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股票
鲍佛的心脏受不了冲击,他一时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在地面上。
天空飞来一只鸟雀,它低下头,俯瞰着赌马场,却见到一团扭曲赌马场。因为光线已被某种超自然力量扭曲,将赌马场的景象,投射至远在马林城的一间暗室里,一束光从暗室顶部落下,奇异地九十度转弯,落在木板上。
木板上的画面一清二楚。
珍娜身穿银袍,双手合十,手腕悬挂的小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飘过她的鹅蛋脸。
画面中唯独六号马马失前蹄,其余的马绕过它,奔向终点。
珍娜说:“有人动了手脚。”
姬玛把黑丝纤腿架在桌面上,“那我也动动手脚,珍娜姐姐,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不算过分吧。”
她说着一手搂着珍娜,尾巴不安分地缠上她身子。
“呃..我不反对,但你尽量别打扰我施法。”
姬玛把碰到珍娜胸的手指放下,凝视着跑到最前头的八马说:“咒你脚关节严重痛风。”
仅仅是远距离凝视,诅咒的力量便作用于可怜的八号马。尿酸飞快在它前蹄膝盖上聚集,浓度过高,在膝盖内析出白色尿酸结晶,短短数秒,八号马的膝盖就肿了一个大包。
痛风发作,无异于用烧红的铁夹用力夹住关节。
八号马哀鸣一声,直接侧翻落地,把骑手甩出,在地上滚了数米后才停下。
珍娜摇了摇头。
“地那么湿,又在转弯,后面的马避之不及,自然会像多米诺骨牌般,纷纷跌倒。”
姬玛说话间便灌注一直积蓄谎言力量,强行让这未有人相信的谎言成真。
话音刚落,姬玛只觉自己吐出了钢铁所铸的话语,这话语落在地上,立即生效。
珍娜沉重地闭上眼睛。
这时赌马场。
八号马后的一位骑手,本要争第一,自然是全速前进,眼见八号马向自己撞来,惊慌失措,猛得一扯马绳。他**黑马高高扬起前蹄,停不下来来,后蹄打滑,侧翻在地,如一根原木横滚向马群。
前面的马纷纷摔倒,后面的骑手没注意前面景象。马群竟互相别马腿,通通摔倒,滚成一团,全军覆灭。
在场大部分赌徒目瞪口呆。有人声嘶力竭,对着摔倒马群挥手大吼着:“快给老子站起来!”
“跑!快跑呀!”
“三号!站起来!快站呀!傻瓜!”
被压在马身下的骑手们叫着疼,伸手喊救命。医疗小队抬着担架,却被激动的赌徒们拦住,因为骑手一旦被抬下场,那么无人骑的马,将达不到终点,也就是被淘汰。他们的赌金将打水漂。
现在场上没有一匹马站着,只要有那么一匹马能站起来,能走,就算走得比九十八岁的老奶奶还慢,都能获得冠军。
不,有一匹马站着。
六号马!
最先摔倒的六号马,反而因祸得福,没有被连环马祸连累。六号马的骑手却坐在原地,像是被摔懵了一般。
重新从地上爬起的鲍佛,见到这一幕,着急得趴窗大喊着:
“六号快上马!快上马!”
他都把嗓子喊破,声音嘶哑。
可六号骑手明明没受多少伤,却依旧一动不动。
鲍佛急了,喊道:“黑幕!作弊!这是在作弊!”
这时候,六号马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朝前面摔成一团的马群慢慢走去。
六号骑手也急了,一下站起来,要跑去牵六号马的缰绳,不让它走。
鲍佛瞪着眼睛,一手狠狠锤在窗台上,吼:“黑幕!”
话音未落,六号骑手踩到烂泥,一打滑,头砸在马屁股上,马受惊,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在观众们恶毒的咒骂与干吼声下,绕过摔倒的马群。有的观众甚至跨过栏杆,急着要把六号马扯下,保安拎起大头棍给了他头一下,维护了秩序。
六号马越过了终点线,观众席传来嘶吼般的庆祝声。
鲍佛激动地双拳狠狠揍窗台,直到棕肤女人恭恭敬敬地在后面说:“恭喜大人,您赢了。”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手捶得肿痛,一滴滴血顺着手掌,滴在窗台上。
“滚!”鲍佛红着眼对棕肤女人挥舞拳头,“你这个婊.子!”
他不识字,但并不蠢,知道有人做手脚,不让自己赢。
鲍佛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他把筹码通通换成金币,到手一共八百多金币,他也没来得及细数。还拒绝了赌马场免费赠送的食宿、美人伺候套餐,也拒绝雇赌场提供的保安。
一个人抱着近八千克多重的金子,用兜帽斗篷遮住脸,匆匆从赌场后门离去。
后门比较偏僻,一条小路绕过小树林,天空阴云已散,太阳正烤干湿漉漉的青草。鲍佛踩着湿湿的小路,抱着黄金,心神不安。
他胸膛咚咚咚跳,整个人感觉在做一场美梦,眼前所见,所感都不真实。怀里沉甸甸的金币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一瓶药水,仅仅是一瓶药水,真的可以能让他暴富。
“被打了!我没钱!”
“求求你们了。”
一阵哭嚎声惊醒了鲍佛,他抬起头看向声源处,见到不远处有几个露出纹身胳臂的大汉,正揍着一位穿斗篷,身材与自己相仿的男人。
“说!你把钱藏哪了?”
“我真的没钱!”
“胡说!爷我亲眼见你赢了钱!”
