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原因
“今天魔帝带着人，想来杀了剑七，看来是失败了，果然是蠢货。”苏白轻描淡写的说着。
“沐栀和我交手了，她赢了，但是她也输了，被关起来，等着七天后，在剑宗所有人面前处决。”苏白的声音平静的，好像在讲述着完全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苏酥点了一下头。
“嗯，大概就这些，没什么事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苏白就这么说着，苏酥的眸子望着他的脸，过了一小会儿，本来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开口，欲言又止的表情被苏白看在眼里。
“苏酥想说什么？”苏白问道。
“师尊接下来……会怎么做？”
“七天之后，剑宗盛会，到时候……我会亲手杀了沐栀也说不定。”
“……师尊。”苏酥愣愣的看着苏白。
苏白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
“师尊……真的这么想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酥也不知道，但是……师尊，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管是师尊做什么样的决定，我，还有慕鸢，清雪，我们都会乖乖的听从师尊的意见。”
“师尊……再好好想一想吧。”苏酥的眸子藏着几分担忧。
“为什么？”苏白不明白。
“因为师尊的表情啊……”苏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苏白也不明白。
“反正……师尊，不管做什么决定，苏酥都听你的，师尊……不要让自己难过和遗憾呀。”苏酥小声的说着。
苏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何慕鸢做的几个家常菜，苏白吃过了午饭，看着满院子的雪花，何慕鸢在准备和姬清雪堆雪人，苏白也没督促她们练剑，就放任她们玩好了。
落雪天可不常见。
苏白走出了院子门，走下下孤隐山的台阶，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想到处看看走走，走下了孤隐山，一只白鸟朝着他飞来。
然后落在了他的肩膀。
苏白愣了一下，那只白鸟的脚掌下，有一小卷纸条。
苏白看了一眼纸条，愣神了几秒钟，随即随手将纸条撕碎。
………………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何慕鸢已经堆起了一个大大的雪人，苏酥很乖的坐在边上看着雪人，小手有些红，可是唇角却勾着，简单明亮的眸子闪烁。
“师尊……一起来玩嘛。”何慕鸢回转过头，朝着苏白喊道，苏白摆了摆手，表示算了，想了想，说道，“晚饭不用做的我的了，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今晚回来。”
“师尊去哪？”
，每当听到苏白要远行的时候，何慕鸢总会舍不得和担忧。
“去散散心，外面看看，别担心，走了啊，你们晚上早点睡。”
于是苏白走出了山门，御剑下山。
他来到了剑宗山下，接着又御剑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座繁华城池，停下来，先是自己探查了一遍，确认了没有跟踪自己的人，于是走进了一家……青楼。
其实青楼这个说法，或许不太文雅，这座楼的名字叫月笙楼，里面女子大多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也有卖身的，且里面女子姿色皆为上乘，所以消费会高些，一般是些文人雅士爱去的地方。
苏白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文人雅士，他一走进去，里面倒是很热闹，台上的漂亮姑娘们在弹奏演唱着小曲，只是这首歌的旋律有些熟悉，让苏白愣了一下子。
“回头望 伴你走 从来未曾幸福过”
“恨太多 没结果 往事重提是折磨”
“下半生 陪住你 怀疑快乐也不多”
“被我伤 让你痛 好心一早放开我”
“……”
一瞬之间苏白便把视线，挪到了台上，台上在唱歌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裙，裙子尤其的华丽，面容尤其精致，眉眼容貌，都和瑾婳尤其相似。
苏白在一处位置落座，要了一杯酒水。
他安静的把那首歌听完了，听见台上的姑娘在说着，今日是第一次来月笙楼，寻一年轻公子共度良宵，价高者……可见其心诚。
苏白嗤笑了一声。
耳边陆陆续续的响起狂热的叫价声，苏白顾自饮酒，坐在角落里，仿佛与这个热闹的世界相隔开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坐到来他桌前，“公子，一人饮酒，是否寂寞了些？”
苏白抬头，微微皱眉，面前的女子生的倒是尤其妩媚好看，但并无修为。
“有事？”
“见公子一个人坐在这，好生孤单，所以想来陪陪公子。”
“我没银子。”苏白回答的直接了当。
“没银子……又有什么所谓，小女与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身上定有很多故事，不如今晚来我房间，我们慢慢叙一叙？”
“不必了。”苏白摇了摇头。
女子也只好退去，只是眸子里稍微有些不舍。
