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二百章 付出代价（中）
“姬玛，你能躲起来吗？”
“论逃跑我可是专业的。”
“但你每次都没逃。”珍娜向前一步，她原本规规矩矩盘在后脑的金发散开，“我拦住，相信我。”
姬玛二话不说，返身就开溜。
范海辛一马当先，冲向姬玛，大喊：“恶魔，你休逃！”
珍娜高举双手，喊道：“护佑！”
她面前出现一个由光组成的半透明铁砧，她高举双手，手中立刻出现一半透明铁匠锤，向下一锤，砸在铁砧上。
一阵耀眼白光顿时填满了天地间，一半透明的弧形罩子盖住珍娜。
范海辛捂着眼睛，一头撞在半透明墙壁上。
“我的头，该死。”
光芒褪去，他左看右望，发觉姬玛的人影消失了，他抱怨道：“跑得比什么都快。”
伊斯公子与一众超凡者们，来到珍娜面前，他说：“珍娜，把罩子撤掉，我还不想对你动手。”
“对我动手？你们想和圣堂为敌吗？”珍娜说，“我不是通缉犯。但如果你要追究我烧你赌马场责任，可以去告我，判决下来的话，我会努力赔偿的。”
伊斯公子一愣，忽然明白过来。
只要珍娜不愿和他走，他能怎么办？叫大家一起直接抓她？
珍娜从头到尾可没犯什么罪，烧赌马场还是在暴走的情况下烧的，严格说起来，逼她暴走，当时在场的各位都有份。
唯一可算上犯罪的，是故意放跑魅魔。但这点罪和她圣堂圣女的名头比起来，又显得是那么的小。
不过，要找个理由没那么困难，困难的是盟友们是否愿意帮他。
伊斯回过头，见到赶过来的大家，陆陆续续把武器收回，没一个人上前。
他看向大诵经师说：“她刚才可是和魅魔同流合污，大家都看到了。”
大诵经师眉头紧皱，思索着没回答。
他身后的黑卤蛋船法师站出来说：“可能吧。”
“珍娜当面和魅魔勾结，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圣女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黑卤蛋船法师嗤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懂。”
伊斯公子问：“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马林城成为一座废墟？”
“放你的狗屁去吧。”黑卤蛋船法师说，“是你一己私欲把马林城害成这模样，你这满口谎言的骗子，我之前真是看错了你。还什么‘魅魔的能力并不可怕’。我不是你的私兵，留着趾高气扬去给你的仆人去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其余还在观望的其余超凡委会会员们，议论纷纷：
“珍娜是个好孩子，治好过我的痛风。”
“合同也很公正，就是她爸太喜欢演戏了。”
“魅魔都跑了，走吧走吧，关我们什么事。”另一人说，“帮伊斯去追女人吗？难道我们的妻子、女朋友，被他猎艳得还不够多吗？”
他们纷纷扭头离去，边走边交流起被戴绿帽的经验来。
刨除好恶。即便从利益来看。在圆桌旁，与伊斯公子通气打压圣堂圣女是一回事。正面与圣堂圣女冲突，又是另外一回事，伊斯公子出的价，可远远不足让他们和圣堂圣女正面冲突。
他们宁可回去保卫自己的财产，保持中立观望局势。
珍娜在半透明罩子之下，点燃熏香，嘴里默念着祷文，不知在准备什么神术。
大诵经师这时才抬起头，望向远去的超凡委员会的委员们，伊斯公子嘴唇轻启，与他密语，不知给了什么承诺后。大诵经师的光头亮了不少，义正言辞地对珍娜说：
