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说完了吗
HR部门的张来阳脸色看着不是很好，似乎陷入了什么愁事之中，一直在神游。
吃早餐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着手机。
茂胖递了一瓶低度数的酒过去：“兄弟，我等会要开车，忘记不能喝了，买了一瓶又不好意思去退货。”
张来阳本想拒绝的，看到已经递过来的酒，没再多说：“谢了。”
两人继续低头吃饭。
两分钟后，茂胖一边吃着，一边轻轻敲击桌子，摆出了一副在思考的模样，然后又叹了叹气。
HR部门的张来阳被吸引了注意力，还没问，茂胖先说话了。
他摊开双手深处5个手指头，激情轩昂地说：“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一平了吗？5万！你知道现在工资多少一个月吗？5千！”
……
睁开眼睛，黄异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戴上了眼镜。
看了看手机，刚睡三个小时，傍晚了。
从车里走了出去，还是在异魔案的现场，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了问调查人员现在的情况。
目前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有90%的可能性为误报案。
附近居民的监控，和街道上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异魔的踪迹。
可惜监控太少了，没法看清楚四周的所有街道，所以也没能查到失踪的孩子去了哪里。
要么还在监控范围内，要么就是特意绕开了监控。
总之，现在还在走访调查报案那时候出现在附近的车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异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驱车离开了这里。
回对策中心的路上，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听，里头传来了令人不太舒适的声音：“是对策中心打杂的黄异先生吗？”
黄异：“什么事？”
听出是茂胖的声音了。
并不好奇那家伙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既然是人类联盟那边雇来的人，想查他号码简直是易如反掌。
茂胖接下来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黄异踩下了急刹车。
哪怕就停在路中间被许多车子按了喇叭，他也没有在意。
再次启动车子是一分钟后，拐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驶。
许久之后，车子行驶到了一处微略眼熟的地方，黄异记得这里。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黄异将车子开上了行人道路，让车子刚好堵住了大半个巷道，充当障碍物。
下车，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黄昏时分。
还能看得清楚两个人的表情，一人面色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另外一人则是充满了嘲弄，显得很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落入下风的显然就是黄异，他镇定了下来：“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去威胁那个可怜巴巴的少女吗？找我做什么？”
“那是我之后要做的，而现在嘛……先找你麻烦。”茂胖笑嘻嘻地看着他，“魔女派的尖刀是吧？高材生是吧？看不起我是吧？先跪下和我说话吧。”
黄异：“呵，如果我说不呢？”
茂胖：“那我可就要把银琳的身份公开了，你该知道的吧？一旦她的身份被公开，她就没法再当一个普通人了，会失去现在的人际圈。那些追猎魔法少女的，也会找上她。”
黄异沉默了一小会，转身，一步步离开：“我没兴趣。”
茂胖又嘿嘿笑了笑：“得了，别装了，你人既然来了，就是最好的说明，你很在乎这件事，在乎我知道银琳的身份，害怕我公开毁了她。”
黄异还是停下了脚步，知道被看穿了。
扶了扶眼镜，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茂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界面。
里面是什么人刚刚发过来的讯息，对着电脑拍摄的照片，是考勤记录。
上面显示着员工的编号，显示了上班签到时间和下班签到时间，还有请假记录。
名字被刻意打了马赛克，不是茂胖打的，是偷拍的人打的马赛克。
茂胖对着手机按了按，将照片转发给了黄异。
黄异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那些照片，重点是请假时间和上下班时间。
眉头一直皱着，没有舒展。
接着，黄异又调阅了一份资料，是魔法少女银琳的出击记录，对策中心有记录准确的时间。
一切的起点正是黄异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那天晚上，在这附近，魔法少女银琳第一次出现。
再看看那个考勤时间，深夜才打卡下班。
正是那个员工下班以后的半个小时。
黄异又继续对比，由于这个员工几乎每天都上班，没有休息日，因此很方便对比。
当银琳公开出现的时候，这个员工要么请假，要么是午休，要么就是迟到缺勤，要么就是下班了。
几乎没有和银琳同时出现过。
