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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选择权
可怜的小月夜急匆匆穿好衣服提起袜子，大致瞄了一眼这身行头，才终于放下心来。
你以为刚才被夏慕瑾压着的时候，她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骨是否会被她碰到吗？
不，她最忧心的，是夏慕瑾别把我这衣服给扯坏了！
你甭觉得她没出息，你多有钱啊你花不完，买件衣服不在话下，你要是让小月夜失去她大几百块的连衣裙，她半边天都得塌咯。
“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洛雅寒刻意沉默了几分钟，似乎是在给林月夜缓神的时间。
但其实林月夜的内心又不真的是什么柔弱小姑娘，虽说从转生到这副躯体之后确实是变得细腻了些…但总不至于被一个绝世美少女压在身子下边一会儿就能破防大哭。
——嗯，小月夜看来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眼角的泪珠呢。
“我…我没事，请问她…慕瑾没关系吗？刚才那一下…我听着打得挺重的？”
“她没事，只是暂时会睡一会儿，人身体上有好几处击打就会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的要害，这并不致命。”
“欸…洛老师懂得真多。”
“没什么，只是在国外留学期间学了些格斗术用于防身，这都是常识。”
“……”
你管这叫常识吗…我怎么觉得一般人学个三年五载也没法跟你这样熟练呢？
“比起这家伙，倒是你啊…”洛雅寒瞄向林月夜的复杂眼神里，似乎更多了些欣赏，“明明你自己才是受害者吧…在那种情况下，普通的女孩可能已经崩溃了，几个月可能都走不出来，你不仅这么快就能控制情绪，还有工夫来关照加害者的情况…？”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瞧，我过于男子汉的气概，给人家洛老师带来震撼了吧？
哎，这没办法，小月夜也不想这样优秀，可谁让她就是如此坚强呢。
但林月夜知道这样是不行的，这只会显得自己像个怪胎。
所以，小月夜自有妙计。
她本想假装抹去眼角的泪珠——却没想到眼角还真有眼泪！
“我其实…也是很害怕，但是我知道慕瑾这样做…一定也有她的理由，她刚才跟我也倾诉了很多，我没想到有钱人也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我本来想好好跟慕瑾谈谈心，可谁知道…谁知道她…”
春风杨柳岸，就像那受了欺负但无依无靠的雏鹿，只能自己哆嗦身子趴在湖边，也不管那浪花一阵阵拍打在无依无靠的躯体，受尽了苦难。
即便是冷若冰寒的天才少女，看到这一幕，神情也不由得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她嘴笨，但她总觉得，是得说点什么。
“呃…别哭，我先替她给你道歉了。这算是…他们夏家欠你的，行吗？”
“嗯，行…不不…！哪有什么欠，我这不是没怎么样吗…”
“衣服都让这家伙给扒了还没怎么样，我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师，我会告诉你，稍微有点脾气，也不是坏事。”
“好…好的。”
可恶，说着说着，小月夜还真有点委屈了。
怎么了，我就是想来她家里抱个大腿，结果差点真的抱了大腿，物理意义上的。
洛雅寒递出一块蓝色的手帕，她刚开始想尝试给林月夜擦去眼泪，但她又似乎不习惯做这种事情，犹豫片刻后，就直接把手帕交到了林月夜的手里。
在小月夜轻盈道了声“谢谢”，擦拭眼角泪痕的时候…
洛雅寒的余光瞥向平躺在沙发上，身上覆盖着毛毯的夏大小姐，呢喃着道出一声听起来有些哀伤的低吟。
“不过…你说得对…她会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不只是她自己的错…”
“欸？洛老师您刚才说什么了吗？您说慕瑾她…”
“先管好你自己吧。”
声音小到跟蚊子嗡嗡似的，但是林月夜似乎听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就当她想着要如何追问之时，洛雅寒那张冷酷的小脸浮现无奈，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动寻找着什么。
“我说你啊…你会想到向我求救，我可能是该夸奖你一下，现在你惊魂未定，我可能也不该太苛责你，但是你发消息的时候能不能说的准确点？你自己觉得这像是求救吗？”
“什…什么…？”
洛雅寒翻到了那条消息，把自己的手机翻转过来给林月夜展现屏幕的那一端。
屏幕之上，正是自己向洛老师发送的求助信息。
林月夜定睛一瞅…
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后边那栋房子，求救，她要吃人了。】
“我下意识以为，林同学你是遇到了食人族。”洛雅寒轻声叹气收起手机，“但是过来看清楚状况，我才知道‘吃人’原来是这么个‘吃’法，从抽象意义来说确实也没有错，但我觉得那不是可以引用抽象含义的时候，看来等开学，我得让你的语文老师给你补补课了。”
“我…我的错，刚才实在太紧急…是我脑子混乱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这种求救言语，是可能要吃大亏的而已，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尽可能保持冷静。”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冷静。”
月…月饼！！！
你像极了那种说好替我写作业，但是最后在作业本上写了一堆喵喵喵喵交给老师的坏同学！
猛然扭头看向二楼，月饼已经变成了猫娘的样子，隐身对着林月夜挥动双手邀功，那灿烂的笑容就像在说——你看吧，我是不是完成得很好？该不该给吾买一包盐？
她的词汇量有限，刚才那样求救就是她的极限了。
小月夜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月饼的文化水平！
回家再跟你算账…！
“这里不好说话，我不想把她吵醒，徒增麻烦。”
洛雅寒自说自话走在前边，半回头，冰蓝色单马尾搭在肩头，眼睛如冰凌倒映出林月夜困惑的模样。
“关于今天这件事，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有些话想跟你讲清楚，你想听的话就到二楼来说。”
洛雅寒讲完这个转回头去，登上第一节台阶时脚步停住，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我说。门现在没有锁，你完全可以选择自行离开，然后报警，向警察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进行追责。毕竟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线了，如果我没来，你恐怕就没法这么沉心静气地跟我说话了。我也没打算包庇她，如果需要，我可以做你的证人。当然，这样也只能让你出出气，夏家摆平这种事不会费多大工夫。但是，夏慕瑾在她父母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完美无缺的女儿，如果你选择报警，至少足够让夏慕瑾在她父母眼里的形象崩塌殆尽，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可以算一种报复。”
缓慢着继续登上台阶。
她看起来，并不在乎林月夜要如何抉择。
或者说…
洛雅寒并没有那么在乎夏慕瑾——她这位发小的名誉。
“要不要毁掉她的选择权，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