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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永无终点
“没事，我就是想说，到这个年纪，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而且，你一直很讨厌我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子去管教你吧，我明白。”
迅速将情绪收敛起来，本身就是一种天赋。
一种可悲的天赋。
明明慕瑾从雅寒前一句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不满，却又在下一句里寻其不见。
想顺着她刚才的话去追问的机会，也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寒，我之前不是讨厌你摆姐姐的架子，我是觉得你总是荒废自己的时间围着我转让我压力很大，如果我哪里有让你不满的地方我先道歉，然后…”
“你没有任何理由要向我道歉，那都是我一厢情愿，就这样。”
“我…！”
“所以，她应该答应你了吧？”
“欸？”
“你的告白。”
看来，洛雅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她巧妙地打断了夏慕瑾的话题，并用更自然的方式将话题引导向其它的方向。
“嚯…看来是没必要多问的蠢问题，这天底下估计没有哪个傻瓜会拒绝夏家大小姐主动的表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怕是性取向不合，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争着抢着想在夏家分一杯羹的人，遍布天下。”
“……”
怎么觉得雅寒的气还没消，而且还有点阴阳怪气的…？
你很难在一副清冷的表述里感觉到阴阳气息，但慕瑾确实有这种感觉。
看雅寒终于是端起茶杯轻抿放松下来，整个气氛也缓和了，慕瑾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好，雅寒不想说那些过往，所以也没有不识趣地继续追问那些了。
被问到自己“恋情”的事情很难不会飘飘然，慕瑾摸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诶嘿，被月夜给拒绝了呢！”
“噗…！”
“雅寒你没事吧？！”
向来清冷的少女会说话阴阳怪气如果是罕见之景。
那么这样的少女喝着茶直接喷出来肯定就是绝景！
雅寒被水呛到，咳嗽的同时弯腰举手示意夏慕瑾不用过来帮忙。
她拍拍自己发育姣好还会抖动的胸口，拿起纸巾擦拭嘴角，抬头时满脸都写着不理解。
“不是，你的意思是…林月夜拒绝你的告白了？”
“雅寒你没事吧你…哎，应该算是拒绝吧。”
“那你还那么高兴？”
“因为不是完全的拒绝呀！”
慕瑾攥紧小拳头，一副生活从此有奔头的坚定模样。
“月夜说的是给她时间想一想，嘿嘿…而且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呢！没有直接拒绝，这不就是等于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呼…我本来以为会被当场拒绝还要被敲头呢，万万没想到哇，所以雅寒你听我说，她当时…！”
“……”
夏慕瑾激动诉说的语句，洛雅寒听的不是很清晰了。
那不是因为慕瑾口齿不清，好歹也是拿过市级演讲比赛冠军的人，说话肯定是井井有条。
问题是洛雅寒自身…此时的感觉非常微妙。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从夏慕瑾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对恋爱的期许，被婉拒的无奈，对争取的执着，甚至直到现在，被拒绝了，还在帮林月夜说着各种好话。
这让洛雅寒不禁想起网络上的一个热门词汇。
——舔狗。
你见过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主动去当舔狗追一个穷女孩？！
“得寸进尺…”
“唔…是吗，雅寒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果然不该说的那么早吧？”
“我说的是她得寸进尺。”
“月夜吗？为啥。”
“为啥？你说你哪点配不上她了，论才华论外表论修养论气质论…啧，她也就是那张嘴比你能说会道。”
“哪有…月夜优点其实很多的呀。比如…”
“比如？”
“比如…比如她好看，能说会道。”
“我服了。”
“欸？”
洛雅寒居然还有点火气上来了。
“你去给她打个电话。”
“打…打电话？别啊雅寒！我就是跟你分享一下！不急于求成的！”
“？”
被夏慕瑾拉住袖口，洛雅寒看着她甚至还在哀求自己别去跟林月夜提及这件事，只能说这世界简直魔幻到她不能理解了。
而夏慕瑾突然勾起嘴角笑言，则是完全让洛雅寒愣住了。
“嘻…果然，看来雅寒也不是完全不关注我了呢，刚才说随我的便，这不还是因为我的恋情生气了吗~”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
“没有啦~我是真想跟雅寒分享一下喜悦的，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说咯。”
真不知道那个林月夜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洛雅寒觉得这么不甘心。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慕瑾这副吐出小舌头俏皮开玩笑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好些年前。
——那个【他】还在的时候。
“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吗。”
“说完了呀…雅寒还在生气呢？”
“没有，你要是说完了，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行，你讲。”
最近的夏慕瑾变得平和了太多，不像前段时间动不动就会炸毛。
她坐在雅寒的对面做好了聆听者的准备。
洛雅寒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在皱眉后又突然咽了回去。
“算了。”
“算了？”
“还没决定的事，回头再说吧，不着急，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下班了。”
“哈？！哪有说事说一半的啊，到底咋了？”
“都说了，还没决定，我是说…给你报名明年的奥数比赛。”
“这个还是算了，雅寒帮我推掉…！但你真是想说这个？”
“对。”
“欸…总觉得好可疑哦。要是有什么事情，要记得跟我说呀。”
“还轮不到你个小鬼来担心。”
“果然我还是讨厌你摆出姐姐的架子…哎。算啦~那就之后再说？”
“嗯，之后，再说吧。”
…………………………….
慕瑾走后，洛雅寒坐回书桌前，直到天黑，久久地无言。
再次拿出那本《百年孤独》，翻开用书签固定的扉页。
在那里。
不止有羽毛的书签。
还有一张棕红色的小本。
小本翻开的页码。
夹着一份出国的签证。
而在对应的页码之上，纸上的文字倒映在冰蓝的瞳眸，互相都读不懂，彼此的感触。
【买下一张永久车票，登上一列永无终点的火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