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拱火
姬玛不想去体验过家家式冒险。冒险那么累，又可能受伤，不如好好呆在营地里。
是的，她是想拱火。但与其在冒险中拱火，不留在营地里面，好好布置下，找几个愣头青，撩拨下，让他们针对下乔治。
“小姐姐，我还是个孩子。”
莉丝笑着说：“侍从应该随着骑士一起作战呀，再说了，乔没有你做乔治的嘴巴，这一路上得多无聊呀。”
感情是嫌舔狗们打起来不够火热，好，我喜欢。
姬玛看向乔治，乔治开口道：“不方便。”
红发斯壮原本想说，这不是郊游，不带小屁孩，但见乔治反对，就立即说道：
“你不会连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吧。”
姬玛低声对乔治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别勉强。”
乔治点点头，默默把桶盔戴上。
红发斯壮心里好笑。在他看来，乔治是不折不扣的冒险新手，满脑子都是骑士小说里浮夸的情节。靠着坐骑与华而不实的盔甲，勾引了莉丝。
现在，他又带了个累赘。等下他手慌脚乱的样子，一定能让莉丝不切实际的白马骑士幻想破灭。
到时候一定特别好玩。
五人骑着四匹马，准备出发。
“我再啰嗦一句。”莉丝从束腰上取下一枚散发微光的宝石说，“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就会使用它，呼叫援军，冒险也因此结束。其实我很讨厌这样，感觉就像是在后花园玩蚂蚁，但我父亲非要让士兵们跟着我。”
“我相信，大家一定会顺利剿灭邪恶的哥布林。”
潜台词是，谁特么不给力，让老娘冒险不开心，谁就出局了。
姬玛想着，但她根本不在意谁赢谁输。她反倒希望能在沙林城多带一会，多升级。她只想让乔治多吃些闷亏，有什么能比看着仇人吃亏更高兴的么？
终于，五人四马出发了，马匹踏着渐渐狭窄的土路，朝山的深处出发。
一个穿着淡金色连衣裙的小姐，一个穿着纱裙的小女孩，还有一个穿着毫无防御力华服的诗人。
诗人迪沙笑着说：
“我们是史上第一休闲的冒险者。”
“是你们，不是我们。”红发斯壮挺直胸膛，好让身上身经百战的盔甲更显眼，“你这一身应该到剧院唱戏，还有你铁桶骑士，你应该到舞台上演《骑士与风车》，你们两绝配，再带上你的侍从一起，就能组个戏团。”
乔治根本不理会，双目专注地望向前方。
而诗人迪沙反讽道：“你可真是经验老道的冒险者，我还以为，你会是头发花白，年近古稀的老人，还真看不出，你那么年幼。”
“等那些邪恶的小玩意把你英俊的小脸撕碎，你就知道错了。”红发斯壮继续说：“你们根本没把哥布林放在眼里，只知道它很弱，却不知道它们远比表面看上去那么弱，他们狡猾、凶残…..”
