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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演讲
“大家好。”
塞蕾娜走上安静的讲台。
“我是帝国皇家大学魔塔的首席教授，主管元素的‘莫纳克’等级魔法师塞蕾娜。”
如同往常一样，演讲的开头是塞蕾娜的介绍。
“今天的主题是上周拍卖会上出现的纯元素试题，预计演讲时间是两个小时。”
演讲的内容和结构塞蕾娜已经提前一周准备好了。
问题是，演讲能否按塞蕾娜的意愿顺利进行，可能性不大。
一开场，会长就发出咯咯的笑声，让人感到十分不悦。
“在看问题之前，我先简单介绍一下‘纯元素’。”
虽然讲座是以解题的形式进行，但塞蕾娜首先简要回顾了之前在魔塔课程中提到的内容。
这是一场关于利用「流火」、「雷云」、「鬼火」等纯元素的简短讲座。
“……然而，这些‘纯元素’本身没有目的。它们的分类取决于施法者的目的。这一点必须明确。”
将‘纯元素’和‘魔法系别’一起考虑，会让人感到困惑。
简单来说，就像用双手同时画两幅画一样。一幅一幅地画就好了。
“1到5题除外，我们从第6题开始看。”
空中浮现出第6题。
第6题是三种纯元素和谐结合的魔法「严寒之雾」的实现。
但讲座的核心在于第7题和第8题，所以塞蕾娜只简要讲解了要点，准备跳过。
“我有个问题！”
这时有人举手。
果然是会长。
“提问！提问！”
她猛地站起来，像一只麻雀般尖声叫道。塞蕾娜停顿了一下，看向会长。
“请讲。”
“是！教授您强调了‘纯元素’和‘系别’的区别，对吧？！”
会长释放出魔力，在空中绘制出魔法的符文。
“那么，如果要把这个第6题的魔法组合成最佳的破坏系，应该怎么做呢？”
塞蕾娜用「理解力」短暂地观察了会长的符文。
三秒钟就足够了。
塞蕾娜在她的魔法阵中添加了一个核心电路。这是一个由28划组成的「爆炸」直线。
“这样应该足以冻结并击碎敌人。”
“……啊？啊……是的。是的……谢谢。”
会长眨了眨眼，收回了魔力，坐回座位。
“现在来看第7题。”
塞蕾娜让第7题浮现在空中。
这是利用了风水火土所有元素的「人造星」。
在塞蕾娜解释的过程中，会长果然又站了起来。
“教授！我有个问题！”
“······.”
“第7题中有两个核心电路？但是，如果有两个以上的核心电路，魔法会不会变得混乱？！我认为……。”
会长释放出魔力，绘制了第7题的魔法阵。
虽然这是多个魔法结合的「人造星」，但形状与塞蕾娜的问题不同。
“如果像这样设置一个核心电路，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还要冒魔法混乱的风险，设置两个核心电路？！”
会长这样问道。她可能是明知故问。
塞蕾娜静静地看了会长一会儿。
然后对她微微点头。
“好问题。”
塞蕾娜按照会长绘制的符文，用魔力重新绘制了一遍。
“但是，如果像你那样在「人造星」中只设置一个核心电路，魔力消耗会非常大。”
会长迫不及待地反驳道。
“反而，如果有两个核心电路，魔力消耗会更大吧？！这是我所知道的常识！一个就够用了，为什么要用两个？这不是浪费吗！”
其他魔法师们也露出赞同的表情。毕竟这是会长说的话。
塞蕾娜耐心地、温和地反驳道。
“是的，一般来说是对的，但并不绝对。这取决于魔法的特性。在这个「人造星」魔法中，两个核心电路不仅是为了利用‘施法者的魔力’，也是为了利用‘魔法本身的能量’。”
会长的表情微微僵硬。
“第7题的「人造星」具有特殊的性质。两个核心电路中，一个是‘循环’，另一个是‘凝聚’。四种纯元素在魔法内部循环并凝聚，自行释放能量。因此，可以用更少的魔力维持更长时间的魔法。”
塞蕾娜补充道。
“从这个角度来看，会长展示的符文并不是星星。它只是一个释放魔力的魔力块而已。”
“······.”
会长闭上了嘴。她那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庞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
塞蕾娜看了一眼手表。约定的时间是120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110分钟。
“回答问题花费了太多时间。关于第8题的解释就不做了。”
“······.”
