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折磨王
当姬玛走上木墙上时，乔治看向她，问：
“休息好了吗？”
“状态很好，你呢？霜叶姐姐。”
伊芙·霜叶似乎没那么冷漠，她将银发束成长长一条马尾，对姬玛点点头：“嗯。”
“我们最好能尽快解决战斗。”乔治说，“战士们已经快撑不住防线，只要我们跳下去制裁一撮白，野兽人们会发动猛攻，防线撑不了多久，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姬玛看一眼旁边木墙上，受伤的士兵们。感觉如果没有乔治与伊芙·霜叶救火，他们在野兽人的攻势下坚持不了多久。
这时候，一条手臂吊在胸前的随军牧师，带着中年妇女走上了木墙，羊角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如同跟着鸭妈妈的小鸭。
姬玛故意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在二十分钟内把头兽一撮白的头砍下，那么野兽人们会淹没这道木墙，英勇抵抗的士兵将成为野兽人的嘴中肉，我也带不了大家回老家结婚。”
随军牧师说：“你们最好尽快突围，我军败局已定。”
“行了，牧师。”乔治说，“如果突袭失败，我们会撤退。”
随军牧师摇头：“乔治兄弟，你还对胜利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落得惨败下场。惨败，正是因为不肯接受失败而致。”
“唉，不知多少妻子要失去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姬玛一边说道，一边用余光瞄向中年妇女，这位刚失去丈夫的妇女，面露哀容，“其实我倒是有个计策，如果能成功的话，头兽一撮白不到十分钟，便能倒地。”
乔治问：“什么计策？”
“诅咒。”
“记得你说过，如果诅咒媒介与目标关系越紧密，诅咒也越强烈。”乔治取下头盔，露出俊美面容，思索： “所以，你希望我给你画一个画像？不，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你早就问我要画了。”
“你要是能为一撮白画一幅画，我会很感谢你。”
乔治拿出一小布袋，递给姬玛：“我还搜集了些他的毛发。”
“你居然真的拿到了。”姬玛说，“之前你一直抱怨他够狡猾，不和你交手。”
“上次我们斩将失败，撤退前，我在他尾巴上狠狠揪了些毛发。”
姬玛打开布袋，望向里面一大搓褐色毛发。她打算，哪怕这些毛发够用，也要从中年妇女下手。
“我试试。”姬玛捏出一根毛，诅咒道：“摔个狗啃屎吧。”
姬玛的诅咒依附恶言，以她手指为媒介，刺向野兽人。这感觉，就好像对着对方后背射弩箭，不过一撮白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墙，不仅挡下恶咒，还掉转过头，一股更强大的诅咒，袭向姬玛。
她指头捏着的毛发，自行燃烧，黑色火焰跳动，烧到姬玛肌肤，一股刺痛感往她骨头里钻，而她的手像是被吸住般，无法移动半分。
姬玛赶紧抵挡，逼出恶咒，手指一松，燃火的褐色毛发飘落向地面，在空中被火焰吞噬，只剩点点灰烬。
乔治问：“还好吗？”
随军牧师说：“果然失败了。”
“一位在诅咒上造诣比我更强的人，在保护他免受诅咒干扰，我猜对方可能是万兽之母。”
随军牧师摇头说：“更失败了。”
“但如果能得到关系更紧密媒介的话，我有把握能击穿一撮白的防护。”
随军牧师说：“有点希望的失败，是惨败。”
乔治受不了说：“牧师，如果你不能提出意见，那么还请你闭嘴，否则下一次我要指控你违反军纪，动摇士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
随军牧师说：“真是太经典的失败过程，主管一意孤行，带着队伍往悬崖上跳，各种冒险点子一个接一个，错失最后机会..好，乔治指挥官，我闭嘴不说话。”
乔治看向姬玛：“所以问题在于，拿到关系更密切的媒介，对吧？”
“对，比如说，你去取头兽一撮白的血，越多越好。”
“如果我能拿到他的血，那么也能杀死他。”
“只是一个例子。”姬玛说，“如果能拿到他母亲的血，也是可以。你还记得头兽一撮白脖子上戴着的什么吗？”
“四叶草项链，人类工艺。”说到这，乔治回忆起什么，看向中年妇女，“女士，你马车车壁上也有四叶草徽记。”
中年妇女沉默着，羊角小孩一直盯着她。
她说：“可能是他抢走我家的项链。”
姬玛说：“也可能是你把他遗弃在森林里，把项链围在他脖子上。”
中年妇女沉默，一直摇头。
姬玛盯着中年妇女，脸上露出冷笑，说：“撒谎的话，可是把大家往悬崖上逼。”
“姬玛姐姐。”羊角小孩鼓起勇气，拦在中年妇女身前，吞吞吐吐说：“她，她是个好人。”
“那就让她回答问题。”
中年妇女说：“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乔治，是时候开始测谎了。”姬玛说，“顺便拿你的大剑过来，有的人不仅不知道报恩，得吓一吓才明事理。”
中年妇女忽然双手覆面：“我..我生过一头畜生。”
“畜生？”
“我一定是是被诸神诅咒了，生下了一头长有角的婴儿，浑身都是毛，没半点人样….”