“你与恶魔姬玛勾结，罪证确凿，最好立刻投降，配合我们将魅魔抓拿归案。否则，以西格玛之名，将你制裁。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伊斯公子松口气，转过头，对披甲的卫队长说：“叫所有能调离岗位的卫兵过来，配合大诵经师捉拿与恶魔同流合污的堕落圣女。”
“是！”
伊斯对珍娜说：“你没有胜算，我们三个人，还有卫兵，时间也不站在你那边，教堂的超凡小队迟早会赶过来。”
“除去我一个。”范海辛举起手说，“我是来抓恶魔的，才不想卷入这场斗争中。”
他说罢，嗅嗅鼻子，说：“我想我闻到魅魔的臭味，再见，我去抓魅魔了。”
说罢，他一阵狂奔，跑向旁边的楼里，一跃，直接跳上二楼，破窗而入。
伊斯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魅魔消失后，是去对自己家人下手？
珍娜抬起头，说：“伊斯，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伊斯说，“但你让我别无选择，珍娜。我是没想到，魅魔的一番话，居然让你置马林城无数无辜人死活不顾，明明你曾经很善良。”
“如果你顾马林城，那么现在应该迎接皇帝的军队。”
“军队？”
珍娜高举双手，双手射出光线，照亮夜空上的一朵云：“我和军队开了一个价，希望他们能进城镇压暴乱。”
“这违背了与皇帝的协议！暴力干涉马林城。”伊斯说，“他们不会答应的。”
珍娜看着围上来的守卫说：“如果你想救马林城，那么你应该和我合作。”
“是你包庇了杀人凶手。”
“或许吧，但这是我的选择。”
大诵经师没那么多话，直接抄起战锤，高呼道：“西格玛！”
一锤狠狠朝珍娜砸去。
…
…
帝国军营里。
一位胸甲上戴着几块勋章，头盔上插有五颜六色羽毛的帝国军官，骑着披甲战马，在营地里大喊道：
“快起床，快给我起床，你们这些懒鬼！刚才云朵上落下的光，那么亮居然都没把你们这群懒鬼照醒！”
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出来，他们左手持着印有黑色十字与纯洁头骨的盾牌，手握长剑。在十夫长的带领下，纷纷去列队，八人组成十人队，一队队十人队汇聚成一百人队①，乱而有序。
“这才像勉强像点话，不过皇帝的军团这时候已经站得整整齐齐。”帝国军官闷哼一声，对战马旁边一位肩扛焰形巨剑的巨剑士道：“别护着我，我又不是小鸡，去叫我今早上征来的新兵过来，一起参加战斗。”
“那只叫亨利的雏？”巨剑士说，“他才入伍一天，刚学会用大木棒敲木人的头，而不是敲断自己的小腿。”
“待会到城里，有的是脑袋给他敲。”帝国军官说，“你给我看好他，那可是我唯一征来的兵。”
“好，就看在他是马林城唯一不是孬种的男人份上。”
帝国军官骑着自己心爱的战马没多久，一位资深百夫长就找到他，举手敬礼，问：
“长官，我们真的要去马林城吗？”
“对，记住一点，镇压完后，我们立刻撤走。”
“那个大.胸女人的话可信吗？”
“哪个？”
“就是那个什么…一束光落在你帐篷前，光里面忽然就跳出一个女人，胸特别大，和你说话的那个。”
“你脑子是被绿皮的大棒子敲傻了吗？你居然称一个能从光里面跳出来的人，为“那个大.胸女人”？”帝国军官说，“她在战场上，能烧焦一大堆人，放尊重点，免得哪天她顺便把你连绿皮一起烧了，说是误伤，谁也拿她没办法。我可不想在绿皮焦尸堆里，找你的尸体，明白了吗？”
“明白！”
“好，我回答你的问题。圣堂的人说话都算话，只要征她入伍，这次的征兵任务就完成了，皇帝一定很满意。”
说罢，帝国军官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来到军营外面。
两支大队，一共十二支百人队集结完毕。帝国军官骑着马，巡视着方阵。