“哈哈哈哈。”莉丝掩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从哪听到的笑话。”
“深水城上层社会就是个笑话。”诗人迪沙正和莉丝聊得开心。
红发斯壮才发现，诗人迪沙早就没听他吹牛。他试着插几句，但诗人迪沙口齿伶俐，丝毫不给他插入的机会，他只能眼红地盯着与心上人相谈甚欢的诗人迪沙。
分明自己才是这次冒险的主力，这不要脸的小白脸。
他心里琢磨着，怎么抢回场子。又试着插几次话，但莉丝对斯壮的冒险教育显然丝毫不感兴趣，更喜欢诗人迪沙的笑话。
一时间，整个队伍只有两人说话。
红发斯壮几次想向乔治吹牛，但乔治就如一尊雕像一般，丝毫不理会，气得斯壮哼一声说：
“到时候吃亏，你会向我叫救命的。”
说罢，他转过头继续琢磨着怎么把心上人抢回来。
好无聊，乔治根本就是块石头…姬玛扯了扯乔治的披风，低声问：“乔治，不教训下他吗？”
乔治答道：“没必要，不如冥想。”
真是一点火气都没有的石头。
石头再拱火也烧不起。
于是，姬玛将目光投向诗人迪沙与斯壮。不出所料，红发斯壮宽厚的后背中，象征嫉妒的粉色气团，比周围气团大了一圈。小一点是象征暴怒的浅绿色气团。
猜得没错，他估计想把诗人迪沙踹下马。
姬玛将视线投向诗人迪沙，眼睛不由得一眯。
与预想中的不一致，诗人迪沙没有嫉妒，最大的气团也并非是紫色的色.欲气旋，而是暴怒。
姬玛眨眨眼睛，确定没看错。
那象征愤怒的绿色气旋，比斯壮的还要大一圈，颜色也更深一分。
但他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有一分怒气。
他不会是过来砍人的吧，和斯壮有仇也说不通，难道是和莉丝有仇？
这时，正与莉丝交谈的诗人迪沙后脑勺如长了眼似的，转过头，对她一笑：“小妹妹，怎么啦？”
他后背的七色气旋，随之黯淡下来。
古怪。
姬玛佯装害羞地扭过头，似乎骗过了诗人迪沙，不一会欢快的聊天声再度传来。
不会是深水城派来的刺客吧，假扮成吟游诗人要刺杀。
这念头刚升起，姬玛忽然就觉得好笑。兴许是某个曾被莉丝伤害的人，改头换脸后，过来报复。再说就算是刺客，也与自己无关。
姬玛把注意力放在红发斯壮身上，寻找着拱火的机会。
一小时后，机会来了。
山路愈发难走，大家准备徒步靠近巢穴，下马休息做最后准备。
莉丝依旧和诗人迪沙说笑个不停。红发斯壮看得，粗壮的脖子都发了红，愈发得像是头公牛。而乔治全程佛系，安静地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姬玛偷瞄着红发斯壮，他耳根气得发红，抓耳挠腮拼命地要把自己心上人从诗人手中抢来，完全忽视乔治。
姬玛对准他嫉妒的粉色气旋，悄悄来了记反向撩拨。
红发斯壮忽然感觉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诗人与莉丝的欢声笑语也不那么令人心里泛酸。
他顿悟了。自己的优势不在于口舌，而在于有冒险经验，等下冒险才是自己的舞台，到那时这矮个子的小白脸手慌脚乱，一定会被莉丝嫌弃。
红发斯壮粗厚的脖子上的红色消褪，他离开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检查自己装备起来。
莉丝见除了诗人迪沙，没人理会自己。顿时觉得诗人迪沙嘴里的笑话，都失去了色彩。她礼貌地打断诗人迪沙滔滔不绝的嘴，视线扫过现场，问：
“好了，我们要到哥布林巢穴，谁指挥？”
“我！”
“我！”
诗人迪沙与红发斯壮几乎同时发声。
“我有丰富的冒险经验，当然是我。”红发斯壮说。
诗人迪沙嘴一瞥，“噢，我还曾经用一把匕首把地下的帮派们屠杀一空呢，顺手还捣毁夺心魔的秘密基地。”
乔治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祈祷，姬玛也有样学样。这两人组合，在争吵的两人中，格外引人注目。
莉丝看向乔治，问：“乔治，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
简洁，明了。
红发斯壮也看向乔治，本来他打算把目光从乔治身上移开，与诗人迪沙争夺领导权。
姬玛的小指适时地轻轻一勾。
红发斯壮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目光停在一身银甲的乔治身上，越发觉得对方特爱装逼，银甲配银马，还带个漂亮小女孩，真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
