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为了帝国（四）
“啊啊！”
名为死亡爪的超大狮鹫，翅膀打折，惨叫着落向地面，翻了几个滚，坐在狮鹫上小板凳的帝国皇帝，从背上摔下来，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才停下来。
西格玛之锤落在他脸边，上面的符文黯淡了下来。
骑着战猪的兽人挥舞着斧头，冲过来，冲向摔懵还来不及站起的帝国皇帝。
皇帝忠诚的死亡爪猛地一突，咬住冲到最前头的战猪小子，甩开，又一爪抓死一头，护在皇帝的身旁，伸展完好的翅膀，为皇帝挡住飞来的箭矢。
皇帝摇摇晃晃站起来，拉起面甲，露出屁股下巴，张口呕吐一下，再度捡起沾满尘土的西格玛之锤。
死亡爪正用力扑咬着一头兽人大只佬，嘴咬住对方头，一用力，硬是把兽人的头扯下来，将赶来试图捡便宜的战猪小子们吓走。
皇帝看着死亡爪骨折的翅膀，心生愧疚，说：“我要是没有不自量力骑着你和战将打就好了，我们都会死在这。”
说到这，皇帝心生悔意。
人无法一直幸运下去，自己不过是拿着西格玛之锤的凡人，却仗着一路而来的侥幸，有着迷之自信。
他应该早接受自己无能的事实，承认这次失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死亡爪不能飞了，迎来他和他忠诚坐骑的将只有死亡。
“Waaagh！”
兽人的战吼再次响彻整个隘口，他们一定在发动总攻。
皇帝不忍心看向自己的军队，他能想象随着整个战场都能见到他被战将野兽击落，军队肯定士气大降，全面溃散，沦落成兽人们刀斧下的鱼肉。
自己还不如早点命令军队撤退，选死士殿后，为其余人争取些逃跑机会。
越想皇帝越是后悔，他担心自己死后，国内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选帝候们互相争吵无法团结甚至刀剑相向。但随后，他又感到一些轻松。
至少他终于能卸下皇帝重负，可能自己是想多了，自己死后，选帝候们说不定面对危机能团结一致，选出一个真正的皇帝。
但我将会死。
想到这，皇帝紧张地一锤锤死一头哇哇叫的兽人。
“轰隆隆。”
一阵蹄声传来，规模浩大，应该是更多骑着战猪的兽人注意到自己。
皇帝握紧西格玛之锤，心里充满对死亡的恐惧，转过头去，面对掀起滚滚黄尘的骑兵军队。无法飞起的死亡爪站在他身旁，皇帝感觉安全了不少，不再那么恐惧。
骑兵大队靠近了，是身穿金色全身甲，夏雷尔头盔上插着数根彩色羽毛的瑞克禁卫。
皇帝松了一口气，见到禁卫数量众多，或许可以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想起逃跑，皇帝有一种羞耻感，感觉像是常年扮演的形象，一下被人揭穿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这才是自己的真面目。
“皇帝陛下！”领头的瑞克禁卫拉起面甲，露出焦急慌张的脸色，喊道：“军队败退，那群懦夫忘了自己是西格玛后裔！”
“我知道了。”做好逃跑准备的皇帝，现在一脸平静，说：“不怪他们。”
瑞克禁卫见到皇帝如此平静，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不愧是皇帝，局势如此恶劣，还能那么淡定，不少人觉得皇帝一定有致胜的方法。
皇帝说：“给我一匹马。”
一位瑞克禁卫当场下马，将自己的爱马缰绳递给皇帝，皇帝骑在马背上，不敢看那位忠诚的禁卫，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瑞克禁卫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抓紧了武器，高举着战旗，胸膛中慢慢充满战意。
皇帝魂不守舍，酝酿着感情，准备组织语言，把撤退说好听点，战略性转移听起来就不错。
这时，一位瑞克禁卫说道：
