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9.理智，那是什麼？
楚寧答應得如此絲滑爽快，讓寧鳶有一種很爽又不爽的詭異心理。
爽的是什麼，不用多說。
那麼，讓她不爽的是什麼……
大概是，自己總覺得，楚寧的這個答案，應該在自己對她嚴刑拷打之後，她迫不得已地說出來，這才對勁。
“楚小姐，我請你嚴肅思考，反覆斟酌之後，再回答我。我不喜歡被人糊弄，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寧鳶鬆開了楚寧的下巴。
楚寧輕輕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趁著寧鳶轉身去倒水的時候，對著寧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個混蛋啊！
自己不答應她，她要死要活的。
自己答應她了，她又疑神疑鬼。
果然，寧鳶還是那個寧鳶，疑心病是治不好的了！
寧鳶接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又順手將杯子遞給楚寧:“你對我投懷送抱之前，應該是想要喝水的吧？”
楚寧：“……什麼投懷送抱，我有這麼渴嗎？”
話雖如此說，她還是沒有拒絕那杯水。
多喝點涼水，能讓人平復心情！
寧鳶：“不管怎麼樣，今天算是我們正式做情侶的第一天吧。”
楚寧：“對。”
寧鳶笑了笑，道：“我剛剛才對你說過，我希望你嚴肅思考，反覆斟酌之後，再回答我。楚小姐，在我失憶之前，你都一直是這樣敷衍我的嗎？”
楚寧深呼吸一口氣。
緊了，拳頭捏緊了。
她從寧鳶的言語間，聽到了很明顯的戲謔。
但其實，在過去的那幾個月里，寧鳶跟別人說話，也總是這樣可惡的語氣，只單獨對自己不同罷了。
現在，寧鳶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也就相當於摘下了對自己的一層濾鏡。
儘管她對自己還是不一般，但終究是少了點味道了。
非要尋思一下是少了什麼味道，那大概就是……卑微？
對，就是卑微。
自己最初見到的寧鳶，是卑微的，是兩眼無光，死氣沉沉的。
到後來，她的眼睛逐漸有光，想要的也越來越多，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再然後，是她發現了系統，知道了任務的存在，知道了自己為她以命換命，知道了她們終將生離死別的命運，那種卑微的、死氣沉沉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回到現在。
楚寧只能感嘆，人這種存在，真的很奇怪。
一無所知，不開心。
一知半解，超開心。
知道得越來越多，就又會逐漸變得壓抑，不開心。
寧鳶現在就處於第二個階段，對她們之間的故事，一知半解。
她似乎也享受這個階段，所以，她沒有在發現失憶的第一時間，就去尋找丟失的記憶。
她一直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觀察著周圍的人，著重觀察自己——這個被她認為是戀人的存在。
這樣的她，看起來很輕鬆，一定是最幸福的吧。
想到這裡的楚寧，捏緊的拳頭又鬆開了。
“寧鳶，你又搞錯了一些事情。”楚寧平靜地說道：“我對你不是敷衍，而是有求必應。”
“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能夠為你做的，我都會答應。”
“我們之間雖然沒有正式確立過關係，但我對你……”
說到這裡，楚寧頓了頓。
她嘴角微微上揚。
“這句話，我就說過很多遍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之一。”
寧鳶怔怔地看著她。
這句話，確實很耳熟。
自己應該是真的聽過很多遍。
這是真的，它怎麼能是真的？！
這是真的，那什麼是假的？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唔。”
又來了，那種熟悉的、頭痛欲裂的感覺，又來了！
一旦陷入回憶，試圖挖掘她和楚寧之間的過往，頭就會很痛。
她只能強迫自己立刻停下。
“阿鳶，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差，要去看醫生！”
楚寧看出了她的情況不對勁，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做出了反應，她立刻來到了寧鳶身邊，扶住了寧鳶搖搖晃晃的身軀。
寧鳶感受著她的體溫，以及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原本只是有些燥熱的她，現在覺得，自己像是沙漠里迷失的旅人，饑渴得快要死掉了。
她的理智告訴她，她要忍耐，在發現更多細節之前，要忍耐……
她和楚寧之間，絕不僅僅只有這種事情可做。
但是，她的身體卻比思維更快一步。
刺啦——
是布料被暴力撕裂的聲音。
空調的熱風吹得人暈頭轉向，甜膩的香薰令人意亂情迷。
理智什麼的，去他媽的吧。
……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之後。
……
“抱歉，楚小姐。”
這一次，輪到寧鳶來道歉了。
“我們是第一天正式談戀愛，這種事情，應該避免的。”
楚寧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那下次一定要避免，我們應該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寧鳶：“對。”
她從床邊撿起了一條裙子，正要遞給楚寧，才發現它已經不能穿了。
她尷尬地輕咳了兩聲。
“我去給你準備一套新的，你在這裡等我。對了，我會去買點早餐，你想吃什麼？”寧鳶問道。
“我想吃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啊，以前我的早餐都是你準備的嘛。”楚寧仍是微笑臉。
“好。”
寧鳶也覺得，自己問這種問題，有點過分了。
顯得很不體貼啊。
那麼，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給楚寧準備早餐吧。
臨出門之前，寧鳶又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深深地看了楚寧一眼。
“你會在這裡等我的，對吧。”
楚寧好奇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問？”
“我總覺得，你不會等我。”
寧鳶輕吐了一口氣，使勁晃了晃腦袋，打消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算了，當我沒說吧。我很快就回來，你不會等太久。”
“好的。”
楚寧向她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
等寧鳶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楚寧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擺出了一副死鹹魚的表情來。
她可真是造孽啊！
新的環境，全新的設備，再加上略微失憶的寧鳶……
這簡直是要人命的組合。
“啊~！”楚寧捂臉，在床上滾動：“不行啦，這個戀愛模式，我屬實是吃不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