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小拖油瓶
姬玛弯着腰，垂着手，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乔治一手拍姬玛的后背，后者一激灵站了起来，抱怨道：“拍我干嘛？”
“这才显得精神。”说罢，乔治看向中年妇女。
她头戴方巾，穿着单调的蓝色连衣裙，手指上戴着一枚金色婚戒，正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夸道：
“这位 “大人，您和您的夫人感情真好，您可真有眼光。”
姬玛和伊芙·霜叶脸都一黑。
姬玛说：
“本恶魔尚未婚娶，我有显得那么老吗？”
说罢，她甩着身后的尾巴——当然是努力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希望对方是心胸狭隘、带有种族偏见的人，最好口出恶言，这样的话，就能让她们滚蛋。
但这位善于谄媚的中年妇女，好似没见到姬玛那晃得像欢脱小狗的尾巴。
她看着姬玛的角，说：“好一个美丽的人儿，总让我想到我的女儿。”
姬玛脸更黑了。
乔治咳了一下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喂喂，别一上来就要帮人好吗？
中年妇女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扶稳旁边重伤到，连话都说不出的男人说：
“我们是凯莫城诚实守法的商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给领主纳税。你也知道，北边闹了一群野兽人，我们赶紧回凯莫城，却没想到路上居然被野兽人伏击。佣兵们是好样的，全部战死，马车跑了出来，但马受惊乱跑，被野兽人追上后，我丈夫和佣兵队长——”
真啰嗦。
“好了，好了。”姬玛说，“反正就是佣兵被你们丢下送死，马车翻了，又死得剩你们夫妻两人。”
中年妇女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乔治低声说：“姬玛！”
中年妇女哽咽道：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一天了，我丈夫几次昏迷不醒，一定是女神听到我们的乞求，大发慈悲，让我们有幸遇到大人你。只要你愿意保护我们，无论去哪都行，身上的金子你们随意拿去用。”
“不用了，只要你们给合理的价格就够了。”乔治轻声说，“我们军队里有牧师，可以为您丈夫乞求神恩治疗。”
“真的吗？太感谢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乔治说，“我和我军队，正执行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要深入敌人战区，随时可能会被十余倍野兽人军队进攻。如果你加入我们军队，也许比你们自己逃走更危险。”
中年妇女连忙摇头说：“我们不介意，再怎么说也比两个人在满是野兽人的荒野更安全。”
“那好，等下你要签了救助协议，规定好我们之间的责任。”
中年妇女不安地点点头。
“那一起走吧，需要我帮你扶您的丈夫吗？”
“谢谢。”
乔治扶起只比他矮半个头的中年男人，他胸口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口粗粗包扎过。
五人向军队走去。
在路上，中年妇女扯下自己手指上的金色婚戒，微笑着递给乔治说：
“今天谢谢您的救助，我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希望您能手下。”
“不用了。”
中年妇女笑容尴尬，把戒指插回去。
姬玛说：
“乔治，你还不如收呢，收了她更安心，否则她总觉得我们顺便要把她的所有财产没收了呢。”
乔治说：
“夫人，你不必担心，以我荣誉担保，我们是不会做强盗的事。”
中年妇女颇为惶恐，说：“抱歉，骑士老爷我一时没认出您。”
“我是圣堂圣武士。”
中年妇女这才松一口气。
到正在扎营的军队，中年男人送到随军牧师那里，随军牧师用剪刀剪开绷带与衣物，说：
“谁乱包扎，隔着衣物绑，还瞎缝伤口，弄得伤口很复杂，不容乐观。”
中年妇女老脸微红，踌躇道：“牧师大人，请您一定要全力以赴，我家在凯莫城还有一点薄产，可以拿来做奉献。”
随军牧师说：“我尽力而为，你最好也不要期望，期望越大，绝望也越大。”
说罢，随军牧师用蒸馏酒洗了洗手，麻利地处理了伤口，再呼唤“曙光之神”，默默祈祷，将带有白光的双手按在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
一直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渐渐张开了眼睛，说：“水..水..”
中年妇女喜极而泣，连忙接过羊角小孩递来的水，给丈夫喝，夸奖道：“牧师大人，您的心一定充满慈悲，是我见过最好的牧师。”
虽然治疗很成功，但随军牧师脸上未见半点喜悦：“伤口虽愈合，但不代表没事，有许多疾病隐藏在愈合的伤口下。接下来千万别拉扯到伤口，也不要长途徒步行走。”
中年妇女摘下婚戒，要递给随军牧师说：“希望牧师大人，看在我丈夫受伤的份上，可怜可怜他，一头驮畜就够了。”
随军牧师摇了摇头说：“不用，会给你一头驴子的。”
随后，他站起来叹口气说：“今天少了一个神术，又有一位人，将会因为得不到治疗而痛苦死去。”
说罢，留下一脸尴尬的中年妇女，独自离去。
她看向腼腆的羊角小孩，笑道：“牧师大人对未来…很谨慎，真是负责的人。”
羊角小孩一声不吭，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
中年妇女忽然说：“请等一下。”
羊角小孩停下脚步，中年妇女泪汪汪的双眼，看着羊角小孩残缺的羊角，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缺的羊角说：“孩子，你一定过得很苦…抱歉，看着你，我总想到我的孩子。”
远处，靠着树身目睹全程的姬玛，不屑地哼一声，用挺直的树枝碰了碰在她脚边，玩弄一株草的莉安夕猫。
“喵？”橘色的莉安夕猫抬起了头。
“学着点。”姬玛用树枝指着中年妇女，“她一看，就知道是人生经验丰富的商人妻子，懂得来事。虽然几次拍马屁都拍到马腿上，但讨好人总是没错的，尤其是她这种没有一点实力的凡人。”
莉安夕猫似懂非懂地点头，喵喵说道：“懂了，主人的意思是让我学她说话。”
姬玛没听懂，只有喝药后，才能听懂莉安夕猫说的话。
莉安夕猫跑向正拉着羊角小孩不放手的中年妇女，这位可怜的中年妇女，终于把金色的婚戒送出去了。
姬玛伸了一个懒腰，正好见到乔治走过来，之前他带几位士兵，去马车那帮中年妇女收拾财物，埋葬尸体。
“喂，乔治。”姬玛问，“要收她多少钱？”
“十五块金币。”
“才十五块金币？”
“十五块已经很多了。”
“但对方有的是钱。”姬玛说，“看她那马车，再看她马车上的家族纹章，只有家里有闲钱的商人，喜欢搞这玩意。”
家族纹章并非贵族特有，姬玛记得，她马车上纹章是一片四叶草。
“姬玛。”乔治停下脚步，“他人已经够不幸，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这可是救了她的命，而且虽然现在她看起来会来事，不拖后腿。”姬玛说，“如果过几天，军队伤亡惨重，驮兽不够用来驮伤员怎么办？如果枯木山一堆野兽人，她跪下求军队别去怎么办？”
“姬玛，你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乔治摇摇头，“标准救助协议划分了责任。”
“我只是担心你的善良，会阻碍到任务。”
“别总是那么自私。”乔治揉了揉姬玛的头，尽管后者瞪着她，“我先走一步了。”
“走吧。”
姬玛已经决定好今晚的晚餐。
半小时后，从梦境宫殿里出来的姬玛，端着一盘屎黄色的半固体咖喱，热气腾腾，上面煮烂的牛肉和胡萝卜，看得像是未消化完全的素材，还有一簇金针菇。
姬玛打了一个饱嗝对乔治说：“别看这食物看起来恶心，但真的很好吃，一点不像热气腾腾的稀屎呢。”
乔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