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五章 咖喱味的新德里
乔治在怀疑，地中海法师寻自己开心。像他那种没良心的法师，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给个错误地址，骗骗人是很可能的事情。
两人千辛万苦，寻找的新德里法师居所就在眼前。一座缺乏维护，墙面发霉，窗户破烂的二层建筑，看起来像是被遗弃了近百年。要不是里面传来一股咖喱味，乔治早怀疑里面只有流浪汉。
这座传说中新德里法师的居所在繁乱码头区。一位能解除奴隶契约的法师，必精通奴隶契约，而精通奴隶契约，又必定在这黑暗的沙林城有一席之地。
“乔治，没走错吧，这里可以用来拍鬼片了。”
一旁响起姬玛清脆的嗓音。
乔治不知道，她口中的鬼片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传承记忆的缘故，姬玛口中整天吐出陌生的词语。
“可能我们被骗了。”乔治说，“但不如试一试。”
浑身雪白的天界战马靠前，眼睛透过生锈栏杆。看到年久失修的马厩，嘴里发出嫌弃的喷气，扭过头看向乔治。
“你不想进那马厩？”
天界战马点点头。
繁乱的街道上，少不了供畜生饮水进食的地方。但以天界战马的骄傲，它是不会站在其它畜生拉的屎上，和一群马、驴、骡子，低头喝水的。至少得有一个单独的隔间。
“好，我给你找个好的马厩。”
乔治一手轻轻揽住缰绳，天界战马高兴地喷口气，跟在后面。
街道上人很多，人来人往，走在青灰色湿漉漉的街道上。骡子在鞭子下拉着装满麻袋的车。两位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骡子拉的车上，其中一位，大口抽着烟，抱怨着：
“今天又来一船火油，已经是第三船，工头不给咱抽烟，怎么样？我们换一班怎么样？”
“去去去，我都搬了四次。”他说，“看那群奴隶搬，又没得烟抽，真是难受。”
在骡子车驶去，露出一车马店，在店前由木条铺就的走廊上。聚集了一群马匹，在低头饮水，马童抱着一桶马料去喂马。旁边还有人把马粪铲走。
乔治看了一眼，发现大多数是母马。虽然这地方挺干净的，但天界战马一定不喜欢这里。
他走过，要找下一家。
此时，手上的缰绳传来一股拉力。天界战马停住不走，头朝着那半开放的马厩动了动。
“在这？”
“哞~~。”
天界战马发出牛叫般的声音。
乔治有点奇怪，自己的坐骑什么时候转了性。他过去，给了五块铜币，让马童好好喂下自己的马。他亲手把缰绳系好，是活结，只要天界战马一拉，就能松开。
对于这匹有智慧的马来说，根本不必拴死。
两人走了五分钟路程，再度回到所谓新德里的居所。
乔治再度看一眼纸上的地址。
“我总感觉不对。”姬玛说。
“或许是一位有怪癖的法师。”
乔治说着，伸手去拉大门旁，一灰色麻绳子。
绳子卡住了，像是滑轮组生锈卡住。
乔治一用力，绳子忽然一松，断开。楼门前的铜铃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乔治与姬玛看了一眼。
姬玛说：“我想，我们的拜访一定会给房主人带来深刻的印象。”
“我没用多少力。”
这时候，门被推开。
一个圆头圆脑，蓄有黑色长发，皮肤棕黑的男人，从门后探出头来。一看见大门外的两人，他就喊道：
“喂，你们是谁？要赔我门铃，至少一枚金币。”
“他在哄我们，一金币至少可以买十个铜铃。”姬玛小声说罢，就大声对他喊道：“你好，我们是来拜访叫新德里的法师，请问他在吗？”
那年轻的男人一愣，随后眉头扬了扬，嘿嘿一笑，把门一踢，大步走向大门，热情说道：
“我就是，我就是新德里。”
是真话。
乔治依旧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他看上去只比自己老那么三四岁，很年轻。不像是一位在奴隶契约这邪恶魔法上，花费大量研究时间的人。
他走到铁门前，浓黑的眉头喜悦地上扬，打开铁门。他注意到乔治的怀疑目光，笑道：
“啊呀，别要夸我年轻。我知道外人对我们这行法师的印象，要不是一头白发，就是地中海，或者是老到得奴隶喂饭才能活。”
说着，他自恋般一带自己浓密的长发，十几片头皮屑在空中飞扬，“我不同，别看我想是二十岁的小伙，其实我干这行有足足三十年，只是服用了自制的回春神药，重获新生。”
新德里扭过头，一指自己破旧的居所，笑道：
“只是花费很多，不得不搬家。好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很缺钱。我上通天文，能冒险一窥你之后的神秘命运，保证准确率百分之百。我下知地理，脑子里记着上百张被遗忘的藏宝图陵墓，要冒险可以在我这买份地图，什么诅咒、附魔样样精通…”
在乔治耳中，新德里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自从他承认自己是新德里之后的话，全都是假话，还一句比一句假。
