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猎魔人夫妻
姬玛乐滋滋地叉着腰,对众人说:
“怎么样?你们无话可说了吧。”
乔治说:
“还是伊芙·霜叶说得有道理,从头到尾,听到你歌声的,起码也不下十万人,但却只有最崇拜你的女仆喜欢你的歌声。”
伊芙·霜叶说:“我从你的歌声中,听到了故事。”
“不愧是霜叶。”姬玛眼睛一亮:“我的确是将故事,溶于歌声之中。是众人不解,却依然独行的艺术家?”
“不。”伊芙·霜叶说:“我想到故乡的恐怖故事。在洛瑟恩,有整个王国最大的歌剧院,据说曾经发生过惨案,一位艺术家,在台上为了听到最好的音乐。
“他事先把门锁住,用火点燃观众席,以观众的惨叫声伴奏,起舞奏乐。
“之后,有人收到半夜十二点的免费门票,如果准时到歌剧院,就会听到艺术家用被火烤坏的嗓音,以及周围精灵们临死的惨叫声。
“当烧焦的幕布落下后,新的受害者会加入其中,为艺术家的惨叫伴奏而合唱。”
莉安夕气呼呼道:“分明是你们品味有问题!主人的歌声,明明像春天落在雪地上的第一束阳光般美好。”
“好啦,好啦,别生气。”姬玛抚摸着莉安夕的猫头:“知道有你这位知音我就满足了,回去吧。”
“遵命,主人。”
莉安夕点头,消失在姬玛的手掌下。
姬玛转过头来,看向乔治说:“你说得对,目前喜欢我歌声的,仅有莉安夕一个。但我歌声好不好听,从来不由别人定标准,而是我。
“哪怕没有莉安夕这知音,我依然觉得我歌声美妙。”
乔治问:“为什么?”
姬玛半举着双手:
“我唱歌时,能将我心中的情绪,完美倾泻出来。歌声震动着我的嗓子和颅骨,多么悦耳,唱着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唱歌能取悦我自己,这难道还不够吗?”
乔治说:“但他人受难。”
“受难说得太夸张了。”
“你为何不考虑,在无人区“孤芳自赏”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人面前高歌,更喜悦。”姬玛说:“可能是我开心的时候,想到不能将这份愉悦,分发给众人,我心里过意不去吧。”
珍娜说:“我诊断没错,姬玛可能真的是已经半疯了。”
乔治问:“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珍娜深思熟虑后,点头:“就是很难。”
“艺术家总是孤独的。”姬玛说:“但我绝不认为,这是坏事。”
“好了。”乔治说:“让我们回到原来的事情。”
“是讨论我该用鞭子,还是用歌声,对霜叶惩罚,让她悔过吗?”
伊芙·霜叶说:“宁愿你用带刺的鞭子。”
“不,我无法代替受害者惩罚惩罚。”乔治说:“我会写信,将事情原委通通告诉氏族长。”
“哦。”姬玛颇为失望。
她还是很想用带刺的鞭子,鞭笞伊芙·霜叶的屁股,要穿裤袜的那种,薄薄的、软软的、绷紧紧的,一鞭子能在柔软布料开一个口子。
伊芙·霜叶对姬玛伸出手,手心朝上。
“怎么了?”
伊芙·霜叶说:“八音盒。”
姬玛说道:“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说着,姬玛不情愿地把八音盒从异次元空间袋中掏出来,交在伊芙·霜叶的掌心上,嘴里还嘀咕着:
“诡变之主看错了人,祂应该找你才对。”
“事情还没完。”乔治手里多了写字板,右手握着笔:“把事情经过都和我说一遍。”
姬玛和伊芙·霜叶,像是犯人一样,一五一十地把过程,全部和乔治说了一遍。
当然,两人都很默契地隐藏同一件事。
姬玛没说,自己是因为急色,着急着要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伊芙·霜叶,玩好玩的,才催着阿卡尼斯着急干。
伊芙·霜叶也没提及,自己是精心打扮,暗示姬玛,让她产生错误的期待。
所以,最后的锅全甩在远在他方的阿卡尼斯身上。
是谁嫌乱子不够大?影王阿卡尼斯。
是谁把矮人胡子割了?影王阿卡尼斯。
是谁当着众矮人的面,把一堆宝物丢进粪坑里,看着气着跳脚的矮人们,大笑不已?
还是影王阿卡尼斯。
不过这些都是事实。
乔治感叹:
“知道屠夫高崔克和我说过什么吗?他说,看到你们两个,总是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聊天,总让他想到,哥布林和绿皮兽人大只佬耳语,商量着阴谋诡计。”
姬玛说:“原话是白化病高哥布林吧?”
“原话确实是这充满种族歧视的词语。”
乔治边写边说:
“影王阿卡尼斯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也不意外,他能为了看到城市乱成一团,不惜放火烧城,看着混乱的人群哈哈大笑。”
姬玛附和道:“对,最大的坏蛋是阿卡尼斯。我只是为了完成霜叶的请求而已。”
“我刚想说,你和他简直是坑蒙拐骗的一对。”
“你想说的是,狼狈为奸吗?”