乔治惊了，上下看中年妇女一眼说：“可你是纯种的人类，怎么会生出野兽人呢？”
中年妇女立即辩解道：“我没有背叛我的丈夫，那段时间，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据我所知纯种人类也可能生出野兽人。”姬玛说：“所以我没记错的话，无论是法律还是传统风俗，要是生下野兽人要溺毙在河里。当然我明白这对一位母亲来说很残忍，但只要你愿意给钱，有许多人乐意溺死一头野兽人。”
“对..对不起，本来想去叫一位屠夫来，可它叫我妈妈，那么小的孩子，就会叫我妈妈。”中年妇女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用手比划了下尺寸，“我求我丈夫，抱着他腿求，别做那么残忍的事，只要把它丢到外面，丢在荒野中，是死是活，全让诸神审判。”
听着中年妇女的哀腔，姬玛又感觉自己的翅膀传来一阵隐疼。
“胡说，其实你是想让他活下来对吧？这就别去怪诸神让他活下来。”姬玛说，“你肯定是把他放在森林里，期望哪头野兽人能找到他，将你的崽种养大，说不定哪天还会和你相认。”
中年妇女没说话，只顾着哽咽。
姬玛指着外面野兽人，语气刻薄：
“现在你该心满意足了，那头会叫妈妈的野兽人崽子，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又聪明，带着一大群野兽人四处吃人，身为母亲你真该感到欣慰。你野兽人儿子，砍了我一斧头，劲还真大。”
中年妇女哽咽道：“我..我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所以林子里的野兽人总是剿不完。”姬玛说：“你们这种母亲，为林子里的野兽人人口增长，可谓是贡献良多。”
中年妇女克制不住，竟活活大哭出声来。
乔治忍不住，说：“姬玛，得了。”
“她的好儿子，可是差点把我翅膀剁下来。”姬玛说，“我还没说她丈夫，这可算是报应？”
“姬玛！”
中年妇女死死捂着脸，眼泪流得更多，从指缝中滴落在地。
姬玛闭上了嘴。听着中年妇女折磨人耳膜的哭声，她心中莫名有一股快意，不知道是本身性格恶劣，还是复仇的缘故。她点开个人系统，只见信息栏里多了一行字：
“DM：恭喜你在升级的道路上，向前一小步。”
真是太棒了。
羊角小孩看着中年妇女，怯生生地伸出手，试图安慰她。手要碰到中年妇女时，她猛得放下手，怒气冲冲地把羊角小孩的手打开，对大家说说：
“我一定是触怒了诸神，才遭到今日的报应。自从生下那头畜生后，我再也无法怀孕，我丈夫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但他却…”
中年妇女想起自己的丈夫死的样子，面露一抹哀色，却更生气，说：
“一定是因为当年我没狠下心，把那畜生杀了，我真该用刀，砍下他丑陋的羊头，再把他的角拿去喂狗。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无论是我的血还好，还是我的肉，都可以，只要你能咒死那头畜生。”
姬玛微微一笑：“很好。”
“只用母亲的血就够了。”姬玛拿出准备好的陶碗还有一柄锋利小刀：“给。”
中年妇女深吸了一口气，抓过小刀，手握住刀锋，在掌心狠狠一割，看得姬玛掌心一疼。血不断流出来，滴落在陶碗上，蓄满半碗后，姬玛说声够了。
中年妇女草草打好绷带，对姬玛说：“还请你告诉他，我是他母亲，而我后悔当时生下他，没用石头砸碎他的脑袋。”
说罢，便转身就走。
羊角小孩连忙跟上去，中年妇女走得很快，羊角小孩追不上，便伸手像往常一样抓着她裙子。中年妇女转过身，一用力推倒了羊角小孩，羊角小孩坐在地上，眼巴巴看向中年妇女背影，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低低叫唤道：“妈..妈..”
中年妇女头也不回骂道：“滚！羊畜生。”
只留羊角小孩一个人在地上。
乔治看不下去，站起来，把双目无神的羊角小孩扯到自己身边。
“没什么可伤心的。”姬玛说，“你的便宜老妈，只是做戏给我们看，她怕我们迁怒于她，抛弃她，所以要和你划清界限了。”
羊角小孩愣了愣，低低说：“原来我一直是没妈的孩子。”
姬玛不理会他，用指尖搅动了下碗中的血，对乔治笑道：“这下稳了，再也没什么诅咒，比这更恶毒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