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0 汉妮酱有话要说
“抱歉了。”
当初，他把黑雪当做阿沐沐与那具克隆人身体的“棺材”，带着他们以及白博士准备一起融入某个恒星，抹除一切痕迹。
韩夏很想解除虚化，亲手触摸黑雪，只是这里防备森严，而且他的空间戒指也没大到能将黑雪装进去的程度。
“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韩夏转身离开。
被他碰散的黑色粒子重新回归原位，虚化世界中的黑雪，依旧孤独地躺在原地。
……
汉妮，今年八十八岁。
担任中央科技院院长三十二年，于六年前，因为身体原因退休在家养老。
人老了，反应就不行了，时光在她眼中的流逝速度也仿佛慢了下来。
汉妮现在也没什么精力继续去研究了，每天与普通的老太太一般，每天到公园走走，晚上戴着老花镜，靠在床头看一会儿书。
当然，并不是跟科研有关的书，现在的她一看到那些东西就头疼。
她看的，是一些时尚杂志，流行元素。
她这大半辈子的时间全都贡献在科研上，到老了才有时间体会一下以前一直因为太忙而没时间在意的穿衣打扮上，缅怀一下再也不在的青春。
虽然，有些人向她提出过一些建议，但是，都被她否决了。
汉妮觉得，人啊，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要做的事，哪怕返老还童又如何，哪怕多活一辈子又如何？
人生，总是要留一些遗憾，才算完美。
权财不过身外之物。
看多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汉妮反而越发珍惜现在的时光。
不过，她并没有后悔自己没去阻止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她可以看淡生死，但这不是她劝别人放弃新生的理由，只是，苦了那些斯里兰卡人了。
上位者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尝到一次甜头后，他们哪里愿意再放弃权柄，放弃新的身体的诱惑。
只是，在汉妮看来，哪怕获得再久，脑子腐朽了，身体再怎么年轻漂亮健康俊美，也依旧散发着一股迟暮的腐臭，还不如她这样来的逍遥自在。
汉妮不是圣人，她没有拯救斯里兰卡人的力量，但冷眼旁观，也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麻木冷血。
也许再过一两年，她就寿终正寝了，也挺好。
要是真有所谓的地狱与轮回，她就去向那些个斯里兰卡人道歉，要是没有……就没有了吧。
汉妮在阳台的摇椅上坐着，明亮但并不刺眼的黄色照明灯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手中书本上的字，当然，还得放大镜的辅助才行。
她现在看的，是几次被云都禁止发行的《外面的世界》。
这本书已经很老了，但是，除了封面有些老化外，整体被保存得十分完好，几乎看不到一丝褶皱。
这是一名云都人在云都外的见闻游记，这名云都人甚至还到过海的另一边，一个名为东阳的地方。
红墙，绿瓦。
亭台楼阁。
手持刀刃的刀侠，遵守咒刀的咒词，斩杀鬼怪。
白衣绯袴的少女，聆听殿前的神言，轻舞祈福。
听起来就比云都这藏污纳垢的地方浪漫多了。
汉妮这是第十七次看这本书了。
当初，那个人邀请她时，若是答应的话，现在的她看到的是不是不再是这冰冷的钢铁森林，而是一处樱花烂漫的春景。
——果然还是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擅闯民宅可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汉妮轻轻合上书籍，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屋内的少年。
“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了。”
看着眼前这个半只脚都快入土的老妇人，韩夏果然还是做不到如对待那名眼镜大叔一般的过激行为。
这个老妇人的精神力十分稀薄，韩夏觉得自己要是稍微用精神力冲击一下，她估计就直接死掉了。
“我不讨厌有礼貌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把你送到警察局里。”
“我问完一个问题就走，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其实韩夏也想像是那些修仙小说里面的男主一样杀伐果决，直接给这个老妇人一刀，然后取走她的记忆，自己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在她的记忆里面翻就是了。
不过，这样做的话，他就不是韩夏了吧。
——换爽文里，我估计又要被骂圣母了。
——也不对，她跟我无冤无仇，我伤害她才是有问题吧？
韩夏无法理解前世看的小说中，某些读者的三观。
杀人夺宝也能当做理所当然，所有好处都得是主角的。
主角抢你你不能还手，不然杀你全家。
这个妹子很漂亮也得是主角的，不然就是漏女送女。
老妇人抱着那本书靠在摇椅上，夜晚的凉风吹在她全白的发丝上。
一个小机器人推着一个凳子来到了韩夏身旁，将凳子放下后又转身离开了。
“坐吧。”
韩夏迟疑一阵后，坐了下来，他没从这个老妇人身上感觉到恶意，当然，若是对方想对他做什么的话，韩夏有可能会逃走，等对方松懈了再返回，不过第二次肯定会激进点了，比如绑架什么的。
“孩子，你不是云都人吧。”
“是的。”云都与方程都市距离这么远，哪怕他自报姓名，对方也找不到他，韩夏也就没有否认。
“回答你问题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能给我讲讲云都外的事情吗？”
“……”
没想到老妇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韩夏愣了一下。
“就当做是，讲故事给我这么一个老人听吧。”老妇人的眼睛很干净，没有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浑浊。
“好。”
之后韩夏得知与黑雪一起被发掘出来的两具遗体，在菲尼克斯研究所爆炸时失踪了。
——菲尼克斯，不死鸟结社吗？看样子有必要到爆炸的遗迹处看看了。
韩夏收回了思绪，抬起头：“请问您想听什么故事呢？”
“都可以。”
“……”
韩夏思考了一阵后，讲起了华鹰联邦，讲起了南方诸国，讲起了兽人，讲起了恶魔，讲起了魔法。
“那你有听说过，东阳吗？”
“听说过。”
东阳帝国，那是樱花院樱樱子的故乡，樱花院的学生档案韩夏可是有看过的。
“听说在海的另一边。”
“是啊……”老妇人摩挲着那本封面有些陈旧的书：“假如，你有机会到东阳的话，你若是遇到一个叫做阿德莱德的老头子，麻烦帮我转告他，谢谢他的樱花，我很喜欢。”
“好。”
PS：59.5/121，喜欢这种主线穿插小支线的感觉吗，虽然这支线估计要很久才能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