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二百零六章 愧疚
“哎呀,兄弟萌有人打我一巴掌。”
女主播重新坐回去,一手撑着下巴,将脸蛋上清晰的五指痕,展现给观众们看。
“生产队的驴”脸火辣辣的疼,他连忙把网页关掉。
明明和远方的人素昧平生,为何又要给她脸上一巴掌?
他内心不安,看着电脑屏幕,肌肉记忆般地在浏览网页、点开视频,视频声音就当背景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
他鼓起勇气,又重新点开那直播网站,想去找女主播,向她道歉。
但在首页找了一圈,没找到。“生产队的驴”当时也只是随便点了个女主播直播间进去,根本没记过房间名,而直播网站上卖脸的女主播有很多。
那脸上无辜挨一巴掌的女主播,消失在茫茫主播海中。
“生产队的驴”没有放弃,他在百度搜了下“女主播 直播 巴掌”,搜到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结果。
“生产队的驴”也没心情继续上网,他打开记事本,见到上面死亡威胁的文字。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莫名其妙选中自己,要自己去打一百个人的巴掌?
“生产队的驴”想了想,决定要报警,他拿起手机,犹豫一下,还是拨打了110,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拨打110。
在手机发出“滴滴滴声”还未接通的时候。
“生产队的驴”飞快地思考证明办法,要不要录屏,再找个主播打一下?
手机连通了,手机吐出听不清男女的声音:
“温馨提示,如果神选者你试图背叛你的神,你必将死得很痛苦,脚面长蘑菇。”
这些话是“吐出”的,感觉就好像有人贴着你耳朵,对着你耳朵说话,冰冷的口气落在耳中,顺着耳道一路蹿入,冷了“生产队的驴”的心。
他手一抖,把手机丢在桌面上。
手机外表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只是不知如何,自动变为免提:
“身为神选者,背叛神必将死得很痛苦。”
“生产队的驴”连忙伸手一点,把手机挂断,才发觉后背不知不觉已浸透了冷汗。
他心脏猛烈跳动,见到QQ群里,老板又如念神秘咒语般,锲而不舍地在群里发回复:“这我。”
本来,往常他一定会互动一番。
但现在他没那心情,只觉得群里欢快的日常离自己很远。
“生产队的驴”不敢忤逆未知存在的意愿,他在网上,随便找了些人开始打巴掌。
这感觉并不好受,他看着一个个ID,回想起女主播捂着发红的脸,他又点开一个ID,凝视着,模糊的脸出现在他屏幕前,手轻轻一挥。
手心传来令人不悦的触感。可以想象,在远方又一位无辜的人,平白无辜脸上挨了一巴掌。
“生产队的驴”在记事本上把数字加了一。
他继续找,这时候在B战视频网首页,见到封面,上面是一辆车。
“生产队的驴”突然想到,要是自己打的对象,是正在开车的司机,那岂不是害人吗?
这样想着,“生产队的驴”开始试图找没开车的人,他费尽心思,查对方过往发言记录,确定对方没在开车后,才给他一巴掌。
不过等他再打了三个人之后,已是网上了,他精神疲惫,肚子也饿了起来,看着记事本上的数字,只觉一百这数字,简直遥不可及。
他很累,暂时不想再见到发光的电脑屏幕。
只身走出门外,出去吃了顿饭,一路想了很多,见到那一百的指标,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草草地更新,写完不到三千字后,心想:又没说期限,干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干。
这样想着,“生产队的驴”愉快地打开了游戏,一直玩到凌晨三点钟,才去洗了个澡,上床睡觉去。
次日。
早上他抱着今天双更的念头,迟迟未动笔,看着那一百的指标,他又看看外面天色,还很亮。
白天很可能有人在开车,还是继续等等吧。
就这样,“生产队的驴”一直拖延到晚上,更新完后,觉得很晚了,也没再打人巴掌,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洗澡睡觉。
第三日。
“生产队的驴”在知乎上,看到了新闻:“如何评价益州出租的女司机称有人打她一巴掌?”
