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83章 乖
她走到沐雲面前，伸出那隻纖纖玉手，像長輩愛撫晚輩一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
“乖。”
一個字，卻比千刀萬剮還要傷人。
“不過，剛才的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楚。”她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不容置疑的表情，“再叫一次，大聲點，清楚點。要帶著感情，知道嗎？”
沐雲的身體，再次僵住。
還要來？
他猛地抬起頭，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
蘇青的笑容依舊甜美，眼神卻冰冷如刀：“叫。”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息。
最終，沐”雲還是敗下陣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認命了一般，用一種比哭還難聽的、沙啞的、充滿了屈辱的腔調，清晰地喊了出來。
“……媽媽。”
“哎，好大兒，真乖。”蘇青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心情顯得無比愉悅。
這個全新的遊戲，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她欣賞著沐雲那張漲成了豬肝色、羞憤欲死的臉，心中突然又冒出了一個更加惡劣、更加有趣的念頭。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沐雲那副虛弱的模樣，然後用一種恍然大悟的、充滿“關切”的語氣說道：
“哎呀，看你這副樣子，剛剛才受了那麼重的傷，雖然吃了丹藥，但肯定還是很虛弱吧？”
沐雲心中警鈴大作，他不知道這個女魔頭又在醞釀什麼新的陰謀，只能沉默不語。
蘇青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既然你都叫我‘媽媽’了，那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好好地照顧你這個‘好大兒’。孩子身體虛弱，光吃丹藥怎麼行呢？肯定要補充點……更有營養的東西才對。”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步逼近沐雲，臉上那狡黠的笑容，看得沐雲心裡直發毛。
“你……你想幹什麼？”沐雲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別怕呀，我的好大兒。”蘇青的聲音愈發輕柔，如同魔鬼的囈語，“媽媽只是想……給你喂點奶喝呀。”
轟——！！！
這句話，就如同億萬道天雷，同時在沐雲的腦海中炸開！
喂……餵奶？！
沐雲徹底懵了。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處理眼前這荒誕到極致的狀況。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在這一刻，被這個女魔頭徹徹底底地、毫不留情地轟擊成了齏粉！
“你……你……你瘋了！”他指著蘇青，結結巴巴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沒瘋呀。”蘇青一臉無辜地眨了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孩子餓了，媽媽餵奶，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說著，她竟然真的……動手了！
在沐雲那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蘇青伸出那雙白皙纖長的玉手，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自己那淡粉色長裙領口處的一顆盤扣。
那顆由珍珠打磨而成的盤扣被解開，露出了少女一小片白皙如雪、精緻如玉的鎖骨。
然後，是第二顆……
第三顆……
她的動作很慢，很優雅，帶著一種致命的、讓人心驚肉跳的誘惑力。
沐雲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呼吸在這一刻都徹底屏住了。
他雖然仇恨蘇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但他也無法否認，眼前這個女魔頭，擁有著一張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瘋狂的絕色容顏，和一具尚未完全長開卻已初具規模的、足以顛倒眾生的完美身段。
他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血氣方剛的少年。在此之前，他一心修鍊，之後又遭遇大變，心如死灰，從未對男女之事有過任何的遐想。可以說，他就是一張白紙，一個徹頭徹尾的雛兒。
而現在，一個如此絕色的少女，就在他面前，做出了如此……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
這對他那貧瘠的認知所造成的衝擊，是毀滅性的！
當蘇青解開第三顆盤扣，微微拉開衣襟，那一抹驚心動魄的、宛如上等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雪白弧光，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闖入了他的視野之中。
“嗡——！”
沐雲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地湧向了他的頭頂！
轟的一下，他整張臉，連同脖子和耳朵，都瞬間變得滾燙，紅得如同燒熟的烙鐵！
他那顆因為仇恨而冰封的心臟，在這一刻，不爭氣地“怦怦怦”狂跳起來，彷彿要從胸腔里直接蹦出來一樣！
他忘了仇恨，忘了屈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的腦海里，只剩下那驚鴻一瞥的、讓他頭暈目眩的雪白。
“來呀，我的好大兒。”蘇青看著他那副魂不守舍的呆傻模樣，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副“慈母”般的、溫柔的笑容，“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喝呀，涼了可就不好喝了哦。”
她的聲音，如同帶著魔力的鉤子，將沐雲那神遊天外的魂魄，又給硬生生拽了回來。
“啊！”
沐雲如夢初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尖叫了一聲！
他看到了蘇青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濃濃的戲謔與玩味。
他瞬間明白了！
她根本不是真的要……她只是在玩！在逗弄他！在用一種他從未想象過的方式，來羞辱他！
羞恥！
憤怒！
驚慌！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莫名的慌亂！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徹底衝垮了他那用仇恨築起的脆弱堤壩。
他那張早已被怒火和羞恥燒得通紅的臉，此刻已經無法做出任何錶情。
“你……你這個妖女！瘋子！”
他語無倫次地尖叫著，所有的冷靜，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全都餵了狗！
他甚至連多看蘇青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手腳並用地，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彷彿在躲避什麼絕世凶獸一般。
