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 Chapter 14

This post is one of the first 20 oldest posts in its category and is free to translate.
Balance: 0 coin

Click Please login to purchase points


第14章 榻前论经结同门

刘方扶着皇甫规躺回榻上之后,皇甫规泛起一阵有节奏的轻咳。

忽听得靴声整齐如战鼓,候在门外的皇甫子弟鱼贯而入。

前后步距一致,尊卑有序,皆龙行虎步。

为首者腰背微佝却自有山岳之威,正是退职雁门太守皇甫节,也是皇甫嵩的父亲。

次者,便是皇甫嵩。

后续,有与皇甫嵩同辈的兄弟,也有以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为首,皇甫郦等尚且年幼的稚子。

众人挺胸昂首,无一丝杂声,尽显将门风范。

待诸多大小身影落定,面朝手持衣带诏立于塌前的刘方,同时伏地行礼。

刘方纵然两世为人,八十载阅历,也控制不住此刻激荡的心神。

前世他也笑过那刘玄德哭出了个西蜀大业,可是这回,他似有明悟。

因为他刚刚流的每一滴泪,都未曾作假。

术,固然重要。

然,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至此,大义已成,需收人心了。

……

刘方正欲开口,忽见鬓发如霜的皇甫节抢上三步,苍颜上满是愧色:

“元义公海涵,逆子先前多有冒犯。”

言罢,皇甫节袍袖一甩,侧身让出一条道。

只见满脸不屑的徐奉大步从人群中昂首而出,侍立在刘方身边,临了还不忘剜皇甫嵩一眼。

皇甫嵩唇角微抽,喉间轻咳一声,紧随徐奉的步伐,在离刘方三步处便垂袖长揖:

“元义公……”

皇甫嵩方要见礼,刘方已急忙出言打断。

论及面上年岁,二人倒似同辈。

可在他心中,皇甫嵩于前世有提携授业之恩,又兼其才德,实乃长辈般的人物,岂敢受此大礼?
于是刘方抢在皇甫嵩下拜前托住他双臂,言辞恳切道:

“皆为汉家儿郎,岂用在乎此等小节?”

“此后……大汉边关之安危便要仰仗义真了。”

此时的皇甫嵩,虽已被举为孝廉、茂才,却因叔父病重尚未赴任。

但是皇甫嵩这个人,就算是在家中,也心系时局,时刻关注着天下事。

尤其是作为皇甫氏的接班人,他自少年时,就已经开始接触地方防务,钻研战术。

就比如针对羌人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他创出的“车阵拒马”之术:
简单来说就是以战车围成防御圈,内中弩手、长矛兵严阵以待,如此一来,羌骑纵是来势汹汹,冲锋之威也能被有效克制。

这战术后来在长社之战中,经他改进为“火攻车阵”,成了击败黄巾军的关键所在。

按原本轨迹,皇甫嵩要到光和三年,也就是六年后,才会调任北地太守。

但经此一番,再加上刘方打算从中斡旋,这一世他应该很快就能赴边关任职,得偿报国之志。

……

皇甫嵩立于门外时,听刘方一番肺腑之言,就已经胸中热血翻涌,敬意升腾。

待推门而入后,本就心生歉意,此刻看到刘方眼中灼灼赤诚,以及刘方所说的这句话。

这位将门虎子眼眶瞬间通红,后退三步,将衣袍一甩,双膝重重砸于地上:

“嵩虽寸功未立,然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愿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负大汉,不负明公所托!”

位居两端的皇甫规与皇甫节两兄弟,此刻虽然未有多言,但是拳拳之心也溢于脸上。

忽有童稚之声响起,只见皇甫氏的一众孩童都学做大人模样,齐刷刷跪于皇甫嵩身后:
“……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此生必不负大汉,不负明公所托!”

本欲收心的刘方,忽然仰头大笑,可是无论头抬到何处,也挡不住热泪从两颊滑下:

“若世人皆如皇甫,吾大汉何愁不兴?吾大汉!何愁不兴!”