“狼狈为奸又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
远在帝国野外。
遭人诽谤的阿卡尼斯,打了几个喷嚏。
喷嚏喷出的气,将桌面上,汤所散发的热气给吹散。
旁边,薇琳身穿简朴家居服,银发用一块棕色头巾包着,问:“怎么了?亲爱的,是香料加多了吗?”
“当然不是。”
薇琳从身后抱住他,双手在他胸前交叠,在他耳边问:“那是不喜欢我做的家常菜吗?”
阿卡尼斯能感觉到,薇琳说话时,她嘴里吐出的冷气,扑在脖子上,冷飕飕的,远比这冬天的冬风,还要冰冷,像是她将獠牙放在自己脖子上。
但阿卡尼斯不敢和她说,免得她发现自己的异常,认识到自己并非凡人,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想象一下,一位吸血鬼真祖发现自己受了骗,居然乐滋滋地去当猎巫人的妻子,还同过床,为他做菜做饭。
自己怕不是得会活得特别惨。
“不是。”
“还是想到你那魅魔朋友了?她那么漂亮,又年轻,做的菜比我这黄脸婆好吃多了。”
薇琳说着说着,交叠在阿卡尼斯胸前的手,用起力来。
阿卡尼斯的胸骨,慢慢弯曲、凹下,阿卡尼斯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努力用平常的语气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妻子做的菜当然是最好吃的。还有,你勒得有点紧,稍微阻碍我享用晚餐。”
薇琳担心阿卡尼斯察觉到她的欺骗。想想看,一位狂热的猎巫人,意识到自己的血族妻子,根本没被封印过记忆。
一定会锲而不舍地拿木桩,再次钉穿自己胸膛吧?
这样想着,薇琳一下松开手,亲了亲阿卡尼斯的脸说:“祝你用餐愉快。”
阿卡尼斯松口气,拿起叉子,在煮土豆块里,插出一块土豆,放入嘴里咀嚼。
老实说,薇琳的手艺还可以,虽然不至于如魅魔厨艺那般,给人一种奇迹的感觉。但能让品尝的人,胃口大开。
薇琳坐在阿卡尼斯旁边,叉起一块香料煎鹿肉,煎得很熟,放入嘴里说:“全熟的鹿肉,真的很好吃,你尝尝。”
说着,就给阿卡尼斯叉来一块鹿肉。
阿卡尼斯咬在嘴里,有点硬,差强人意,但他露出非常满意,似乎吃到满分作品一般说:
“薇琳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这不比带血的肉好吃多了。”
薇琳害羞地低下头说:“是呀,真好吃。”
阿卡尼斯边进食,边努力露出满足的笑容:“快点吃吧,冬风一直吹,凉得很快。”
并非饭菜不好吃,只是薇琳选的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
餐桌位于年久失修的墓穴旁,大篷车摆在一边,附近都是枯树,东风吹拂,干枯的树枝在摇晃,宛如一片片鬼手。
盗墓贼挖出的泛黄人骨,落在路边、树下。树下,还有一颗较为新鲜的骷髅头,正用黝黑的眼窝,望着正在享用晚餐的两夫妻。
阿卡尼斯食欲确实不好。他能在腐烂成半固体的尸体旁,吃干粮。但在这种地方,吃家常菜,简直是种折磨。
家本该是安全放松的地方,而不是阴森的墓地。
但他没办法,托某位魅魔的福,薇琳一直嚷嚷着,要给他做一桌家常菜。她才不管在不在墓穴,毕竟,她本质上是个死人,在棺材里不知睡了多久。
“嗖!”
一支黝黑的负能量箭矢,射向阿卡尼斯。
阿卡尼斯反应极快,直接一躲,负能量箭矢将整个餐桌炸成两半。
薇琳惊叫:“我的餐桌!”
阿卡尼斯心里反而松口气,多谢热心老哥帮助。
这位热心老哥,从树身后面走出来,脸戴只有上部分的颅骨,露出嘴和下巴,皮肤苍白,身穿黑袍,身材枯瘦,是位年轻女人。
她说:“大名鼎鼎的范海辛夫妻,居然有闲心来这吃晚餐,准备去死吧,谁也不能阻碍我对知识的探索。”
数十头食尸鬼从墓地中爬出来,与此同时,几十具骷髅头,自行组合,包围两人。
阿卡尼斯的银手拔出弯刀说:“听说你被当成女巫,差点烧死,又因为会魔法,受人排挤?”
“不用你可怜我。”女死灵法师说:“大名鼎鼎的猎巫人范海辛,居然会可怜人?这一定是你的阴谋,但我会好好保管你的尸体,剥光泡在防腐液里,用你脊椎骨做法杖。”
躲在阿卡尼斯身后的薇琳,指甲不禁陷入肉里。
“我意思是。”阿卡尼斯说:“他们怎么没把你烧死呢?欺负你的人,怎么没把你捅死呢?要是你早点死,我就不用那么麻烦,还得翻山越岭把你烧了。”
——————
欠更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