他如触电般,鼠标一下点开问题,看问题描述,很简单。
在益州,一位只身开车的女司机,突然把车开进人行道里,撞伤了四五人。
“生产队的驴”心一阵心虚,只觉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自己情绪。
见回答里,基本上是从社会、人文、科学、地理、物理、数学等角度,各角度讽刺女司机。
要不就是开始争论歧视问题。
“生产队的驴”忍不住,写了个回答:
“有没有可能?她脸上真的有一巴掌,只是无良媒体断章取义,等后面反转…”
打到无良二字,“生产队的驴”甚为心虚,只觉自己颇为无耻。
“我觉得,可能真的有人能隔着屏幕给人一巴掌。”
写完,他发表了回答。
小透明,没人看。
“生产队的驴”看着记事本那一百的指标,颇为头疼,他现在只在心里祈祷,那莫名其妙找来自己的邪神,对时间的尺度感知…非常迟钝。
此时此刻。
五星级酒店里。
姬玛很不开心。
她昨日在病房见到了亲生父亲徐自强,大手一挥两百万的治疗费,一下便到账。之后几乎守了一天的病房,和亲生父亲徐自强没什么可聊的。
她原本还觉得自己弥补前世遗憾,能治愈魂伤呢。
结果毛也没有,她看着亲生父亲徐自强,就好像见一个陌生人,路边随便拉来的凡人一样。她努力说服自己,勉强对亲生父亲徐自强,有那么一点亲情。
亲情这玩意对她来说,已经够陌生了。
她原本想着,既然看也看了,治疗费也给了,那就暂时这样吧。
等亲生父亲徐自强治好后,嗯,自己多陪伴一下他,弥补弥补前世遗憾,更重要的是治疗魂伤。
但亲生父亲徐自强告诉她,明天他要做手术,需要她陪床,询问了一下细节后。
姬玛打心底不乐意。
因为这样,她不仅要为亲生父亲徐自强换尿袋,还要躺在走廊上简陋的床上过夜。
她提出自己有点事,要雇(魅惑)个人代替自己。
亲生父亲徐自强问什么事,是工作上的吗?
姬玛不愿欺骗自己的血亲,如实回答说,自己早辞职了。
亲生父亲徐自强便阴阳怪气道:“你直接把我丢在床上,没看我,让我死了,你就轻松了。”
这句话触动了姬玛的内心,她马上答应要守床。
但心中也有了根刺。
她现在,一屁股坐在自己房间的冰柜上。
冰柜玻璃下,是万子琪冻硬的尸体。
她长长的手指点着玻璃,指着里面尸体的鼻子说:
“你真是个废物玩意。”
“留下那么多的烂摊子,要我慢慢收拾,好烦呀。”
“万子琪呀,万子琪,你的一生怎么就那么失败呢?”
万子琪脸上的黑框眼镜,歪了一边腿,双眼无神地看着外面坐着的姬玛。
姬玛在骂了一通原来的自己后,心情好了些。
现在要愈合魂伤,按她的理解是,仅仅复仇还不够,要逆转以前失败的人生,变成成功人士。
而变成成功人士,钱不能少,她还打算用大量的金钱,震慑那还未谋面的继母,直接买到成功的人生。
钱这种东西,得耗费魔力,魔力呢,又得要痛苦力量。
说到痛苦力量,姬玛便想到了“生产队的驴”。她印象中,这位为自己赚取痛苦力量并拿来试探权力边界的白手套,好像也没给她带来多少痛苦力量。
姬玛打开个人系统,看了一眼剩余魔力,还剩下33%。
好家伙,自己的第二位神选怎么那么拉跨?
姬玛本以为,区区凡人有幸获得如此伟力,肯定开心地飞上天,天天打人巴掌。
但姬玛眨眼,占卜了一下。
发现这三天,“生产队的驴”才打了二十二人的巴掌。
才二十二人?
别说收割痛苦力量了,连国家机器都没惊动一分,真是废物,白白浪费自己给他的力量。
姬玛打算作为“女邪神”,要和自己的第二位神选沟通一下,她闭上眼睛,通过“亵渎之礼”非常简单地联系到了“生产队的驴”。
“我所选中的凡人!你为何迟迟未给世人带来痛苦?”
“你..你是谁?”
“赐予你力量的尊贵无比存在。”
“拿走,快把它拿走,我不要!”
“你没对你的神有展现出基本的礼仪。”姬玛打了个响指。
在远方,“生产队的驴”本来在挑战二更,突然浑身乏力,身子瘫软无力,坐在电脑椅上,只觉胸如遭蟒蛇缠绞一般,难以呼吸。
“要…要死了..”
“你离死还有距离。”姬玛回复:“还能再折磨久点。”
“生产队的驴”已经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肋骨粉碎,生命在离他而去。
“真的要死了。”
“死就死,我换下一个。”
在“生产队的驴”的生命要离他而去时。
呼吸突然顺畅起来,力气重归瘫软的身子,但刚才折磨留下的痛苦,还残存在身体中,令其心有余悸。
姬玛觉得惩罚给了,那么得给他一点驱动力。
她通过“亵渎之礼”的联系,先查阅了下“生产队的驴”的记忆,对症下药,撩拨着“生产队的驴”的贪欲说:
“你同情那些人,但你知道吗?你已经和那些凡人,不是同个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