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66 基因变异
也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安若素在知识的广度上比缇娜强得多，韩夏做的一些决定，她很快就能回过味来，然后装作没看到——比如她打下第一座城后回来发现那些贵族都已经被处死。
但缇娜不同，也许在某些领域她的知识深度远超安若素，但很多问题她都没有涉猎到，甚至连相关概念都没有。
比如韩夏在讲堵不如疏、鲁迅开窗理论时，缇娜一脸茫然，小嘴微张，赤色的眸子瞪得圆溜，一副“原来还特么可以这样”的模样。
韩夏教的都是自己实践过的，在这个时代能真实有效发挥出作用的知识，缇娜十分耐心地听着。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缇娜悄悄侧脸看了这个白银骑士一眼。
发现缇娜开始走神，韩夏以为她听累了，于是便停下了教导：“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缇娜感到有些怅然若失，下意识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
突然，她脚步一顿，回过头。
“你怎么不走？”
“这些东西堆太多了，我处理完再走。”
“其实你不用那么上心，那些是我的工作……”
“我不是对这些东西上心，是对你不放心。”
“有没有人说你很欠揍？”
“有，不过他们都打不过我。”
“哦？”缇娜有些跃跃欲试：“那你很勇喽？”
她还惦记着把想某人打出屎来。
韩小夏果断接梗：“开玩笑，我超勇的好吗。”
“那……”
韩夏抬手打断：“你要是想继续留下来陪我一起看这堆破事的话，随你。”
于是缇娜赶紧跑了。
那些文件里面连谁家丢了一头牛都得上报，她看得头大，当然，在这个时代，一头能农耕的牛的价值并不低就是了。
但这些文件绝大部分都是琐事，看得让人心累，缇娜宁愿带着士兵们在异族怪物的军团中杀个七进七出，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
在她离开后，韩夏继续伏在案上，他抬起手，所有羊皮卷一齐飘飞而起，手中的炭笔断成好几截，随后一心多用，不到三分钟就将所有文件都批阅完毕。
“女人只会影响我工作的速度。”
羊皮卷自动飞到一旁叠好，韩夏站起身走了出去，抬起头，天空的星光越发璀璨了。
“虽然缩减了开支，但依旧压制不了太久啊。”
他用自己的君主权能将“星座的眷顾”都吞噬了，只放那些愿意眷顾人族的星座的星光垂下，以此阻止星座去眷顾异族，导致这片区域的星光比之其他区域明显黯淡不少。
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强势的星座根本不虚他的权能，它们只是觉得投下星光还要被他吞走大半不值当而已，但就像是人类之中有富婆有穷逼，星座之中也有狗大户，在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星座宁愿浪费大半的星光，也要将星之光束投向某些异族。
这意味着，那几个异族拥有极强的潜力。
而人族这边，哪怕韩夏用了写不光彩的手段，到现在也就一个安若素得到天命座的垂青。
至于缇娜。
因为韩夏尚未看她出手过，暂时还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不过韩夏有打听到荆棘圣女战斗时统领的士兵变得十分勇猛悍不畏死之类的传言，心中猜测她得到的应该与群战能力有关的星座。
这么一想的话，缇娜的天赋还真是不错，即使不是君主级的战力，也应该是A级以上的超脱者那一梯队的——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魔法，打架主要靠的是异能与肉体的强度，这个评价水分很大。
有着一心多用的技巧，韩夏一边批阅着文件，另一边，则跟着安若素来到了斯卡拉城之中。
斯卡拉城是安若素攻下的第一座城邦，也是七国联盟中距离白夜城最近的城市，在将水螅族击退后，安若素收服了这座城邦，然后，在水螅族撤离时尚未来得及摧毁的营地中，发现了许多罐子。
说是罐子，但其实应该用水缸来称呼比较贴切，这些罐子半径足有一米，顶层有着胶水般半透明的粘液，这些粘液已经凝固了，将罐子唯一的口子封得严严实实的。
之所以安若素要带韩夏过来，是因为在击溃斯卡拉城后，士兵们本想将这些罐子打碎，但在打碎第一个罐子后，他们就吓得不敢继续下手了。
因为，那个碎掉的罐子中，赫然滚出了一个被扒了皮的人！
那个人还活着，在罐子碎掉后，他疯狂攻击着周围的士兵，但很快，就脱水死掉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士兵急忙喊来了安若素，在得知这边的情况后，安若素就带着韩夏连夜赶到了斯卡拉城。
走入水螅族营地时，安若素便捂住了鼻子。
“好臭。”
