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88章 今夜一如既往
菲夜嵐今年剛讀大一。
作為從孤兒院走出的孩子，在受到無數人的資助與鼓舞后，曾經自認沒什麼讀書天賦的菲夜嵐還是拼盡全力考了個普普通通的大學。
而就像蘇天晴在轉生成金毛狐娘時所知曉的那樣，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獸人的生活軌跡都是非常相似的：
童年被孩子們孤立，興高采烈地拿著新玩具出門時，往往會因為被孤立而找不到玩伴，漸漸地便會失去這份樂趣。
再稍微長大些，在學校里也會被同學們投以異樣的目光，儘管學校要求所有人對獸人學生一視同仁，但也無法阻止霸凌事件的發生。
好在絕大多數獸人的身體素質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在對抗霸凌事件時也比尋常學生要優秀許多。
可也正因如此，獸人們往往會被霸凌者扣上“暴力狂”的帽子，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這讓許多獸人孩子養成了糟糕的性格。
而菲夜嵐的往日生活也跟蘇天晴的印象大差不差，唯獨是把家庭換成了孤兒院，把父母換成了孤兒院里的職工。
“今天玩得還開心嗎？明天記得要到老地方見面喲~”
金毛狐娘挽著身邊貓娘的臂彎，愉快地朝這邊招手道別。
菲夜嵐怔怔地招了招手，目送著二人消失在傳送魔法的漣漪中。
“……那咱們兩個怎麼說？找個地方繼續喝酒？”
臉頰微紅的夏桃桃湊到菲夜嵐身邊，用手肘戳戳灰狼少女的肩膀，朝她展示了一下手裡那瓶還沒喝完的香檳酒。
這瓶香檳從豪劫結束后就被兔娘打開了，一直喝到現在都沒喝完。
灰狼平靜地看了一眼身邊這一反社恐姿態的喝酒壯膽兔，嘆了口氣，從她手裡接過一隻用魔力聚集成的杯子。
……
兔狼二人坐在沙灘邊，一邊小口喝著那瓶氣泡都快被放光了的低度香檳，一邊望著拍打沙灘的海浪夜色發獃。
菲夜嵐想起了剛才夏桃桃告訴自己的那一系列身世分析：
“曾經的你生活在港城，與你的父母或是監護人待在一起，居住於著名的無法地帶九龍城寨。”
“而在發生了怪人襲擊事件后，你被送到了山城長大，接著就是你所知曉的事情了。”
“雖然你對小時候的記憶非常淡薄，但如果結合你經常做的那個怪夢，也可以印證這一點。”
“而為了讓你在長大后回到港城，稻荷她特地授意了英雄協會高層，取消了基建部對安置房的拆遷計劃。”
但菲夜嵐對怪人襲擊事件實在是沒有任何印象。
自己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記事前發生的事情，對魔法少女稻荷也只有最基礎的印象，完全沒有跟她見過面的記憶。
這讓兔兔她所說的一切都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然而是蘇天晴的話卻讓菲夜嵐如夢初醒：
“有些時候記憶是不可信的，狗狗。”
“創傷后應激綜合征，它會導致狗狗你對那段模糊記憶有著非常深刻的印象，但你的潛意識裡在迴避那段記憶。”
“所以你才會把它認為是一個怪夢，實際上根據檔案里所記載的內容來分析，你其實有親身經歷過九龍城寨怪人襲擊事件。”
怪夢……
想到那個一直逃跑直到筋疲力盡的怪夢，再聯繫上怪人襲擊事件，菲夜嵐好像明白了什麼。
“……兔兔。”
灰狼呢喃說道，
“如果我曾經經歷過怪人襲擊事件，那你說，我的父母和監護人是不是死在那次襲擊之中了？”
“……你想聽實話嗎。”
夏桃桃放下手裡的酒杯，轉頭看向灰狼少女，眼神認真。
短暫的沉默后，菲夜嵐點了點頭。
“嗯。”
“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死在了十幾年前那場襲擊里，說不定還是為了保護你……”
夏桃桃沒有繼續說下去，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菲夜嵐仰頭喝了一口那杯低度香檳。
與其說是香檳酒，倒不如說是稍微發酵一點的白葡萄汁，甜味與酒味五五開，甚至葡萄的甜味還要更加醇厚。
但酒精的氣味仍是嗆得她咳嗽了幾聲，眼眶有些濕潤。
“咳！……咳咳咳……”
“……酒真難喝啊，嗆死我了。”
夏桃桃看在眼裡，什麼都沒多說，默默地從挎包里摸出一包紙巾，遞給菲夜嵐。
“需要紙巾么。”
“謝謝。”
“說什麼謝謝，咱們不是同伴嗎。”
兔娘咧嘴一笑，微紅的臉上滿是真誠的笑容。
菲夜嵐心情稍有些波瀾，有種被心月狐三人給接納了的感覺。
“他們真偉大啊。”
良久后，灰狼少女輕聲說道，
“我以前覺得，我就是個廢物。”
“幹什麼都不行，讀書成績也很差，打零工也笨手笨腳，跟你們一起的時候也經常出岔子，甚至還因為魔力缺乏……”
“哎呀，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吧。”
夏桃桃愣了一瞬，苦笑著撓撓兔耳朵，臉頰通紅。
“當時我只是想儘快制服暴走狀態的你，所以就稍微下了點重手……”
“我不太在意的啦。”
“但狗狗你可不是什麼一無是處哦，你在魔法少女方面的天賦還蠻優秀的。”
“……”
菲夜嵐很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是狼！！”這種吐槽，但放在這裡好像很敗氣氛，也就只是齜牙表示抗議而已。
“你剛才有聽狐狐她說的那些事情嗎，你在稻荷的計劃中可是相當重要的一環呢。”
“嗯？我嗎？”
菲夜嵐做出表情包里的動作，瞪大眼睛，滿臉都寫著問號。
“是啊，你還記得你初次變身的時候嗎，那時候是怎樣的？”
“嗯……我打零工下班的時候去買了一份宵夜，然後就在路邊撿到了一枚守護之星，把玩了一下就稀里糊塗的變身了。”
“你瞧，其他人想變身都沒辦法呢，你拿到無主的守護之星玩了一會兒就能變身，這不就能說明你的天賦嗎。”
夏桃桃咧嘴一笑，豎起大拇指。
二人望著逐漸漲潮的海浪，看著那飄搖的浪花白沫與照亮海面的月光，各自喝了一口杯里的香檳。
“……這酒的氣泡都放光啦，好沒勁。”
“是啊，咱們去買點可樂吧。”
“冰可樂嗎？我要可口可樂！”
“百事可樂不好嗎？”
“那個跟泔水有什麼區別？！”
一兔一狼歡笑著走向不遠處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月光落在沉沉睡去的港城天空，彷彿照亮了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今夜一如既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