“皇帝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至死追随你去砍下野兽的头。”
“我打算战略性转——”
“Waaaagh！”
前方传来一阵怒吼，远方在绿皮大只佬的簇拥中，一头强壮的绿皮战将站起来，满目通红，正是战将野兽。
皇帝一惊，问：“他怎么也下来了？”
“是皇帝您英勇无畏，我亲眼见到，您被打落下来是，绝地反击，一锤敲碎双足飞龙的头！”一位瑞克禁卫激动说道：“您一定是要做斩首行动，没了老大，绿皮们会一哄而散！”
皇帝一下沉默了。他只记得自己因为失重，抓着锤子乱舞，和落水的人本质没什么区别，怎么就把对方的双足飞龙给敲死了呢？
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瑞克禁卫们一下充满战意。他们误以为自己要带着他们去杀死战将野兽。
天地良心，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而已。
“皇帝陛下，您刚才说的是战略什么？”
“战略….一击！”皇帝一脸木然，说：“禁卫们，随我冲锋！我和野兽单挑！”
“是，皇帝陛下！”
残余的瑞克禁卫们，簇拥着皇帝向着野兽冲锋。
战将野兽旁边聚集了大量兽人大只佬与黑兽人，瑞克禁卫相比之下数量太少，像是扎向篮球的一根牙签。但瑞克禁卫们发起自杀性冲锋，杀出一条血路，用自己身躯挡住两旁兽人大只佬的攻击，为了只是让皇帝好去直面野兽而已。
忠诚者的血肉挤出一条路，皇帝的战马死了，他双手握着西格玛之锤，一边锤杀拦路的兽人，一边高吼：“有本事和我单挑！和我单挑！”
“单挑！单挑！”
很少有兽人能听懂通用语。
但少数听懂通用语的兽人大只佬，感觉这虾米真够绿，嚷嚷地叫人让出一条路。
手持钉着兽人萨满头颅骨杖的哥布林萨满喊道：“老大，帝国的大王觉得你不够绿，要和你抢位置咧！”
战将野兽早就急不可耐，他抡起沉重战斧，四米多高的躯体上全是肌肉，肌肉紧绷，充满爆炸力，他气冲冲地推开绿皮群，带着一众黑兽人走向帝国皇帝的方向。
在绿皮社会中，要成为老大很简单，挑战原本的老大击败它便可，胜利者在绿皮小子们的赞扬下，会变得更大、更强。
在千百次决斗中胜利的战将野兽看来，帝国皇帝在挑衅自己，他还把自己好不容易驯服的双足飞龙给打死，今天他要亲手砍死这虾米的头。
“给俺让开！”战将野兽推开眼前一众绿皮吼道，“今天，俺要把这大王的头砍下，把他的大大鸟拔毛烤来吃！”
绿皮小子们让开，露出在被瑞克禁卫们簇拥的皇帝。
此时，战将野兽却没心情和帝国皇帝玩单挑游戏，他抬手一指帝国皇帝大吼：
“给俺上！打死这些虾米！”
说罢，战将野兽大吼，抡起战斧冲向皇帝，黑兽人们和他一起冲锋。
皇帝也抡起西格玛之锤，迎了上去，和瑞克禁卫们一并冲锋，帝国皇帝没注意到，他手中的西格玛之锤自行发光。
锤与斧头相交，激起一阵劲风，拍向四周，周围的人被吹得歪歪扭扭。
帝国皇帝只觉得虎口发麻，对面比自己高一倍的战将野兽，却看起来没啥大不了，战意盎然，抬手又一斧砍向帝国皇帝。
两位可怕的战士交锋，令其余人难以靠近，瑞克禁卫们和黑兽人们活活被分开，任何一位妄图插手的人，冲进两人交战范围内，都非死即伤。最后战场中，人们被动或主动给这两位战士让出一片决斗的空地。
…
…
帝国溃军之中，骑着史古戈的哥布林挥着弯刀追砍着逃兵。他们一边砍，一边四处寻找着高价值目标。
圣女珍娜骑着马不幸地被追上，弯刀砍中马腿，她直接从马背上翻倒在地，
“那有个虾米法师！！”
骑着史古戈的哥布林大喊着，一拍下面的史古戈，史古戈跳起来，张开大口，要将圣女珍娜活吞。
但圣女珍娜速度更快，她轻松夺了旁边一位矛兵的长矛，马步前冲，向史古戈大嘴用力一捅，长矛硬生生刺穿史古戈的嘴腔、大脑..从头上冒出一截，抵住哥布林小腹。
狂奔中的史古戈硬是被她停住，哥布林尖叫着从史古戈上翻滚下来，瞪大了眼睛，它没想到眼前这穿白袍的女虾米，居然不是法师，而是牧师。
圣女珍娜丢下长矛，正要拔剑，手腕却一疼，原来手腕脱臼了。
“啊！啊！”