浓烈的腥臭味让她感到十分不适，那不仅是血的铁锈味，还混杂着海水的咸腥味，以及肉类食品腐烂的味道。
守在这个营地的士兵脸上都包裹着厚厚的麻布，中间还包裹着香料，以此抵御这个营地中不断散发出来的恶臭。
“国主。”士兵们向安若素敬礼。
“嗯。”安若素微微颔首：“第一个打开罐子的是谁？”
“是我。”一个个子矮矮的但身体很强壮的士兵走了出来。
“那具尸体在哪，带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矮壮士兵点头，带着两人走入了营地之中。
很快，安若素跟韩夏就看到了一具被放在角落的尸体。
尸体的皮都被扒掉了，露出里面的脂肪与肌肉，看起来十分瘆人。
没有眼皮的眼睛鼓起，瞳孔涣散。
“你看，他的手脚，手指、脚趾之间长出了蹼，腿部向后弯折，还有，后背的位置，长出了新的皮肤，不过，这些皮肤……”
安若素指示士兵将尸体翻过来。
“这是，水螅族的皮肤，我怀疑，这些罐子，是水螅族将人族转化为同族用的。”
听到安若素的话，韩夏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是一旁的士兵吓得脸色煞白：“国主大人，这，这不是真的吧？”
如果只是简单的死亡，他反倒能接受，但是变成水螅族那种恶心粘腻的样子，他觉得还不如死掉算了。
韩夏一点也不嫌恶心一般蹲了下来仔细检查，甚至取来旁边士兵的断剑解剖那具尸体。
“她说的没错，你看，他不仅是体表发生了变化，体内的脏器也出现了变异，脖子这边，有着鱼类腮的雏形，皮肤下面，也有着独特的气孔，这是用来代替肺部在水系呼吸的器官，眼睛的瞳孔也发生了改变，肺部退化，变成了简易肺，胸部隔膜消失，心脏体积增大，肾脏、膀胱退化，主要以皮肤排除尿素……”
韩夏一边解剖这具半水螅人的尸体一边进行十分专业地解说，听得安若素与旁边的士兵一愣一愣的。
“估计再过半个月，他就会完全变成水螅族的样子。”
韩夏站起身，将短剑还给旁边的士兵，那个士兵有些嫌弃地看着那把短剑，最终还是忍着恶心接了过去。
“跟我们战斗的怪物，不出意外的话，有不少其实原本都是人族。”
韩夏的结论让士兵们都无法接受。
“那为什么，被转化后，他们还帮着那些怪物打我们呢？”矮壮的士兵忍不住问道。
“也许，在变成水螅族的它们眼中，我们才是异族吧。”
“我，我如果变成这样的话，我宁愿跟它们拼了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矮壮士兵表情认真，周围的士兵也一齐点头。
“那如果，它们的眼中，你们才是水螅族，水螅族才是人族呢？”
韩夏的话有些绕，安若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变成这样后，他们的认知便发生了改变？”
“嗯。”
“那，那要怎么把他们变回去？这里有着两千多个罐子，至少有着两千多条人命……”安若素眼神充满希冀地望着韩夏。
这是她将韩夏喊来的原因，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在安若素眼中，韩夏几乎是无所不能，因此，在发现这边的情况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把韩夏带过来，让他看看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旁边的士兵也都向韩夏看来。
“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吧，至少……能以人的身份死去。”
韩夏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给安若素与士兵们一个冷漠的背影。
此时，韩夏想到了一个人。
怡人，嗯，换个称呼，无心。
有着成年女性的外表，以及未成年女性的身高，强行装成熟，画着黑眼影，穿着高跟鞋的厄尔洛斯人少女。
被植入夜石的无心变成了夜妖，那是基因层面的改变，是比伥**人化更加彻底的变异，兽人至少还能跟其他人种结合诞生子嗣，但夜妖跟人族已经不能算是同一种族了，当初罗埃尔为她治愈伤势时使用的治疗术都没能让它变回厄尔洛斯人。
——基因层面，基因……
韩夏新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雄性兽人成长到一定程度，也会变成普通人的模样，仅保留部分兽人的特征，是那部分的基因让兽人能变来变去的呢？
如果能使用同样的原理，研究出让这些半水螅人变回去的方法，是不是就能让变成夜妖的无心变回厄尔洛斯人了？
他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走了回来。
“这些罐子，这些人，交给我研究一下吧，不过，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PS：3k字~求票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