原来这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好处，苏白暗自摇了摇头。
对台上那位女子的叫价，已经喊到了五百两黄金，就这时候，苏白轻轻的喊了一声，“过来陪我喝一杯。”
他是对台上的瑾婳喊的。
那就是瑾婳。
“公子叫价多少？”
“我没银子，她不来的话，有人会死，不是吗？”
满座寂静了一瞬。
苏白笑了笑，看着瑾婳走下台，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来我房间说。”瑾婳压低了声线。
”你那么确信，我会帮你吗？”苏白给她倒了一杯酒。
“沐栀……怎么会输给你，我想不明白。”
“她赢了。”
“但是她又一次自作主张，为我挡了天劫。”苏白喝了一口酒，看着面前女人精致的面容，淡淡的接着说道，“可我从来没让她挡过。”
“不过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瑾婳看着他的脸，淡淡的说道。
“不太想。”
苏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勾起瑾婳的下巴。
“要不你现在笑一个，然后求我？”
“你的手再停五秒，我会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里。”瑾婳的声音冷冽。
苏白的指尖可没就这么放下，反而顾自的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我死了？”苏白歪了歪头。
瑾婳伸出一只手，好像是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指拿开了，实际上掰断了他的指骨。
苏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沐栀喜欢错了人，是她蠢。”
“即使你不救，我也会救。滚吧。”瑾婳站起身，似乎不想再与苏白多言。
“剑宗剑七剑六剑九，东域三大宗门的宗主，或许很乐意看到魔帝来自投罗网，你什么都救不了，只是来送死而已。”
“你就可以吗？”瑾婳冷声问道。
“或许可以吧……可你知道，我要是救她，我要放弃什么吗？”
“我的徒弟，我的孤隐山，我的妻子，全都会因为我的背叛而难过，我的妻子洛琉璃，那么爱我，她最大的愿望，是盼着我有一天踏上月轮山的山门，正式的娶她为妻。”
“我的徒弟苏酥，她也是我喜欢的人啊……她想呆在我的身边，就只是这样，她就会觉得很幸福，傻傻的，那么可爱。”
“我的徒弟何慕鸢，虽然表面上看那么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可她也会害怕寂寞啊，那么粘人，像是只猫儿一样。”
“我可以救沐栀，可我救了沐栀，我就要辜负那么多人。”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不是你，所以我没法换位思考……但是，有一些东西，你必须要知道。”
“我不想沐栀做了那么多，最后在你眼中，全都是自作多情。”
瑾婳站起身，转过头，“跟我来。”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跟你走？”苏白在她身后，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只保证听完，我不保证我会救，我也不需要你的期望。”
“这样也够了。”
于是瑾婳带着苏白，走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点着烛火，瑾婳的面容也恢复了，尤其精致好看的脸蛋，让苏白都恍惚了一瞬。
“沐栀是我的亲妹妹，二十几年前，魔族发生变故，我与沐栀被分开，流落在外。”
“后来沐栀……被剑七找到，带入了剑宗，丢给了孤隐山那一代的掌门人抚养。”
“所以，剑七从一开始就知道，沐栀是魔族，他的目的是等到沐栀长大，到时直接摘取沐栀身上已经成熟的魔血为己用。”
“魔帝一族的血脉……与人第一次**，对方也会拥有魔帝源血的能力，但也只有第一次的时候，能够赋予完整的源血。”
“而她的元阴，因为你已经不在了……也就是那时候，属于她的魔血已经觉醒，我也成功的和她建立起了魔血之间的心灵联系。”
“所以她必须离开孤隐山，如果她不离开，她的魔血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到时候……在东域，人人得而诛之。”
“而她知道……你喜欢她的啊。所以即便她成为了魔族，但你还是会想跟在她身边，守在她身前的吧。”
“可魔族是被天道遗弃的种族。”
“其实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她身上的源血来自于远古那位魔帝，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十几年，她的意识会与那位魔帝融合，融合以后的沐栀，是否还是沐栀……没人知道。”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逆转。”
“对沐栀而言，她……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了。”
“所以她选择了不辞而别。”
“来到了我北域魔族。”
瑾婳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落到了苏白的耳朵里。
苏白只是沉默着，并未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