徐奉看了眼刘方,不知想到些什么,嘴角罕见的挂上了丝微笑,再看向皇甫嵩时,眼神已然变得亲切。

随后,将原本一直挂在身前的汉剑一拽,甩至背后。

大步走到了皇甫嵩身侧,直接将皇甫嵩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后俯下身子,摸了摸皇甫坚寿的头,又回头看向皇甫嵩,下巴轻点,说道:
“汝,不错。”

言罢,在皇甫嵩还有些茫然的时候,就转身回到了刘方身侧。

原本肃穆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欢愉。

卧在榻上的皇甫规与另一端的皇甫节相视一笑。

刘方笑着拍了拍一旁徐奉的肩膀,而皇甫嵩也微微斜着头看向徐奉,忍不住笑了出来。

或许徐奉的行为看起来有些逾矩,但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徐奉这番赤子般的行为,恰恰与此刻众人心中的赤子之志相得益彰。

原本一身暮气的皇甫规,也如枯木逢春般多了几分朝气。

就连声音都显得更有气力,他沉声问道:
“元义公说有三问,不知这第三问……”

刘方闻言,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却是私事。”

皇甫规见方才还大义凛然的刘方,此刻竟露出这般神态,不禁哑然失笑:

“元义公但讲无妨。”

说实话,自方才与刘方交谈,皇甫规便常有错觉,仿佛眼前这弱冠少年的面容下,藏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灵魂。

此刻见刘方这般情态,才恍回神来,心中不由感慨,汉室何其幸哉,代代有如此英杰出世……

刘方哪知晓皇甫规心中所想会无限接近于真相,只是拱手道:
“久闻威明公博通五经,德隆望尊,教化四方,如北斗照耀寰宇,晚生莫不心向往之。”

“方不敏,少好典籍,然才疏学浅,于诗、书大义多有困顿。”

“今未备束脩之礼,却贸然提及此事”

话未说完,皇甫节已抬手虚按,替皇甫规打断了刘方的话。

“元义公万万不可说这般话!”

皇甫规也顺着话,继续说道:

“吾兄所言极是,元义公若这般实在是折煞老夫了……”

“且不论元义公地位尊崇,亦不论元义公所行大义之事。”

“某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一来没什么可教元义公的,二来也没资格收元义公为弟子。”

刘方见两位老者接连谦让,当下不再犹豫,退后两步,整肃衣冠,以古礼长揖到地:

“威明公谬赞了,晚生身为汉室宗亲,行大义乃分内之事,不足为道……”

“然于春秋灾异之变、周礼兵刑之学,实如盲人摸象。”

“今斗胆相求,非图师名,实欲求一解惑之门径。”

说实话,前世的他不仅仅懂经学,而且还是博览群书,通经致用的实践派。

汉制选官以“孝廉”“明经”为标准,他弱冠之年就被举孝廉为郎,这代表在当时,他的经学修养就起码达到了士人的合格线。

更别说之后还有几十年的积累,他又喜欢作诗,少不了引经据典,而且他毕竟是自诩要比周公的人……

皇甫规见刘方行此大礼,言辞恳切,也不由升起了传道之心:

“元义公所惑何事?可与老夫言之?”

“威明公病体违和,方本不该叨扰……”

刘方直起身,沉声道:
“只是曾读威明公《上疏请辞》中‘察举当重实绩’之论,恰与方研读《庄公篇》时的困惑不谋而合,故而斗胆略表愚见。”

原本半倚病榻的皇甫规,闻言竟强撑着坐直身子,浑浊眼眸中闪过一抹锐芒:
“愿闻其详。”

刘方负手在室内踱步,声调沉稳:

“世人皆以‘讥失教’归罪庄公,然方观《左氏》载‘大叔完聚,缮甲兵’,知庄公实乃待其自毙。”