“砰！”
他慌不擇路，一屁股撞在了身後的假山上，發出一聲悶響。
但他也顧不上疼痛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用盡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那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他那幾乎是同手同腳、屁滾尿流逃走的背影，蘇青再也忍不住了，她扶著一旁的柳樹，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飆了出來。
“不……不行了……哈哈……笑死我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沐雲如此失態的模樣。
之前，無論她怎麼威逼，怎麼羞辱，他雖然屈服，但那雙眼睛里，始終藏著一抹不屈的、冰冷的恨意。
可就在剛才，他那雙眼睛里，只有驚慌、羞恥和純粹的……不知所措。
一個雛兒的反應，實在是太純粹，太有趣了！
這可比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死人臉，要好玩一萬倍！
“原來……這才是你的弱點嗎？我的好大兒……”蘇青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慢條斯理地重新系好了自己的盤扣，那雙狡黠的鳳眸中，閃爍著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的、興奮的光芒。
她找到了一個全新的、更有趣的、能讓他徹底破防的遊戲。
……
另一邊，沐雲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直到確認身後再也看不到蘇青的身影，他才扶著一根柱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的心臟，依舊在瘋狂地跳動著，臉上的滾燙也遲遲沒有褪去。
腦海中，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還在不受控制地反覆回放。
“妖女！簡直是妖女！”他在心中瘋狂地咆哮著，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小子，你……”識海中，宋老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罕見的、哭笑不得的意味，“你這定力……也太差了點吧？”
“我……”沐雲又羞又怒，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哼！此女，恐怖如斯！”宋老的聲音重新變得凝重，“她已經不滿足於從身體上折磨你，而是開始從心境上，來動搖你的道心！小子，你給老夫記住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皮囊而已，皆為虛妄！你若是連這點誘惑都抵擋不住，還談何復仇，談何踏上武道巔峰！”
“是……宋老，我記住了。”沐雲羞愧地應道。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強行將腦海中那些不該有的畫面給驅散出去，用仇恨，重新將自己的內心武裝起來。
但不知為何，這一次，當他再想起蘇青那張臉時，除了刻骨的恨意之外，似乎……還多了一絲極其複雜、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的感覺。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成為了蘇青接下來好幾天里最大的樂子源泉。每當她獨處時，一想起沐雲那副驚慌失措、羞憤欲死的模樣，就忍不住勾起唇角，發出銀鈴般的輕笑。
她發現，比起看他那副如喪考妣、死氣沉沉的隱忍模樣，她似乎更喜歡看他因為自己而情緒失控、方寸大亂的樣子。那種感覺，就像是撥弄一件精緻的樂器，之前的手段，只能讓它發出沉悶的、壓抑的低音，而那一次的“餵奶”玩笑，卻精準地找到了它最敏感、最脆弱的琴弦，奏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而又混亂的華彩樂章。
這讓她食髓知味，甚至有些上癮。
不過，她倒也沒有急著再去找沐雲的麻煩。上好的玩具，要懂得“保養”，玩得太狠，若是真的把他給玩壞了，那可就沒意思了。她需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自己慢慢“修復”，等他那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下來，再給他來一次意想不到的“驚喜”。
而對於沐雲來說，這幾天的風平浪靜，簡直如同地獄酷刑后的短暫喘息，彌足珍貴。
自那日落荒而逃后，他一連好幾天都處於一種草木皆兵的驚懼狀態。白天幹活時，他總是下意識地避開所有可能遇到蘇青的路線。晚上修鍊時，腦海中也總會不受控制地閃現出那荒唐而又刺激的一幕，讓他心浮氣躁，難以入定。
宋老對此也是恨鐵不成鋼，接連訓斥了他好幾次，才讓他勉強將那份足以動搖道心的綺念與羞憤，重新壓制下去，轉化為更加冰冷、也更加內斂的恨意。
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力量。
只有擁有了絕對的力量，他才能將這個女魔頭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連本帶利地全部奉還！
在這種瘋狂的執念驅動下，他的修鍊愈發刻苦，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那道被九轉金丹藥力沖開一絲裂縫的“噬靈封印”，在他日以繼夜地用混沌之氣衝擊下，那絲裂縫竟隱隱有了擴大的趨勢。雖然依舊微弱，但這足以讓他恢復一絲微不足道的靈力，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這一日，他被管事分配了一個新的任務——去修剪青鸞閣前庭花園裡的“紫電龍血花”。
這是一種極其嬌貴的花卉，枝葉間會時不時地迸發出一絲絲微弱的紫色電弧，雖然威力不大，但對沒有靈力護體的凡人來說，依舊十分危險。之前的僕人就因為不小心被電弧擊中，當場麻痹摔倒，磕破了頭。
管事們知道沐雲是“小姐的寵物”，不敢讓他出事，但又見他最近老實本分，任勞任怨，便想用這種有一定危險性卻又不致命的活計來試探他。
沐雲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思，他一言不發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對他而言，這反倒是一件好事。那紫電龍血花逸散出的微弱雷電之力，對他修鍊的《九轉混沌訣》來說，簡直就是大補之物。
他來到花園，拿起特製的玉剪，開始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他刻意放緩了動作，一邊工作，一邊悄悄運轉功法，將那些逸散在空氣中的、常人避之不及的微弱電弧，一絲絲地吸入體內，用混沌之氣將其煉化，再用這股帶著雷電之力的混沌之氣，去淬鍊自己的肉身，衝擊那該死的封印。
整個過程，他都做得極為隱蔽，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在烈日下埋頭苦幹、動作有些笨拙的卑微花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沐雲沉浸在這種實力緩慢增長的微妙快感中，幾乎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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