了什么？”
沐栀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小声的回答，“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姐姐带我回魔族以后，一直都很宠着我，也细心的保护我，带着我觉醒了属于我的魔帝传承，然后就跟在姐姐身边，和姐姐一起修行。”
“几年来都呆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偶尔会去解决一些魔兽暴乱的事情，直到遇到你。”
苏白点了点头，面前的池塘，雨滴坠落，泛起一圈圈涟漪。
………………
在苏白看不见的地方，瑾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早上看沐栀走路的姿势略微别扭，那苏白昨晚没回家的原因找到了。
果然苏白这家伙就在沐栀的身边啊。
瑾婳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自己这辈子的亲妹妹和上辈子的前男友，现在正坐在一起谈情说爱，卿卿我我，那种滋味，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她也没什么反感的地方，毕竟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要比自己来的早得多，如果不犯蠢的话，或许不管是她，就连洛琉璃，苏酥，都没什么机会。
所以她是不是还该庆幸，自己有个蠢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