“此非失教,实失于‘度’,周室东迁,郑为畿内诸侯,若早诛共叔段,恐启列国弑亲之端。”

“然纵其坐大至‘克段于鄢’,终成春秋贬笔……”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指向壁上悬挂的凉州舆图:
“此正似威明公延熹年间治羌,初不急于剿杀,反以屯田诱降沈氐诸部,待其气衰而抚之,正是深谙‘时’与‘度’之妙。”

皇甫规瞳孔微缩,当年在湟中谷地筑垒屯田的往事,竟被刘方以经义相契。

他勉力支起半身,咳嗽数声:
“《左氏》重礼制,故以‘失教’为讥,《公羊》言‘大一统’,则贵王化之行。”

“元义公以‘度’解‘时’,倒合《易》中‘变通配四时’之旨。”

刘方拾起案上残卷,指尖掠过“大一统”三字:
“方以为此‘统’非独疆域,更在人心。”

“昔光武皇帝定鼎,先收铜马军心,后行度田之法,正是‘王者无外’的注脚。”

“今豪强占田逾制,‘万民怨痛,泣血叫号,诚愁鬼神而感天心。原祸所起,皆吏过尔。’(注:皇甫规挚友王符《潜夫论》语),若只守‘王者无外’的旧解,不修‘制民之产’的实务,与庄公纵弟何异?”

皇甫规忽然以指叩床:
“好个不修实务!今之察举,多举德行高妙却不通吏事之辈,与‘明经’本意相去甚远!”

刘方取案上残卷进前:
“威明公请看,王景治河以‘十里立一水门,令更相洄注’,此乃‘疏而非堵’的通变之道。”

“方以为治吏亦当如此,严刑峻法如筑堤坝,轻徭薄赋如导清流,二者不可偏废。”

皇甫规剧烈咳嗽起来,却摆手示意不必打断。

刘方再进前一步,压低声音:

“正如节信公(王符)所言,国以民为基,贵以贱为本……”

皇甫规挣扎着坐直身子,缓缓抚须:
“是极,本末何足相供?则民安得不饥寒?饥寒并至,则安能不为非?”

“元义公解‘大一统’为‘人心一统’,恰合《周礼》‘以俗教安,以刑教中’的王政纲领,但说易行难啊……”

刘方默然片刻,忽然一声长叹:
“《公羊》言‘王者必改元立号’,非改年号,是改人心……”

一时寂静,皇甫节望向兄长苍白的面容,见他目光却愈发炽热。

皇甫规望着案头残卷,突然咳得面色潮红:
“当年在湟中,某教羌人读孝经,今日在雒阳,公教某读人心,元义公啊……”

他缓了缓气息,目光灼灼:
“老夫这病榻虽小,此番却偏要试试,能否容得下元义公这天下大义。”

刘方闻言,长揖及地。

皇甫规忽而释然一笑,眼中满是激赏:
“某治《左氏》多年,今日方知‘六经注我’之妙,既如此,某更无推辞之理……”

说罢,竟强撑病体支起半身,向刘方回了个半礼:
“某无才收徒,然可代先师行纳徒之礼,元义公若不嫌弃,便与某执同门之仪如何?“

言毕,他以指为笔,在案上画下两道平行墨迹,正是“同辈共学”之意。

刘方望着那两道墨迹,忽然想起前世皇甫嵩曾言,皇甫规虽为大儒却并无师承。

是啊,皇甫氏自皇甫规之前尽是边关之将,被称作粗鄙之人,素来不受经学世家的待见。

待皇甫规功成名就之时,已经年过半百,少时无人可拜,暮时亦无人可拜。

忽然明悟,这是这位老将军特意为他铺设的台阶,既全了自己拜师的诚意,又免了尊卑之碍。

他喉头一热,再次下拜时已改作同辈相揖之礼:

“既蒙先生引为同门,方当执弟子之礼侍奉左右。”

“万万不可!”