战士们排列整齐，盾牌挨着盾牌，肩膀对准肩膀。头戴狼头皮的掌旗官，一手扶着一面旗帜，夜风吹来，旗帜上的黑色十字与中间的纯洁颅骨，迎风飘扬。
“我们的口号是？”
“我们是西格玛的后裔！”
长剑拔出，指着远处的马林城：“进军！”
随军鼓手敲起了鼓，战士们一起抬起脚，军队移动起来，向冒着火光的马林城进军。
…
…
刚才隐身拍翅逃跑的姬玛，躲在最高层的一个房间里，正打算喘气休息时。
窗外暴起一阵强烈的光芒，随后轰隆隆一声，窗台在震动。
姬玛第一反应是打雷了，却见光是白的，她连忙趴到窗口前看，只见一颗三米高的炽热光团，正在伊斯家的院子里，做布朗运动。
所到之处，花花草草树木皆在强光下冒出青烟，熊熊燃烧。一棵四米多高的青松，光团飘过去，身后就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黑色树干。
…还有躲避不及的卫兵焦尸，她眼见一群卫兵被光网罩住，他们只能哭喊着，丢下长剑，边拽着网边祈求圣女慈悲，光团逼近，嗓音拉到最高，一群精壮大汉哭得像娘们一样。
不过几秒后，光团碾过去，什么声音都没了，经过之处只剩十几具穿着发红盔甲的焦尸，还冒着青烟。以及一群躺在地上，烫伤严重的卫兵，临死的哀嚎声充满整座府邸。
骇人的光团消散在空气之中，只有空气中经久不散的焦味，才证明它曾经来过。
宽广的院子里，剩下的士兵们六神无主，一时失去组织，呆呆楞楞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焦尸与哀嚎的同伴，呼吸着空气中的焦味。有的人受不了，喊了一声“怪物！”返身就逃。
尽管杀死的卫兵并不多，大家有腿，都能跑，姬玛粗略估计也就死伤二三十个。但场面太惊悚，很少有凡人经历过超凡战斗。
“哇，真壮观，看来珍娜是真的想通了，下手那么狠。”
姬玛放松地依靠在窗边，手里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制玩偶，左右不对称，凹凸不平，上面钉了三颗钉子，两颗歪，一颗正。正的钉子上，钉着一缕金发，歪的钉子。纯粹是姬玛钉歪了，一时恼怒，用力锤了几下。
木偶上还绘有邪恶的咒文，张牙舞爪的，似乎随时能跳出来咬人的手指头。
仔细一看，原来写的是通用文，写的是“黄毛死！”、“锤死牛头人”！
“看来就不用我诅咒了。”姬玛看一眼12%的魔力，在受过珍娜治疗后，魂伤暂时稳住，她心态也稳了多，“能在三位超凡者的围攻下，丢出光团加光网的组合，说明对方不过是真金白银的水平，而珍娜可是经过实战的铂金，这次有大腿抱，真开心。”
又一阵雷鸣声响起，这次姬玛见到一道人影飞出，将焦黑的松树砸断。定睛一看，正是珍娜，她有些狼狈，身上银袍破了几个口子，在地上站起来。
“以西格玛之名！惩罚你！”
一座浑身金光，宛如小巨人的大诵经师拎着战锤冲向她，一锤锤向珍娜，珍娜连忙释放盾。
又是一声雷鸣声，盾直接破碎。
“他果然是铂金，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
大诵经师正面强压，伊斯公子侧面进攻，毫不留手。珍娜被动挨打，能撑那么久，还能丢光团与光网打散卫兵，也是难得。
“不行，必须帮帮她。否则诱.奸要变强.奸了。”她看了一眼手中“黄毛必死”木偶，摇摇头，诅咒一时杀不死伊斯。她把木偶放在腰带上。
对准窗外远处燃烧的马林城抬起一只手，仿佛要将其尽握在手中，打算引爆事先准备好的谣言。
她感受着流言，榨取所有流言的“谎言力量”，汇聚于喉咙，凝结到每一个话语中。
“伊斯公子的府邸，藏有魅魔的所有宝藏。”
“伊斯公子的府邸，藏有魅魔的所有宝藏。”
“伊..”