在新德里吹到，自己在研究如何驾驭海中鲸鱼，研发成功后，必定能改变海战作战局势。那时，谁有的鲸鱼多，谁就能统治海洋，只是差一点赞助时。
乔治抬手制止，并给了姬玛一个眼神。
“新德里先生。”姬玛说，“我的大人，想要和你讨论，关于奴隶契约的事，你了解它吗？”
“奴隶契约呀！你总算问对人了，我对奴隶契约了如指掌！”
依旧是刺耳的假话。解除奴隶契约果然没那么轻松。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线人的情报里？是因为他一个找到解除契约的重要线索人吧。得顺着他这条线找。
乔治边想，边轻皱眉头。
这是在告诉姬玛，他在撒谎。
新德里说道：“好久没到睿智的知己，不知不觉和你聊了那么久，快进去坐坐吧。”
乔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身后的铁门关上，在新德里的盛情邀请下，他们进入了破旧的房里。
里面唯一的仆人，是位年近中旬的大妈，身上穿着粗布衣服。
尽管新德里很大度的“允许”两人不换鞋，（在乔治看来是因为他家里没备有拖鞋）但新德里还是要求，把武器放在门边，由仆人看管。
这很正常。客人进主人的房内，一般都要卸下武装。
但在大妈捧走双手巨剑时，新德里说一句：
“要不，你把盔甲也脱下吧，这天怪热的。”
姬玛帮乔治说话：
“不了，我家大人热爱盔甲，一天不穿盔甲，他浑身就不舒服，晚上睡不着家。他在家里特喜欢养乌龟。”
乔治不知道，为什么姬玛要额外说个自己喜欢养乌龟的谎话。
“真是个谨慎的好习惯。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一定要过来看看我的室内花园。”
在新德里的带领下，他们走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勉强不怎么暗的“室内花园”。
所谓室内花园，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监狱。红砖石头砌成四面坚墙，环绕四周，临近天花板的地方，悬挂有五颗炼金灯球，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下面一点，则有类似于设计口的口子，可能是用来通气。
出入口只有一个。
要不是地面上摆有几大盆干扁的植物，否则还真不看出这里是花园。
三人顺着一楼梯走下。花园的地面，矮那么四五米，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坑。
新德里似乎对这花园颇为骄傲，说：
“我上一任主人是个混蛋，没告诉我这地方容易沉，刚搬来没多久，地下室就塌了，好在我聪明机智，就顺势把它改造成一个花园。只要有聪明的脑子，就可以变祸为福。”
他领了两人，在所谓室内花园中的圆桌旁坐下。
椅子老旧，乔治一坐下，椅子就发出濒临崩溃的声音，为了不让双方尴尬的事情发生。乔治膝盖用力，扎马步，椅子才免于散架的命运。
“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来是想要委托什么？”
姬玛开口道：“你能解除奴隶契约吗？”
乔治喜欢姬玛这单刀直入，免得整天误会，让人心情不好。
“你们要解除奴隶契约的？”
新德里奇怪反问道。
“你能吗？”
“我当然有办法。”
居然是实话，乔治精神一震。
新德里问道：“谁要解除奴隶契约呀？”
姬玛指了自己与乔治，“我们两。”
“哦~我明白了。”新德里笑道，“绝对是哪个家伙，不小心把奴隶契约弄反了，让你们白花钱。”
乔治很想明白沙林城法师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姬玛问：“多久能解除契约？”
“一下就可以，只是要一百订金，是金币。”新德里强调道。
乔治皱了眉头，是假话。不知是对方骗钱，还是解除契约耗时很长。但他依旧示意姬玛给钱。
毕竟，给了钱后。采取不得已的暴力手段，他会安心不少。
新德里乐滋滋地一块块数好金币后。看了眼空空无也的圆桌，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他一拍脑袋说：
“哎呀！我太失礼了，居然忘记吩咐下人准备一些早点。”新德里说，“那让我亲手献给你们，我亲手煮得家乡美味，咖喱饭，保证你们喜欢。”
说着，他就扭头，走向唯一的出口。
姬玛拦住他，问：“你等下会回到这里室内吗？”
乔治也感觉有些不对，竖起耳朵辨别谎言。
“当然呀。”新德里奇怪地看姬玛一眼，奇怪她为何问那么详细。
是真话。
乔治没皱眉头，给了姬玛一个眼神。姬玛放走了新德里。
这时，室外。
一只乌鸦叫了声，脚上带着一封信，飞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朝远处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