哥布林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啊，你死了。”这是姬玛的声音，她手中的“树枝长矛”在哥布林胸口扭了扭，才**，抬起头来，向圣女珍娜打招呼：“珍娜，还是不放心你，我提前来了。”
珍娜惊喜道：“姬玛！”
“原本还想来个美女救美女的，没想到你那么能打。”姬玛说着，走到珍娜身旁，“只是太紧张，把手腕弄脱臼了。”
“圣堂有兵器课。”
圣女珍娜说着，她鹅蛋脸满是汗水，和袍子一样沾染了些尘土，这些脏污和高洁气质形成强烈对比，却让姬玛色心继续蠢蠢欲动，
又一哥布林骑手，抓着史古戈头上稀少的“秀发”，哇哇叫着，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珍娜一边治疗手腕脱臼，一边站在姬玛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像是护住小妹妹一样。光芒在她双手中凝聚，渐渐形成一把武器，她说：“牧师本身有战斗能力。”
姬玛没有反对，她还记得珍娜徒手将银质餐具扭成麻花，反正力气把自己大就是。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姬玛能容忍珍娜挡在自己面前。
她揪准时机，抢先一步，矛尾落地，用脚踩着，矛尖正中史古戈的大嘴。史古戈来不及停下，眼睛撞上矛尖，姬玛手中长矛在地上划出半米划痕，矛杆微曲，史古戈当场死亡，背上的哥布林也重重摔向地面，还没爬起来，姬玛轻松拔出长矛，返身一矛捅死。
整个过程，技术娴熟，行云流水。
珍娜呆在原地，双手握着一柄刚凝结出的双手锤。
姬玛肩扛着滴血的“树枝长矛”拍拍珍娜的肩膀，眼睛盯着她胸口——姬玛更喜欢严严实实的布料，却无法遮住山峰的伟岸，而不是两片布料吊着那种。
姬玛一边盯，一边说：
“别怕，有我罩着你。”
“呃..谢谢。”圣女珍娜说，“姬玛，你是来帮忙的，对吧。像上次召我一样，把乔治拉过来。”
这时更多的哥布林杀了过来，两女靠近肩并肩作战。
“带你逃跑的。”姬玛边大声说，边刺中骑狼哥布林的狼，哥布林落向地面空中，圣女珍娜一挥锤，随着一阵骨裂声，哥布林软软落在地上。
圣女珍娜听不清，边锤死一哥布林问：“什么？”
姬玛大声重复道：“带你逃跑的！”
“怎么可以？”
姬玛反问：“那你刚才不是在逃跑吗？我不过是过来帮你而已。”
圣女珍娜张口欲言，却有闭上嘴巴，白净的小手拎着战锤，打凹一冲上来的哥布林胸。
姬玛说：“我亲眼见到皇帝和战将野**手落败，从狮鹫上摔下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要不也不会溃败。你对皇帝的义务已经结束了，珍娜。”
“可是——”
姬玛边宰一哥布林，边打断道：
“没什么可是，还记得上次我和你守城墙吗？你非要留在城墙，阻挡绿皮，保护逃兵，可我差点被对面的兽人老大给砸死。难道你为了爱别人，不惜再次置我于危险中吗？”
圣女珍娜鹅蛋脸通红，一指两人身后，姬玛回过头，才发现一些逃兵们在她们身后修整，确定军官，总共有近百人，一面百人队的旗帜在他们中立起。
因为她们两位超凡者的战斗，客观上给这些逃兵争取到整队的机会。一支百人队在溃兵潮中站稳了脚，收拢的逃兵越来越多。
一位刚“晋级”为百夫长的士兵，不知道两女的争执，向前道：“大人！请带我们继续回去战斗吧！”
圣女珍娜边给一绿皮开颅，边说：“只要我们逃跑，这群留下战斗的人就全死了。”
“迟早也会死的。”姬玛说，“虽然绿皮在骑兵战中，输了帝国，损失许多机动兵力，可你别忘了，对面绿皮还有头巨蜘蛛，我们可解决不了，除非西格玛显灵。”
姬玛说着，指着不远的巨蜘蛛，话音刚落，巨蜘蛛不知道什么回事，居然滑倒，落近了熔岩中。
圣女珍娜喜道：“西格玛显灵了！”
姬玛脸一黑，直接道德绑架：“珍娜！别矫情了！上次在马林城我差点被你矫情死了！”
圣女珍娜脸更红了，不由得低下头。
“好了。”姬玛拍拍圣女珍娜肩说，“咱们就带他们一起杀出重围，撤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