她默念三句后，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不禁扶着窗台，免得自己倒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暴躁与焦虑感。一股冲动涌上头，让她恨不得一脚踹开窗子，抓起腰间的钉头锤，朝伊斯头上敲。
她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声音：“谁也再不能抢走我的后宫…”
姬玛连忙用手指紧紧抓自己的脸，缓过劲来，说：“干！太中二了，还好没人听到。”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一声熟悉的音啸声，汗毛直立，立即向后一跃。
“轰！”
窗子炸开，昂贵的整块玻璃碎成无数碎片，飞向姬玛，却又被她身上的“超凡魅力”给偏斜，纷纷从她身旁飞过。
是伊斯！他一直注意周围声音，我真该改掉自言自语的坏毛病，也就是说我刚才的话被听见了？
姬玛恼羞成怒说：“伊斯！我干你妈！”
伊斯公子的声音响起，整个府邸都能听得到：“范海辛！魅魔在第三层最左边倒数第二个房间！”
那个猎巫人！他不在下面。
姬玛瞥一眼个人信息系统，魔力只剩下7%，咬紧牙，做好对抗失控的准备，开始使用“变色龙”能力。
走廊催命般的“蹬蹬蹬”脚步声传来，而她身子还没隐形完毕。
范海辛这速度真是比狗还快！
姬玛连忙找一个角落，躲起来，身子渐渐隐形。至于如此拙劣的计策，是否能躲过观察敏锐的猎巫人，她半点信心都没有。
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咚！”
房门被一脚踹开，戴着高顶皮帽的猎巫人冲进来，左右看了看。
忽然一吼：“快出来！魅魔，我敢打赌你就躲在里面。”
姬玛屏住呼吸。
躲在门边的范海辛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脚一动…….
冲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掀开布，对床底吼道：“出来！”
姬玛松口气，不禁心有侥幸，可能这猎巫人有间接性智障精神病也不一定。
“不在呀。”范海辛站起来，转过头，恰好脸朝姬玛，“她不会隐形躲在这房间吧，我速度那么快，她应该来不及逃。”
姬玛的心悬起来。
范海辛戒备地看着四周，一手握紧手中短剑，一手从一袋子里，抓住一把玻璃粉，朝四周一撒。
玻璃粉在空中发出七彩的光芒，飘向四周，其中一丁点落在姬玛的靴子上，勾勒出一点半透明的轮廓。
姬玛握紧了钉头锤，咬牙，准备殊死一搏。
范海辛四周看了看，可能是今天运气好，楞是没看见姬玛的破绽。
“该死！”他忽然喊道，“我特么中计了，她是去抓人质，抓伊斯他老母。”
说罢，他冲出房门，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近到远。
这算什么？今天走了狗屎运吗？
姬玛低头看一眼显出轮廓的靴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钉头锤垂下。
“吓！魅魔拿命来！”
门口传来一阵暴喝，范海辛居然不知何时折返回来，跳进房间里。
姬玛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范海辛左看右望，收回短剑，说：“果然是我多虑了。”
说着，扭头就走，走向门口，经过姬玛身边。
姬玛忍住用钉头锤给他头上来一记的冲动，目送他匆匆离去。
这猎巫人太搞人心态了。
外面远远的传来猎巫人的声音。
“喂！你知道太太在哪里吗？对！就是伊斯他妈，她现在有危险！”
“快点！我要去猎魔，快赶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还真以为我去对伊斯他妈下手？话说范海辛是怎么听到我的脏话的…
就在姬玛疑惑时，外面传来伊斯气恼的声音：“卑劣魅魔！给我等着。”
好吧，好像一句脏话拉了两个人仇恨。这是撞大运了？
姬玛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所有疑惑。
站在伊斯的立场上，自己威胁可比圣女珍娜高多了。圣女再强，可不能毁灭一座城市。他可不知道自己油尽灯枯。
自己接下来，只需躲起来，把自己藏好，等暴徒涌进府邸，趁乱杀掉伊斯就可以破局。只要他一死，无人能旅行伊斯对大诵经师的承诺，他也就没动力和珍娜打个你死我活。
因为他战斗，并未是为了西格玛，虽然他嘴上口口声声喊西格玛，他也不是为了正义。这种以利驱使的人，可比乔治那种死脑筋的人容易对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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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百人队：众所周不知，一队十人队里有八人，百人队里有八十人。因为十人队里，有两个是搞后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