所有人都看向会长。会长一言不发，只是撇了撇嘴。
“最后，再接受几个问题，我们就结束。”
就在这时，
某个地方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第8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这是一个明显的质疑。塞蕾娜皱起眉头，看向声音来源。一位穿着长袍的魔法师正盯着塞蕾娜。
“请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名叫‘卢伊娜’的魔法师。”
卢伊娜。这个名字很熟悉。
大概知道她是谁。
“请具体说明你的问题。”
“正如字面意思。第8题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你自己编写的吗？我对此感到好奇。”
卢伊娜是在塞蕾娜的对立面发布任务的魔法师，同时也是可能因为塞蕾娜而被驱逐出魔塔，被迫流亡到王国的人才。
她是一个对塞蕾娜充满仇恨的知名角色。
“……什么！难道有人替塞蕾娜教授编写了试题？！代笔？！”
会长猛地站起来喊道。讲座室里罕见地出现了窃窃私语。
卢伊娜笑了，会长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塞蕾娜教授不是那样的人！”
真希望你能闭嘴。
“······.”
魔法师们默默地看着，有些人表示赞同，有些人表示怀疑，还有些人则抱着一丝希望。
塞蕾娜静静地站着，思考着。
很快，塞蕾娜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当然不是，塞蕾娜教授！”
听到会长的话，塞蕾娜低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从别人那里获得灵感是很常见的事。”
顿时，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
塞蕾娜释放出魔力。缓缓升起的魔力线条在空中绘制出某种符文。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
闭上眼睛，先想象出风景，再将这风景转化为魔法公式，然后像画布一样布置适当的纯元素。
这样构思好的魔法设计，以魔力的形式放射到空中，传向外界。
这就是「理解力」的特点。一旦理解了某个内容，就可以用少得多的魔力重新实现。
塞蕾娜编写第8个魔法阵时消耗的魔力超过了5万，但现在回想类似的魔法阵，只需要3000魔力就足够了。
风景的魔法公式精巧地绘制出来，悬浮在空中。大厅里的所有魔法师都注视着塞蕾娜的魔法公式。
就像用钢笔或铅笔随意勾勒一样，完成了十个魔法阵的连接。
“因为是即兴创作，这个问题的答案会与第8个完全不同。答案就交给你们了，这是我留给你们的作业。”
塞蕾娜这样说着，看向了卢伊娜。
“回答得如何？卢伊娜教授。”
不，塞蕾娜看着卢伊娜刚才的位置。她已经不见了。塞蕾娜微微一笑，露出一丝嘲讽。
“讲座到此结束。”
塞蕾娜站在讲台上整理资料，整理好袖口和衣领，看向了校长。
校长的脸色有些阴沉。
不久后，前排的几位年轻魔法师向塞蕾娜走来。
他们罕见地请求塞蕾娜签名。
* * *
[ 事件任务完成 ]
◆ 魔力 +30
讲座结束后，塞蕾娜回到了宅邸。然而停车场里停着另一辆车，那是莉莉安的。
进入主楼，果然看到莉莉安正在餐厅吃饭。她切着牛排，看到塞蕾娜后问道：
“你在浮游岛上做了讲座？”
“······.”
“嗯？”
塞蕾娜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浮游岛的魔法师们和魔塔的雏鸟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不用担心。”
“哎呀。你总是担心这个那个的。到底在担心什么？你这么喜欢被人担心吗？我都不担心你。”
塞蕾娜自然地坐在她对面。仆人们急忙过来摆放食物。
莉莉安似乎对塞蕾娜的突然加入有些惊讶，但很快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赚了4000万埃伦？”
“是的。如果需要现金，随时告诉我，我可以借给你。”
“这么说……等一下。借给我？借给我？借给我？”
“是的。”
“不是借给我，而是给我！分一半！”
塞蕾娜默默地切着肉。
每次想到，大宅的烹饪水平真是非常完美。
毕竟食材本身就很完美，而且厨师的工资也比其他大宅要高得多。
“我只收1000万埃伦……还有，对了。魔塔的MT活动想在哈德凯因举行。”
莉莉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文件。
[ 帝国皇室大学魔塔魔法学部 MT 计划书 ]
即使是魔法师也有MT活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像普通大学生那样喝酒或表演才艺，但据说他们会分成小组，制作魔法烟花是必修课程。
“……哈德凯因。”
莱昂哈特领地的首府，哈德凯因。
塞蕾娜也曾有去那里的打算。
哈德凯因同时拥有地方魔塔和地方骑士团，气候宜人，目前仅次于首都的城市。
这座城市的模型参考了某国的洛杉矶，尤其是那些生活条件极佳的地方。
“莉莉安，你怎么看？”
“我无所谓。MT活动不一定会长久留在大学魔塔，而且如果城市合心意，也可以搬到我们的魔塔。”
她自豪地说着，却偷偷观察塞蕾娜的反应。塞蕾娜点了点头。
“好吧。”
“好的好的~”
莉莉安把文件放回手提包，再次拿起刀叉。塞蕾娜仔细观察着她，说道：
“使用刀叉时——”
“啊，我不在这里吃。”
几乎是本能地指出了这一点。莉莉安端起盘子，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塞蕾娜吃完饭后，干净利落地结束了用餐，然后上到了书房。
“······.”
