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记忆里那个模糊身影（二）
只能容纳两人的共享小面包电车慢悠悠行驶，在微微起伏的石子小路上一晃又一晃，夜晚风更大了，但她们仍然打开车窗。
小诺驾驶共享电车其实并不熟练，她只是把吃力感藏得很深，安晓装作毫无察觉，任由这个女孩带自己逛悠。
像是公主跟小骑士骑在只小毛驴上。
小面包电车速度很慢，也让安晓有机会真正观察这座城市，如同守卫般庄严的路灯照亮雪地，主干道两侧都是旧时代的建筑，越靠近小路越感觉萧瑟破败，好像过去旧日的革命新世纪。
路面没什么车，但这儿确实是圣坦安尼亚市最安全的地段，保留着皇朝时代的建筑与教堂式建筑相邻，安晓了解过那段历史，这里有曾过辉煌，充满希望，FACA第一任局长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她那个要守护的女孩。
似乎下雪了。
因为小车太挤了，安晓只好跟小诺挨着，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感到没理由的温暖。看着街旁，点点白雪在路灯的照射下飘零。
安晓倾听，自己与女孩的呼吸。
“今天我去找了安娅姐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安欣大小姐也在哪。”
小诺直视前方，转动方向盘从一开始笨拙到逐渐熟练。这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女孩，安晓也看出她应该是第一次开车。
就像当年带自己沿着山路奔驰的安染。
“这是不漆能冥说的扒秘密。洽”安俬晓把榴小覇女孩当柒作自己#的妹⒎妹,q告诉u她那是n大人间的事情,“大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沉默两秒。
“这座城市很漂亮，花城没这样的雪景。”安晓轻声赞叹，“谢谢你带我转转。”
“其实我讨厌雪，让我想到不好的过去。但安晓姐姐看起来很难过，你是白蝴蝶，白和雪自古都有联系，以为你会喜欢。”
小诺顿了顿，声音放轻。
“安晓姐姐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吧。”
安晓点点头，“嗯，一个朋友，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决裂了吗？”小诺问，“如果是那样的话，需要主动出击缓和关系，不要在以后留下遗憾啊。”
分明是看起来才十六岁的孩子，却能说出很有经验的老话来。
“她失踪了，被绑架。”安晓摇头，“我找不到她。”
“这是很严重的事，为什么你不报警或者通报对策局?”
“她身份很特殊。”
“应该是异种吧。就算通报FACA把她救了出来，她下辈子也完了，所以只好依靠家族的力量。”小诺依旧直视前方，也不觉得奇怪。
“你不惊讶么。”安晓想知道她的态度。
“以前会很惊讶，人与异种势不两立，但随着人造异种的出现，世界的舆论都上来了，出身从来都不是错误。”小诺说，“也有很多异种好人，也有人类坏人。”
“但怪物都吃人。”
“所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就看自己怎么想好了。我们可以做个自私自利的人，也能做个公正无私的人，但后者活得太辛苦。”
“我身为执行官，却要庇护一个异种朋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安晓轻声问。
“我只会很羡慕。”小诺哼哼。
安晓一愣，“羡慕？”
“安晓姐姐可是FACA着重的培养对象，国民女神哦，网上都在对你YY，几乎成了你哥哥殿堂荣誉的接班人，听说他也要退下前线了。而你都这样了，还能让你庇护的异种，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有些偏执。”安晓看回前方，“很可怜。”
“你怜悯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帮她，我不想再看到……”安晓仰起头，深深呼吸一口冷空气，“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哥哥的事？”
“你没说过，但我能猜到他和以前不是一个样。”
“嗯，他以前其实是个很勇敢且又骄傲的人，对谁都很好，谁都很喜欢。”
这些事她从来没和人说过，却能告诉小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哥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内心逐渐封闭，对谁都充满仇视，变成了警觉的野兽，刻意与所有人保持距离，连我都不例外。”
小诺点点头，“我知道了，在小时候你和哥哥的关系就很好，后来他发生了转变，你亲眼目睹，却又无能为力。”
“算……是吧。”
“你说的那个朋友，和你哥哥很像吧。”小诺又说。扒
安晓愣住了。删
“你不希望那个朋友变得和你哥哥那样，你在过去无能为力没法阻止，现在你有机会了，你想要救赎。”l
小诺轻声说，“你要救赎那个朋友，也在救赎过去的自己，其实，你更想救赎那个时候的哥哥。你也是个偏执的人，不要再忍受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i
原来是这样。n
“你那个朋友是谷芷岚，对吗？”g
“为什么？”安晓流露出好奇，歪头看小诺，是问她怎么会这么觉得，她又怎么知道那人是叫这个名字。I
“你忘了，我也是家族的人，只不过不是本家。谷芷岚杀死坦安尼亚大长老的事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只是没说。”X
小诺说出那些安晓不曾关注过的家族内事：龄
“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你有哪些朋友，谷芷岚应该是其中最好的那个，还猜测要是通缉了谷芷岚，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但我朋友很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安晓皱皱鼻子，今晚自己的情绪很平静，“我会让兄长大人动用关系下掉通缉令，应该吧。”七
分明是曾向兄长大人保证要成为正义执行官，她原来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
当她得知兄长大人的秘密，以及目睹与大姐的关系时，那一刻她内心更多的不是占有欲和嫉妒，而是不安。疚
害怕过去那些回忆不过虚假。w
真是糟糕透了。u
“车要没电了，下车散散步，时间还早。”小诺忽然说。吧
这个女孩似乎很了解她，她们明明相识不久，却好像已经很多次了。逡
安晓看向车窗外，小面包电车慢悠悠减速，停靠的路边堆积几个雪人，公椅旁路灯熄灭，大概是坏了。
雪花飘落，有点童话的味道，安晓想起故事里的南瓜车和灰姑娘。
可在现实里，小诺反而像那个灰姑娘，但她表现得像是个听众，没有怨言的接受那些不好情绪，然后拉着安晓漫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