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与不救
次日清晨，苏白又一觉睡到了十点，是被陆白莲喊起来的。
“前辈，我们该出发了。”
苏白睁开眼的时候，这时才看清她的脸，皮肤白嫩细腻，眼睛水灵灵的，只是整个人身上显然有股傲气不自觉的流露着，但是这时候对他却毕恭毕敬。
一身红裙……啧，跟身上着火了一样。
苏白从双手爬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穿上鞋，然后打了个哈欠，弄了点水洗漱了一下，“你叫什么来着？”
……昨晚有些记不清了，是叫什么莲花？
“陆白莲。”
苏白心想当真好名字，自己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然后走出房间，院子里没什么阳光，今天是阴天，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随时有可能会下雨。
姬清雪换回了来孤隐山的那一日，那件纯白色的宫装裙，裙角一直到膝盖，高贵典雅，自带一股贵气，虽说她不是被宠爱的公主，但毕竟是个公主。
“落凰国离孤隐山多远？”苏白顺手问了一句。
“六百余里。”
“那倒也不算太远。”
苏白这时才忽然想到，看向姬清雪，“那你是怎么来的剑宗？”
“坐马车害怕被抓到，步行。”
“倒是有毅力啊。”
苏白撑开了气之剑，陆白莲也撑开了气之剑，随即三人御剑下山。
半空之上，距离目的地还剩下一半的时候，陆白莲忽然停下了，苏白扭头看他一眼，“嗯？”
“前辈……这是在作甚？”
“烤个烧烤。”
苏白把气之剑换成了灵气飞毯，六百里的距离，其实也就一两个时辰，而且还是因为陆白莲太慢了，否则苏白可以更快。
从原理上来说，御剑的同时还得撑开屏障，不然风阻会直接把人给玩没，这是原理，苍穹之上，苏白开始烤他的苏白秘制奥尔良小鸡腿。
姬清雪就乖巧的盘腿坐在那，然后替苏白看着火候，眸子晶亮亮的，但她的情绪稍微有些忐忑不安。
这么算下来，其实她也才出逃一个月半，便又回去了，只是这一次回去……
她与苏白也只认识了一个月半而已。可她大概心底还是隐隐约约的，信赖着苏白，所以便没那么紧张了，苏白递给她一个小鸡腿。
鸡腿真的很小，可是真的很好吃，苏白就烤了三个，一个是苏白的，一个是何慕鸢的。
陆白莲嗅着鼻尖的香味，莫名其妙的涌出口水来，这位前辈烤了三个，三个……
那第三个自然还是苏白的。
苏白丢进嘴里，然后把骨头烧了，渣子都没剩下，瞥了一眼陆白莲，“你好慢啊。”
“……前辈修为高深，自然会觉得晚辈慢。”
“别闹，你都老阿姨了，叫什么前辈。”苏白很想把之前说不过她的仇给抱回来。
“前辈莫不是在说笑？”
“我今年二十二，看你……大概，二十七八？”苏白试探性的问道。
不过自然是故意的，其实陆白莲今年也才二十三而已，女生对于年龄可都是尤其在意的。
“前辈说笑了，晚辈……二十三岁。”
“哦哦，那倒是天资不错嘛。”
“晚辈乃灵宗……序列弟子，入落凰国替它护国一年，是我的宗门考核任务，因为灵宗，也就是我的师尊，曾欠过落凰国主一个人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傲慢的样子。”苏白点了点头。
“那你……真的二十二岁？”陆白莲扭头看向苏白，一副怎么都不愿意去相信的表情。
苏白懒得回答，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去体会。
“那你慢慢御剑哈，我先去一步。”
“只要再直行三百里就行了对吧？”苏白随口问了一句。
姬清雪点头。
随即苏白提速，陆白莲看着身边的他“嗖”一下的，就没了，怎么都追赶不上，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到落凰国，飞凰城门口，苏白停下。
入城门，需要有例行检查，因为飞凰城最近似乎在闹瘟疫，苏白带着姬清雪走到城门口，却停了一下。
城门外，是一群患了瘟疫，没的救治的灾民。
苏白愣了一下。
他让姬清雪紧跟着他，却没立刻进城，而是走到一位在城门外坐着，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身边，先是丢了一个银元到他的碗里，然后问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那个中年男子，看到那颗银元，先是大喜，然后赶忙打起精神，“回这位仙师……城内现在在闹瘟疫，我们这些……得了瘟疫的，没地方救治，也请不起郎中，便被赶了出来。”
苏白点了点头，这倒确实是最无奈的办法。
无处救治，无法救治，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便只好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系统提示：新任务已触发，解决落凰国瘟疫，奖励：一千积分，惩罚：无。”
系统又出这种任务了。
不过其实这也与苏白想的差不多，他看了一下这个中年男子身上的症状，脸上有疹子，水肿，眼中有血丝，咳嗽。