分明心里巴不得要得到莉丝的身体，却装作与世无争的样子，吸引她的注意，坐收渔翁之利。
红发斯壮愈发觉得乔治心思卑鄙，是潜在的对手。而诗人迪沙，不足为虑。他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红发斯壮一指乔治，说：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他是个新手吗？你能看出他哪有毛病吗？”
诗人迪沙说：“没毛病，怎么了？”
“那我给你开开眼界。”红发斯壮欲通过批评乔治，确立自己的指挥地位，他冲乔治说，“把你的剑给我看看，我指出毛病在哪，怎么样？”
乔治睁开眼，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卷入争风吃醋中的。他对姬玛使了个眼神。
姬玛昂着小脸说：“这柄剑，我家大人从小用到大，见过无数血，不用麻烦您了。”
红发斯壮说：“这可不行，既然我和诗人小姐争不出谁该指挥，这冒险还怎么进行下去。既然你弃权了，就好好保持中立。”
姬玛悄悄对乔治说：“他可能觉得你在闷声发大财。”
乔治点点头，示意姬玛把剑递给他。
乔治不觉得自己的剑有什么毛病。在没被赐予圣剑之前，这柄由精金打造的剑一直陪伴着他。
姬玛双手捧着沉重的剑，递给红发斯壮。红发斯壮倒很有礼貌地拔出剑，舞了一个剑花，虎虎生威，眉毛皱成团，一直在摇头。
莉丝奇怪问道：“看起来像是把好剑。”
“问题大了。”红发斯壮来了精神，双手捧着剑，递给莉丝，“感受下。”
莉丝接过剑，有点沉，但拿起来轻松。硬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可能是太过于朴实无华，没有宝石、也没有符文，就只是把没有魔力的剑。
莉丝问：“没附魔？”
“不，太重了。”
“啊？”莉丝疑惑地举了举剑，“连我都能抬起。”
诗人迪沙饶有兴趣地望着，没说话。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斯壮身上，他有点飘飘然，重重咳一声，以过来人口吻说：
“杀人不过二两力，武器根本没必要太重，太重的话挥舞起来会对手腕造成巨大负荷，也不利于控制剑，对体力消耗巨大。一般来说，单手剑六百克多一些。最大号的双手巨剑，长一米八，也就3.6千克重，而用于仪式不投入实战的双手巨剑，也只有4.5千克重。”
他口吻颇为专业，令人信服。
说着，红发斯壮用两手指夹着厚厚的剑身，摇摇头：
“这柄剑，起码有十千克左右重，只能用来舞剑，拿来练习。真正的战士是不会用这种练习道具上战场。从没摸过武器的文人，喜欢在书里乱吹嘘武器的重量。看来，我们的骑士朋友没打过实战，否则就不会相信骑士小说里的描述，拿一把练习剑出来。”
姬玛心里觉得好笑，其实斯壮说得没错。但乔治是已经超越人类的超凡者，力气大，关节硬，拿那么重的武器刚好合适。
虽然觉得好笑，但她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脸色，叉腰讥讽道：
“地精一定觉得，天下的武器超过半斤重，就挥不起来。”
红发斯壮傲然回道：“你没资格和我对话，乔治先生，我说得对吗？”
乔治没回答，示意姬玛拿回剑。姬玛“气呼呼”地去拿剑，说：
“你赢了。”
她希望能激怒乔治，但乔治没作声。
“我说了，只有你主人才能和我说话。”红发斯壮盯着乔治，接过莉丝手中的剑，但不还剑，问道：“无言是最大的傲慢，亲口回答，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乔治无意争风吃醋，他相信行动胜于言语，如果他能说谎，他一定会笑着说：“对，对你说得都对。”
可他是圣武士，没办法说谎，只能说：“错得离谱。”
“呵，剑刃上一个缺口都没有。”红发斯壮当乔治死鸭子嘴硬，把剑还给姬玛。
乔治没有辩解。
精金如此坚硬，自然难以留下缺口。
姬玛哼了声，接过巨剑递还给乔治。
没有异议，红发斯壮就成为这支小队的队长。他一番指手画脚之后，队伍正式出发。
路上，乔治与姬玛落在队伍后。
乔治摘下桶盔，悄悄问姬玛：“我今天长得很欠揍吗？感觉莫名其妙被针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