甚至和姚若凝的活动时间都对得上，当姚若凝在奶茶店出现的时候，这个员工也处于下班或者午休时间。
姚若凝中午急匆匆地去奶茶店，下午就消失。
正好对得上公司里的下午打卡上班的时间。
难怪银琳连初中知识都回答不出来，原来是个上班族啊，一切都合理了。
看了看姓名栏位，马赛克，不知道是谁，但基本能确定，这人大概率就是银琳的本体。
“所以，找我是为了什么？”黄异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巷道里狭窄得就像是井口的天空，黄昏的景色也很美丽。
茂胖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心路历程：“知道我找得有多难吗？本来我找了很久，找到了山诚学院，找到了一个叫唐乌妍的人……”
他似乎有着表演型的人格，眉飞色舞地自顾自说了起来，将艰难从外区到达了翌日市的过程，还有寻找银琳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黄异静静地靠着墙壁听着，思绪很乱，情绪却越来越稳定。
找出银琳的过程说完了，茂胖看着他，得意地说：“在找你之前，我特意给我雇主那边发了信息，告知了我的行程，所以，如果你要对我不利，那么你就必死无疑。”
回应他的是沉默，茂胖下达了命令：“现在，跪下，魔女派的希望是吧？我就喜欢破坏别人的希望，扼杀别人的天才。”
黄异听了，但没有照做。
茂胖便拿出了手机，威胁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这份记录发出去，到时候人类派的人，甚至媒体记者都会知道，你猜银琳会怎么样？会被众星捧月？还是被人类派控制住做成人类的狗？”
黄异不情愿地单膝跪下了，没双膝，还保留了点尊严，问：“我不明白你让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你就能删掉那些，放过银琳了？”
茂胖：“对，我是不会放过银琳，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更想做的就是羞辱你，羞辱魔女派的人，每羞辱你一分钟，银琳就能晚一分钟暴露。”
他走到黄异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把黄异的眼镜都给扇掉了。
黄异平静地捡了回来，刚戴上又被一耳光扇出了血。
“我也有点问题，打我也得给我点糖吧？”黄异很冷静，“你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吧？以前也帮人类派的人找出不少魔法少女？”
茂胖再次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承认了：“对，七八次？十几次？忘记了。”
黄异：“她们呢？”
茂胖：“当然是人类派的人抓走了啊，难不成供着她们好吃好喝？你以为人类是怎么被保护的，不就靠着魔法少女的武力吗？如果没有人类派的控制，西边那些魔法少女能那么听话吗？”
黄异：“你不觉得大家可以和平共处吗？”
茂胖笑了笑，又踹了他一脚：“和平共处？搞笑呢你？你以为地球版图是人类和异魔的战争？哥们，你没看懂吗？是异魔VS人类VS魔法少女，魔法少女可不是人类了，你还当人家族人呢？”
黄异擦了擦眼镜上的血迹，自己鼻子里溅射出来的。
然后又戴上了眼镜。
“刚才听你说起唐乌妍。”黄异突然转移了话题，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痰液。
“你说那个健身房的小姑娘？那个堪比十字军的小姑娘和那胖子？”茂胖当然是记得的。
“十字军我知道，一个戏称和代称，大家不敢提那个组织的名字。”黄异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上和鼻子里的血。
黄异接着说：“十字军，几百年前，甚至快一千年前宗教的军队，有着不少的狂信徒，名义是讨伐异端，清理外族，其实是奉旨烧杀掳掠。”
又吐了口血痰，继续说：“近千年前他们没有魔法，没有神，他们依旧能做到那种规模，后来覆灭了，没了。而几十年前魔法少女出现以后，她们有着神一样的能力，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宗教。”
“然后就有了你对唐乌妍的怀疑。几十年前，异魔和魔法少女出现后，也有了对魔法少女誓死追随的……就是被你戏称的十字军，为了魔法少女豁出一切，奉魔法少女的命和异魔作战，和人类作战。你对这些和十字军一样的人产生恐惧，很正常。”
茂胖对他们是很害怕，不得不怕：“哥们，你不会真觉得唐乌妍和那个健身房的胖子是那什么宗教的十字军吧？我逗逗你的啊，你还当真了。”
黄异把纸巾放回了口袋里，突然，眼神变得异常尖锐，脚下一用力，同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
仅仅半秒钟的时间，这刀就刺入了茂胖的脖子，速度太快，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
黄异还同时绊倒了茂胖，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喊不出声音。
刺入脖子的刀子用力拧了半圈，血流如注。
茂胖这个时候还能反抗，也掏出了刀子朝着黄异刺了一下，没刺到人，刺到了手臂。
注视着黄异那冷静地可怕的眼神，此时的茂胖只有恐惧。
黄异仿佛不怕这里的事情暴露出去，明明茂胖已经威胁做了后手准备，就算杀了他，也会暴露出去，黄异这是要玉石俱焚吗？
茂胖不知道答案，尽力挣扎着，力气却在逐渐流失。
“我说的十字军，不是说唐乌妍，而是指的……我。”黄异那冰冷而又坚定的声音传到了茂胖的耳朵里，也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