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人栽树
苏白其实也没很期待，洛琉璃会送他什么样的七夕礼物。
因为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苏白回山的时候，姬清雪站到了他的身前，手指轻轻的捏着裙角，少女的眸子藏着羞怯与欢喜，大概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师尊……我炼气十重啦。”
苏白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哦，上次给你那颗丹药，你可以吃下去了，我替你炼化。”
“嗯。”
此时正是黄昏。
姬清雪尤其听话的，把上次苏白给她的，让她筑基时候吃的丹药，给吃了下去。
然后，她的胃里暖暖的，这股暖意一直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很舒服，少女大概现在很开心，可是她忽然发现苏白的表情有点奇怪。
因为苏白在笑，而且何慕鸢也在笑，但是……何慕鸢的笑容，那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姬清雪一怔。
然后她忽然就想起来了……
好像前不久，苏白才说过，“等你筑基的时候，还要打碎你浑身经络一遍。”
然后她看着苏白朝着自己走进一步。
姬清雪后退一步。
苏白再往前走一步。
姬清雪再退一步。
然后姬清雪的后脑勺，就撞在了院子的树上，退无可退。
“放轻松，不会很痛的。”
苏白说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姬清雪咬紧了牙。
然后少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何慕鸢在一边看着，原来看着别人感受着自己曾经感受过的痛苦，也是一种快乐。
其实这就是所有的喜剧的内核。
不过苏白在彻底断掉姬清雪的两手经脉以后，姬清雪大概就已经意识恍惚了，那颗龙血丹正在为她将断裂的经脉连接，连接的时候，那点点龙血渗入其中。
不过苏白看着已经差不多快要昏过去的姬清雪……有点头疼。
虽然他是很想以此锻炼一下徒弟们的毅力，不过从前，其实确实也是不太在乎了，现在换成姬清雪了，苏白给姬清雪又喂了一颗丹药。
然后姬清雪就昏过去了。
苏白在她睡梦的途中，完成了一切。
何慕鸢鼓着腮帮子，那眼神别提有多幽怨了。
苏白刚想让她把姬清雪抱回去睡觉的，结果何慕鸢已经开口道，“师尊给她吃了什么？”
“安神丹啊，加强版的，这样……好像就不会痛了。”
“所以……师尊，我以前突破的时候，我的呢？”
“那个时候还不会炼嘛。”苏白笑吟吟的看着何慕鸢。
何慕鸢凑过来就是一口咬在苏白的手腕上，像是小狗一样，苏白也不躲，反正最多也就她咬的牙疼。
“师尊就是欺负人！！人家小姑娘你就心疼！！慕鸢你就不心疼！！臭师尊！！不喜欢你了！！”
苏白也不生气，就揉了揉何慕鸢的脑袋，接着笑道，“这就不喜欢了呀，那慕鸢的喜欢这么廉价，不要也罢。”
何慕鸢还是幽怨。
苏白微微俯下身，然后在她的耳朵边，小声的嘀咕。
“因为慕鸢才是我最心爱的徒弟啊，当然要好好磨练一番了，只有经历过痛苦，修行一途，无所畏惧的才会更多。”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轻缓的落到何慕鸢的耳朵里。
然后何慕鸢大概就一下子想明白了，幽怨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清亮眼瞳，满满闪烁着柔软甜蜜。
苏白感慨着果然女生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生物。
然而他没想到，他说的这句话，苏酥也是他徒弟呀。
……所以师尊的意思是，师尊的意思是？
“那苏酥姐姐……？”
“傻孩子，苏酥是老婆啊。”苏白又揉了揉何慕鸢的脑袋，笑的一脸慈祥。
何慕鸢跳起来，额头朝着苏白额头狠狠一撞。
然而当然还是何慕鸢更疼。
苏白在原地，看着在揉着额头的何慕鸢，笑的没心没肺。
何慕鸢一脸的怨念。
“行了行了，把姬清雪先抱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出来乘乘凉？”
苏白朝着她说道，何慕鸢愣了一下子，然后就抱着姬清雪乖乖去了。
苏白则是在院子里面，坐在椅子上，看着树叶的叶子落下，一副心态老了，安然沉静的样子。
其实只是太闲了。
孤隐山，他呆了二十年，每一个角落都再熟悉不过了，整日呆在山上，总归是无聊的，苏白想着，等什么时候自己突破了渡劫十重，就和琉璃下山，然后好好游山玩水一段时间。
然后再和苏酥一起去。
……至于为什么不一起？
苏白不是傻子，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是苏酥，还是琉璃，其实都需要一些缓冲，接收的空间，所以啊，到时候还是二人世界，会更好一点。
其实苏白也有一点点小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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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鸢把姬清雪丢进木桶里，然后稍微清洗了一下身子，姬清雪还迷迷糊糊的，好像还嘟囔了一句，“师尊，不要……”
脸颊还是红扑扑的。
何慕鸢一个爆栗敲在姬清雪的额头，“你不要个头，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何慕鸢指的便宜，是苏白对姬清雪的温柔。
过去的苏白可能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在何慕鸢认识苏白的时候，苏白可一点都不温柔。
那时候的苏白……万念俱灰，作茧自缚，破罐子破摔，收个徒弟，是因为想要那个徒弟继承下孤隐山，孤隐山是他所认定的家，不希望家里在他离开后，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瑾婳说的有一点没错，沐栀的离开，其实对于苏白来说，并无影响。
因为当日沐栀离开后，是苏白亲自前往去赔罪的，当日的宗门大会上，剑七还亲自出面了，询问苏白，接下来想去哪个山门修炼，只要他愿意去，他就是那个山门辈分最高的大师兄。
但是苏白不愿，他要死守孤隐山，不愿意退让，最后才有了那一战。
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受伤了，修为再无法寸进，昔日那些师弟师妹，也有念及旧情，想来看看苏白的，也都一律被赶了出去。
直到何慕鸢来到了他的身边。
何慕鸢是黏人精，即便被苏白冷脸以待，仍旧乖巧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同时她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也被苏白所察觉，她从苏白那，获得了她缺失的东西，而她，也使得苏白再一次的走了出来。
所以苏白对于姬清雪的温柔啊^
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