鲍佛立刻一阵小跑,跑到人多安全的地方。安全后,他找了一个旅馆,店主差点要把他赶出门,即便鲍佛亮出金币,也怀疑他是偷来的,直到鲍佛不情愿的将赌马场给的凭证拿出后,店主才客气起来。
走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鲍佛才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旁边坚固的墙壁,感觉有些陌生。
他已经习惯了睡在漏风漏雨的篷子里,鲍佛伸出手摸着坚固的墙壁,才有一种安心感。
彻底安全后,他长吐一口气,庆幸自己运气好,刚才显然是冲自己来的流氓们,找错了人。否则他就要和自己的金币们说再见了。
屏风后,有浴桶,里面盛满了干净放着花瓣的水。
他脱下脏脏的衣服,小心叠好,放在椅子上,泡进香喷喷的水里。水清澈到能看到自己黑乎乎的脚趾,比他早上和驴一起喝的水,干净多了。
鲍佛回忆起那飘着草料的水,一时间竟然哭泣起来。
舒舒服服洗完澡后,浑身清爽。
鲍佛走出浴桶,踩在地板上,看着自己亲手叠得整整齐齐的脏衣服,心生厌恶。直接一脚踢倒椅子。
“咚咚,先生你的衣服买好了。”
“等下。”鲍佛用被子裹住自己,“进来。”
侍者端来刚做好的食物,并带来一套衣服。
换好了崭新的衣服。吃上了侍者端来的菜,他把菜盘上的香料舔得一干二净,整个盘子干净得闪闪发光。
吃完后,他有一股睡意涌上来,爬上床上,闷头就睡。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
鲍佛就做了一个梦,梦中被太阳照耀得镀上一层金光的云朵,包围着他。
悦耳的女声从天上传来:“商船股票,买飞翔的阿尔道人,买飞翔的阿尔道人….”
不知多久,他猛然醒来,嘴里念叨着:“飞翔的阿尔道人,飞翔的阿尔道人。我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呢?”
下午西斜的阳光从窗口落入床上,鲍佛望向窗外,说:“一定是药水的作用。”
他站起来,算了一下今天的开销。
衣服、押金、住宿费,一共花了他将近三块金币。
八百多金币,八百多,也就不到一年。他看着堆在桌面上的金币堆,立刻觉得这堆金币少得可怜。
更何况,他要找到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老婆,去见见自己的女儿。
他看一眼躺在垃圾篓里的黑污旧衣服。
鲍佛完全无法接受,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穿上旧衣服,躺在污水横流篷子里的旧生活。
他记得,暴富药水时效只有一天。之前他觉得,一天时间暴不了富,药水是骗人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只给自己留了五块金币,收拢了所有金币,紧紧抱在怀里,叫旅馆安排一个马车,直奔港口的股票交易所。
股票交易所是一栋白色的建筑,上面站着手持天平的渥金女神,商人们的保护者。
股票,这一词正起源马林城①。
商船跨海与高等精灵、南方城邦贸易。路上风险极大,有北佬长船打劫、浩瀚海上又有捕奴的黑暗精灵海盗、风暴等。但利润巨大,总是有人想赌一把。
有人就发明出股票这玩意。卖股票得的钱,用来投资出海,如果能顺利回港,利润就分一部分给持股人。
分利润时,只认股票不认人。所以,股票又成了一种商品,可随意交易。
股价因此就与未来收益挂钩。如果大家都确定商船能安全回来,对应的股票股价大涨。反之,如果商船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那么所有人都会急着把手中对应的股票出手,自然股价大降。
股票交易所例行人声鼎沸,各种小道消息在里面流传。
鲍佛走到交易桌,那里有人托管售卖股票,他把一袋金币全放在桌面上,第一次买股票,他很紧张,小声说:
“我买飞翔的阿尔道人号的股票。”
前面的工作人员抬起头,像是见到某种奇景般,盯着他。
鲍佛壮起胆子大声说:
“八百金币!全买飞翔的阿尔道人号股票!买完为止!”
整个股票交易所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以及桌面上溜出袋子的金币。
正当鲍佛不知所措时,一群人涌向他,手里挥舞着白色股票:
“我这里有一股!五银币一股!”
“四银币!我四银币!”
“先生请等等,交易前要开一个账户!”
最后,鲍佛竟用了八百多金币,几乎买光了所有飞翔的阿尔道人号的股票。
大家都很开心,像是终于把废纸丢出去一般,用着看土包子的目光,看着鲍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同情的目光。
“怎么了?”鲍佛接过女工作人员叠好的股票,低声问道。
“先生。”一位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推推自己的右边单片眼镜说,“今早钢铁信仰号回来,他们救了一位飞翔的阿尔道人号上的船员….”
旁边的一人嫌他说得长,插嘴道:“飞翔的阿尔道人号被北佬抢劫又遇风暴,船员弃船逃跑。”
说罢,大部分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看着鲍佛。
鲍佛面不改色,小心收好股票,扭头问:“多少点关门?”
“九点。”
“有可以眺望港口的地方吗?”
“可以,二楼有个临河的阳台。但先生你必须签订不能自杀合同,阳台有人守着,救一次收费一个金币。”
————
昨天的两更,加更的是第八更,忘说了。
①原本是出自于荷兰,之所以为什么我写那么详细,才不是为了水。而是源自于之前的怨念,小时候看网文时,作者提到股票这玩意,我就很好奇,想知道股票是什么。可是以前的网文水平低劣,作者本人也不知道股票到底是啥,反正主角就是在没有股票的西幻世界发明股票,硬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