一坐到办公椅上，塞蕾娜就拿出了一份证书。这是魔塔的赞助证书。
赞助对象是 [ 芙萝拉·翠庭 ]。
这次试验当然是塞蕾娜的原创，但灵感无疑来自芙萝拉的父亲。‘用纯元素作画’的想法完全是他的。
因此，4000万埃伦中的一部分应该赞助给芙萝拉和翠庭家族。
“朱哈尔的翠庭。”
塞蕾娜对翠庭家族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这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历史。
虽然家族血脉仍在延续，但他们曾经居住的大宅早在13年前就被拍卖了，现在只剩下芙萝拉和她的祖父母。
塞蕾娜给他们家族写了一封信，附上了10万埃伦。
* * *
……今天塞蕾娜的正装是深蓝色的，手杖也配上了相称的简洁颜色。
“准备好了吗？”
莉莉安问道。塞蕾娜凝视着她，伸出手。莉莉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什、什么，为什么？”
“站好。”
“……啊！”
手靠近时，莉莉安紧闭双眼。
塞蕾娜整理了她的衣领和袖口，用念动力清除了衣服上的灰尘。
整理干净的莉莉安皱着眉头说：
“……你真的有病。”
“跟我来。”
塞蕾娜走出了房间。
夏日晴朗，天空湛蓝。停车场里罗伊已经在等候，塞蕾娜和莉莉安一起上了车。
今天，继任仪式将在首都的‘吉普雷因广场’举行。
“莉莉安，拿好。”
塞蕾娜把一封用封印魔法密封的文件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莉莉安。她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这是我根据对下一任皇帝的性格和其他条件的分析得出的预测。”
这是一份整理了塞蕾娜知道的重要事件的文件。
塞蕾娜只记录了对自身有利的，以及可以降低任务难度的内容。
“哦，你这是预言家吗？”
“拿着吧。”
“唉。”
莉莉安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接过了文件。
“天才的游戏该结束了。”
预言嘛，一开始总是显得荒诞不经。但当一个个预言逐渐应验时，人们就会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主人，我们似乎无法继续前进了。”
汹涌的人潮堵住了道路。
她们下了车。
“莱昂哈特家族在这边。”
恰好等候在一旁的宫廷骑士为她们引路。她们沿着一条单独划分的通道前行，途中可以看到即将举行继位仪式的广场。
广场的另一端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人群站在地毯两侧，留出中间的空间。地毯的尽头是一个高高的祭坛，皇帝的宝座就位于祭坛的顶端。
“这里就是了。”
近卫兵引导她们来到莱昂哈特家族的位置，这里离宝座很近。
不远处，玛霍等多位王室成员，以及比尔赫姆、吉尔泰昂、奥蕾莉亚、埃西林、贝坦、拉甘等人……众多知名人物济济一堂。
在这些人中，塞蕾娜注视着某个人。
艾尔薇拉。
感受到塞蕾娜的目光，她以点头礼回应。她的脸色相当疲惫，黑眼圈非常严重。
塞蕾娜很想走到她身边，但此时并不适合与任何人寒暄。
咚─────！
鼓声再次响起，随后是宣告皇帝继位序幕的号角和国乐。
不远处，皇家马车缓缓出现，民众的欢呼声震天动地。
宏伟华丽的马车停在红地毯的起点。
欢呼声和国乐渐渐平息。
马车的门缓缓打开，一双修长的腿首先踏上了地面。
索菲恩·叶卡捷琳娜·奥古斯特·冯·耶格斯·吉普雷因。
燃烧般的红色长发，如刀锋般锐利的帝王五官，然而双眼却慵懒地半眯着。
她注定将成为一位皇帝。
索菲恩迈着威风凛凛的步伐，走上了只有皇帝才能行走的道路。每一步都让广场上的民众跪下，低头致敬。
最终，索菲恩自己登上了祭坛。
一步，两步，皇帝的宝座逐渐靠近，宝座旁等待着的是先皇的皇后，也是她的母亲。
索菲恩跪在宝座前。皇后强忍着眼泪，将金冠戴在索菲恩的头上。
咚────!
咚────!
咚────!
鼓声接连响起。
就这样，索菲恩成为了皇帝，坐上了宝座。
从俯瞰众生的位置，从无人能及的高贵地位，索菲恩环视着世界。这位万民之上的皇帝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倦怠。
塞蕾娜注视着这样的皇帝。
塞蕾娜知道她倦怠的原因。塞蕾娜知道她的起源。塞蕾娜知道她的生活。
皇帝这一角色的设定是……
皇帝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塞蕾娜。
那目光交汇的瞬间极为短暂，塞蕾娜立刻低下了头。
然而，塞蕾娜仍能感受到她那仿佛穿透一切的目光。
皇帝依然在注视着塞蕾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