皇甫规猛然扣住他的手腕,那掌心虽已消瘦,却仍留着经年握剑磨出的硬茧。

他气息急促,眼中却闪着灼灼光芒:

“某今日代师收徒,实乃为元义公大义所感!”

话音未落,便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面容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强撑着向皇甫节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沙哑着嗓子道:
“速遣族中子弟,将此事传于诸生!”

皇甫节早已红了眼眶,他明白,兄长这是在用最后的气力为这位大汉皇叔铺路,当即朗声道:
“义真,素遣快马六百里加急,往涿郡卢氏、北海郑氏、陈留蔡氏……”

“各送拜帖,言明威明公代师收徒,新同门刘元义公将于秋分时节,赴太学观礼。”

……

刘方望着榻上倚着锦垫假寐的皇甫规,老者眉梢犹凝笑意,似还浸在方才论经的余韵里。

他心中泛起几分自嘲,前世无缘得见此公,今生本欲算计,未曾想……

所谓对皇甫氏的收心之计,反倒是被此公,被皇甫氏折服。

皇甫规也好,皇甫节也罢,又怎会不知,他所谓的“解惑求问”,不过是借个由头……

可他们却又都心甘情愿的为他这位皇叔铺路。

皇甫规与马融、王符,以及蔡邕的业师胡广等大儒皆是平辈至交,唯独马融晚年与皇甫规因政见不合而有所嫌隙。

而皇甫规此举于刘方而言……

便是日后那名满天下的郑玄、卢植、蔡邕,见刘方虽不必执弟子之礼,但若论起辈分,也实实在在矮了他半截。

世人皆知皇甫规治学别具一格,不拘泥于某家师法,擅“通经致用”之道。

以儒学精要论军政大事,借兵法妙理阐释经义,与他可谓是志同道合。

二人相谈间,字字句句皆有惺惺相惜之意。

只叹,相识恨晚。

刘方望着榻上气息渐弱的皇甫规。

纵然惜此公将辞于世,感此公相助之恩,仍有一桩不得不为之事……

(本章完)

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The Matters of Cao Cao Reincarnating as the Emperor’s Uncle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Author:

If Cao Cao were to be reborn and experience life as the Emperor's uncle, what would happen? "To the common people, he is the emperor, but to the aristocracy, he is just someone with the surname Liu." "That’s embarrassing." "It’s not embarrassing, do you want to stand up or do you want to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I want to stand up and also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That’s impossible." Cao Cao pointed to his elite soldiers: "Can we do this?" "Yes, the Han will disappear." Cao Cao pointed again at reform: "What about this?" "That can be done, and then you will be gone." Cao Cao smiled: "Then if we combine this and this, can we stand up and restore the Han dynasty?" "May I ask who you are, esteemed one?" "I, Cao Mengde." People are unwilling to believe that I have the heart of the Duke of Zhou. They prefer to believe that I am a cunning hero. They especially want to believe that I am a Han rebel inside and out. In my past life, you said I took advantage of the emperor to command the feudal lords, and I did not quarrel about that. In this life, when you see me, what should you call me? "Emperor Uncle!" In later generations, archaeology occasionally uncovers "Han Zhong's Ancestor: The Decree of the Ming Mission": In the twenty-fifth year of Jian'an, on a cold night in Luoyang, snow struck the bronze door, sounding like jade shattering. An old steed on the couch, with frosted hair white. Breathing weakly, gazing at the remnants of the candle's glow. The great cause unfinished, the decree has been declared. Heaven's will is hard to defy; how can it be like a Han thief? Who would have thought that as the soul returned to the underworld, I would see the cycles of spring and autumn, and experience the reign of Xiping again. Heaven's will smiled upon me, mending the regrets of my past life. I will not betray the late emperor's heavy trust in me. In this life, wherever the sword points, it is all for the land of Han. Wherever the wine cup spills, it is all for the ministers of Han! The annals will surely record: Expanding territories, reviving the glorious Han, achievements unmatched in

Comment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

Options

not work with dark mode
Res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