苏白看了一下自己炼丹技能点满以后，附送的丹方大全，这种病，大概只需要最低的，二三品的丹药就足够了，三四品的炼丹师就能炼，明明没什么难度。
估计是人太多了吧？
“城中有多少人患了瘟疫？”苏白问了一句。
“约莫九千人……除了飞凰城，还有其他城池，共计三万人左右……”
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口气，却是将那块银元拿起，看着苏白，一脸恳求，“多谢仙师慷慨施舍……但我已进不去飞凰城，若是仙师有空，可否到胡同巷的第六个屋，将这……给我的妻子……她一个人抚养着女儿，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说到这中年男子满眼泪花，然后噗通一声跪下来。
苏白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还是你自己给她吧。”
说着苏白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自己的小炼丹炉拿了出来。
“师尊，你是要……”
“虽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这种事情……看心情，能帮一下帮一下也行。”
苏白看着炼丹炉，嘴里喃喃道，“大，大，大，大，大！”
本来只有一个香炉大小的炼丹炉，开始发光，然后变大，最后大概有了个三四米宽，高的样子，苏白手中火焰涌起，点火。
他的背包里还有以前做炼丹任务的时候，刷熟练度剩下的无用药材，还有一些礼包里面开的，反正杂七杂八的东西。
真正的绝级炼丹师，其实不太依赖丹方，能够依靠一些药材的药力自行调和，苏白就这么站在那，那么大个丹炉，那么大动作，几乎将城外所有灾民，包括那些守城的将士，目光一并吸引了过来。
但苏白还是得打开系统商城，换一些低级的药材。
苏白将一个个药材丢进去，大火在地下燃烧，他在控制火候，元神凝练，开始操控去除药材杂质，然后融合药力，然后成丹。
约莫十分钟以后，第一锅，呸，第一炉丹药出炉，三品丹药，祛邪丹，上品……一千颗！
苏白取了一颗丹药，走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身边，让他吃一颗下去，也没多解释，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吃下去了。
然后苏白拉着姬清雪后退，几秒钟以后那个男人大吐特吐，但吐完以后，眼中的血丝消散，疹子也开始消失，脑袋不再晕眩，也不再发热。
十秒钟以内，应该是好了。
“行了，你让守城的将士看看你现在的状况，应该会放你进去了吧？照顾好妻儿。”
接着苏白让姬清雪，拿着丹药去一颗一颗的发，因为他的声势浩大，且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是第一例，其他灾民没有犹豫，直接吃下去，然后大吐特吐，然后病好了。
苏白没去看，继续开炉，第二炉，第三炉，第四炉，一次性炼制多颗丹药，其实是一个尤其耗费元神的过程，一直到第八炉的时候，苏白有点晕，咬了咬牙，继续练。
只是这点晕眩而已，也没什么的。
直到保证城门外所有人都领到丹药了，苏白想暂时先休息一会儿，暂且回头看了一眼。
可回头浩浩荡荡的人群没走，姬清雪正在朝着他走来，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挂着笑容，大概能够帮到师尊救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苏白稍稍有些困惑的看着那群人。
一秒，两秒。
“谢仙师！！”
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般，双膝下跪，诚心一拜，三叩首。
苏白没什么表情变化，摆摆手，“行了，进去吧，对了，让那些将士，来个管事的。”
姬清雪呆呆的看着苏白好像不屑一顾的表情，可她的嘴角却悄悄的勾起来，尤其甜蜜。
……师尊其实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呀。
这时候，陆白莲才堪堪赶到，看见了所有人叩首的那一幕，疑惑的看向苏白，看向那个巨大的炼丹炉。
苏白这时候唇角勾起冷笑来。
不是喜欢道德绑架吗？啊？
“落凰国这么大的瘟疫，你为何不救？！”
陆白莲一愣。
“我……”
“你什么你？啊？！”
“我……明明有努力炼丹想救人的，可是我没那么多药材，而且落凰国也给不出来……我怎么救？”陆白莲咬着嘴唇，不服气的看向苏白质问的表情。
“你修行这么久，没点资源？出窍中期的修为，也算是天之骄子了，你那么多资源，回一次灵宗，换不来这药材？”
“啊？牺牲你一个人的修行资源，能救几千几万人，那不是你昨晚说的吗？啊？”
“可我不是落凰国人啊，我已经拿出一半的身家灵石想炼药了，我也有救几百个人好吧！！……我尽力了好吧！！”
陆白莲委屈的想掉眼泪。
苏白当时又震惊了。
“爷竟然还是说不过你。”
苏白震惊了，放弃诡辩，干脆自己继续炼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