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等价交换
所以你瞧，命运这玩意儿就像是自带着【对称性】。
当林月夜突然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慕瑾还不太明白，眨眨眼睛很是不解。
不明白吗？
那你可不太懂我前段时间的苦衷。
“毕竟你想，之前我没有透露身份的时候。”
“嗯？哪件事？姐姐你说清楚些呀，我没有太明白。”
就…就是那个时候嘛！
月夜可不会忘记自己当时没有忍住，在条件并未成熟的情况下就先自爆了身份，是什么原因。
还不是因为…感觉被当成了【替代品】。
月夜并不是个坚强到面对任何风波都总能毫发无损的人，她渴望着爱，也渴望着被爱，就因为如此，当看着慕瑾自暴自弃把自己当成【夏慕卿】的替代品，并且自己还没有以前的回忆，那种窝火又没法诉说的感觉，简直把她折磨的要死要活。
现在月夜说起来肯定是已经云淡风轻了，但她话语里微微的不满，还是难以掩饰。
不对，该说是如果月夜愿意，她的情绪可以掩饰到天衣无缝。
如果没有掩饰，那就是她不想掩，换句话说，就是直接展现给慕瑾看的。
真的是…我还没说你当时那做法多过分呢，你刚才倒还埋怨起我来了。
现在慕瑾已经明白了姐姐的“怨气”从何而来。
但她面露难色，精致的面容上是相当的无助委屈。
“不是的啊，我承认我那段时间确实是脑子进水了…可是那是因为这副身体的灵魂是你，所以我才犯病的啊？这一点姐姐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哪有那么爽快承认自己有病的…嘛…你别当真，我就是随口抱怨一句。”
“这可不能随口一说！姐姐现在还是很在意吗？那要不…要不你跟我回家咱们一起生活，我慢慢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替代品的想法！”
你这妹妹怎么连吃带拿的？！利益都被你自己占了是吧！
慌张摆动双手压制住慕瑾似乎真打算行动的萌虎扑食模式，月夜苦笑一声叹气。
我啊，果然是变成女孩子之后，情绪也跟着多愁善感，或者说，有点“矫情”了。
要是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做这种幼稚的秋后算账的事，人家慕瑾当时也是精神濒临崩溃，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的本意没有想去伤害任何人，她只是想努力活下去而已。
但是…
“从结论来讲…原本的林月夜…慕瑾，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句话。”
“好…好的。”
慕瑾咽了下口水，她难得看到姐姐认真起来的模样。
还是那么漂亮，但就是…会有种血脉里来自年长一方的压制力。
“在我转生回来之前，也就是你那天去破公寓里给我送教辅笔记之前，你有没有对原本得了林月夜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我…”
“像是刚才一样，你不是让我好好思考一段时间吗，现在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再回答。”
这件事，月夜不想忽略。
因为她知道，以前的林月夜过得有多么悲惨，接二连三的生活打击让她不堪重负走向了死亡。
月夜不知道…压垮【林月夜】的稻草里，有没有来自慕瑾的一根。
毕竟就她所知，好像在自己到来之前，慕瑾就已经跟【林月夜】有过交谈，甚至提出过“条件”。
月夜记得那个条件好像是…要求【林月夜】成为言听计从的宠物，满足慕瑾的支配欲，以此来弥补她内心的空洞无助。
这很过分，但是…月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即便背负道德的谴责，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再翻这旧账了。
【林月夜】已经不在了，慕瑾才刚刚走出暗夜来到光明之下。
不要觉得人都是圣贤，真的那么大公无私，能为了一个可怜的陌生人就把自己的妹妹给贬到一文不值。
谁还不会护犊子呢，所以，月夜就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慕瑾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因此而疏远她，只要以后…能好好过日子，这就足够的奢望，如果有机会，自己也会带着她去【林月夜】的衣冠冢前磕头认罪。
但是…月夜一直觉得奇怪啊。
按照慕瑾的性格…这种情况真的很奇怪。
她难受的时候也就算了。
最近她已经走出来了，如果她真的是间接害死【林月夜】的帮凶，真的能对此一声不吭？
慕瑾思考了足够长的时间，双手抱在身前细细思考了挺久，几乎想到了之前发生的每个细节。
毕竟是姐姐说让她好好想的，那她肯定不能懈怠。
然后。
慕瑾就结合当时的回忆，给出了她的答复。
“恕我直言，姐姐，我觉得过分的话，我应该并没有对她说过什么。”
“啊？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等价交换’，就是让她当宠…哎，我都不好意思讲，没事，你别觉得害怕，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现实。”
“不是啊姐姐…！别人怎么想我懒得解释，但是你千万别误会我！”
哦？
慕瑾在自己面前不会撒谎。
证据就是，她讲话时眼里急切的闪光。
“那个‘等价交换’，其实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啊！是她自己说的！至于别的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不过…不过我那时候确实有想过用类似占有的方式转移注意力…这方面是我犯浑了！但是姐姐你相信我，那件事绝对不是我先提出来的！”
“呃…？你等等…？”
这…这对吗？
我怎么有点被绕迷糊了？
让我捋捋。
当时你不是说，让【林月夜】成为你的宠物吗？你那大项圈还在我的柜子里呢。
然后交换的条件，就是你给【林月夜】提供庇护，提供资金。
“可恶…姐姐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当时是【林月夜】给我写了一封信，那封信我当时很烦躁…就跟那些烦人的情书一起都给烧掉了，所以…！”
“信？等等，你先等等。”
什么信，信的内容是什么？
慕瑾，我会绝对无条件的信任你，不管那封信在不在，你的口述，就是现实，毋庸置疑。
而当慕瑾回想着把那封印的大致内容复述出来的时候。
林月夜又是觉得…匪夷所思。
【夏小姐，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学校里，外边，打工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容身之地。您好像也在因为什么而苦恼着…？请不要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伪装的优雅，肯定无法持久。】
【请问，我们这同病相怜之人，能不能互相帮个忙呢。】
【我希望您能陪我演一出戏，一出‘您试图将我毁灭，而我在毁灭里重生’的好戏。】
【我来当你的‘宠物’，但并不是真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回绝您，拼命地挣扎。】
【但也请您不要放弃。】
【您不就是想看我拼命挣扎活下去的样子吗，那么，如您所愿。】
【可您如果要是不帮我，我可就要死掉了。】
【那么…您也会觉得，自己也很难坚持下去了吧…？】
【您不觉得…在这场戏码里，我们都找到能让自己闲不下来的事情吗。】
【毕竟只要闲下来…您就会崩溃呢。】
【我也是一样的。】
【而我，只需要您时常出现在我身边，三言两语足够让那些该死的造谣者…都统统滚开。】
【所谓的等价交换。】
【很合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