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留不住的天才
此刻的罗得里克也在艾伯特的刺激之下，耐下性子看了起来这一份猜想。
不过超凡相关的理念，不懂就是不懂。
这些内容之中，她只在这些字缝里看到了那位完人魔女，在当初的那一场对战之中是如何洞悉真理，将她习以为常的力量化作她的猜想。
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那一场战斗的水分已经可以把她的世界给淹了。
不过此刻的艾伯特在经过最初的新奇之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因为在后续，不断反复提到的各种理念似乎都脱离不开魔力、魔女课题、完人天赋与配套的技艺。
他并不是魔女，所以他只能借鉴，甚至只能看个新奇。
因为这一条道路他自认不是自己可以走得通的。
特别是在看到了万物化魔，把理念针对向了世界元壤，从而引出来的一系列验证，甚至是失败。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有些无法共鸣完人魔女的一些想法，开始觉得她有些疯狂。
所以他冷静了下来。
罗赛蒂刚才说得那句话的含金量还在提升，完人魔女强调她没有疯。
在他看来，这句话确实有反复强调的必要。
虽然这些内容他很难利用，但是一些基础性质的研究确实对他大有启发。
力量无所不能，这就应该是世界之主所展现出来的表象！
这并不是触及了一点点世界之力的罗得里克可以去碰瓷的。
更不用说，罗得里克如果晋升世界之主，那也是伪世界之主，如果她依旧选择走这一条老路，魔女种族都救不了她。
因为她也没有了解过明白种族之中有哪位走信仰课题的魔女打破了“伪”世界之主的前缀。
纵然罗得里克话说得好听，那般决心听起来让人振奋，但是那些有能力晋升伪世界之主的人，哪一个不是天才？
就算虚空之中很多伪世界之主有着很大的水分，但是在魔女种族之中，任何实力超越一定界限的魔女，都不会是巨婴魔女。
所以艾伯特很快的把这份资料收好，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一下，把对自己有用的地方记录下来进行详细分析，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艾伯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收手，是因为他在真实光阴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搅动”，虽然监护室那里的情况他依旧无法探明，但是某些人对真实光阴做了什么，这可不是想要遮掩就能做到的。
而罗得里克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一股异常。
“真实光阴之中诡谲莫测，但是人修的感知体系确实神奇，特别是那位完人魔女所推行的完人感知，足以在现实之中制造时间暂停之地，恐怕真实光阴之中的扰动就是她的手笔吧。”
艾伯特站起身感慨了一句说道。
而罗得里克在一旁根本就不说话，因为她是在那一场战斗之中亲身体会过的，对方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她对魔女的认知。
毕竟虚空之中绝大多数魔女都是“法师”定位，一些另类的会走以种族血脉为主导的体修，剩下的就要数研究型学者了。
但是这个完人魔女却打破了她的认知。
果然刻板印象害死人啊，都把她害成魔女了。
“我们去看看吧。”
艾伯特提议完便直接走了，罗得里克也赶忙跟上。
当他们来到监护室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里的感知黑洞已经消失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他们精神力的探查没有丝毫的阻碍，直到对视上了完人魔女的目光，他们才如同遭受到了污染一般收回了探查。
“看样子结束了，我们应该可以进去了。”
艾伯特走上前之后，罗赛蒂也没有再如同之前那样阻拦，因为她已经得到消息，戒严可以放开了事情也算是勉强结束。
得知这个消息，罗赛蒂还是很欣喜的，毕竟她与托厄斯的关系也很不错，自然不希望这位同伴就这样“英年早逝”。
其实她也有劝过托厄斯不要太过于激进。
她曾经作为一位底层的科研助理，没有资历也是需要历练一番的，不仅仅是见识与经验问题，还有她的实力问题。
她是目前神纹实验之中唯一一位被越阶提拔上去，一只脚迈入核心层级的天才。
没有足够的知识与认知基础，她贸然接触远超她认知的概念，是真的会被知识搞得精神污染的。
观测站之中，对于科研人员的任务分配与知识层级的划分，同样也是有其存在意义的。
小涵老师那一节课结束之后，也并非只有托厄斯迸发出灵感，但是托厄斯是唯一一位自己把自己搞得精神崩溃的。
可以说她的这份天赋成就了她，同样也害了她，让她获得了寻常人难以触及的“灵感”敏感度，也更容易陷入知识的深渊。
与此同时。
艾伯特与罗得里克也走进了这里。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安详躺在病床之上的托厄斯，精神的崩溃让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很多病变，不过精神恢复之后，这些肉体之上的问题有的是办法解决。
随后他们的目光看到了病床一旁的愚梦。
“已经彻底解决了？”
“嗯，差不多吧，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这么一点小事为什么会把你们两个吸引过来？”我看着这两个家伙，罗得里克很明显就是凑热闹的，主要的还是艾伯特为什么会决定过来。
现在的托厄斯情况还有些危险，用他们的说法就是精神污染虽然解除，但是带来的伤害与痛苦并不会。
所以我让愚梦出来使用美梦术，给托厄斯编织一个美梦，可以从精神层面用美好来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并且帮她重新引导建立一下认知。
要是托厄斯被救回来之后还痴痴傻傻的，那么这确实是一大损失。
“托厄斯是我重视的天才，我过来看望一下很合理吧？”
“吹吧～你要真在乎，还会这个时候来？”
“我一直有在关注托厄斯的情况，也已经特批了最好的资源、技术来稳定精神污染，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合着我成为你后手了呗？让罗赛蒂和我提及这件事也是你授意的？”
“不，不用我授意，罗赛蒂肯定会主动与你说的。”
“啧…弯弯绕绕的，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留不住天才，那么托厄斯我就收下了。”
我没有和艾伯特废话，直接戳中艾伯特痛点开始抢人。
这可是有着图腾的“天才”啊！
我承认我收集癖犯了。
与其浪费在这里遭受什么所谓的精神污染的折磨，还不如成为魔女。
他们所谓精神污染，在我看来差不多也已经解明。
虚空之中并不是所有种族都适合踏上超凡的道路，只不过力量恰巧表现成为了超凡的形态。
越是触及超凡，就越是会被超凡所影响，而这个所谓的影响，就是对生命个体的改变，只是这种改变有些粗暴，粗暴到了让诞生世界观、价值观的生命个体难以接受。
并且将其定义为精神污染对生命造成的扭曲。
但是本质上这是一种不完善的生命蜕变。
就好像最初的魔女用魔力散播魔女化，无法成为魔女的个体，都被称之为低劣的魔物、魔兽。
这何尝不是一种筛选呢？
这种筛选即便是现在也在进行，只不过随着魔女化的技艺纯熟之后，那种无序的筛选被选择性的筛选所替换。
魔女化的流程也让更多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也就一些无法勘破性别界限的人会被这种“蜕变”而自我折磨到抑郁。
这段时间。
我对精神污染、灵感诅咒等等概念的解析，也让我对完人觉醒之中的“完人”有着更深一个层次的阐述。
那就是，“完人”同样代表着绝对契合，不会被任何形式超凡所扭曲污染的完美个体。
当然，完人只是理论上的概念。
所以并不是只有人修会遇到生死界限。
虚空之中。
很多以知识、真理为基础的超凡晋升体系，同样也会因为过于天才，自身力量无法匹配认知，而陷入真实灵感的精神污染。
一想到这个，就让我想到了巫师这个群体，这些极端的知识为主导的超凡晋升体系，说不定他们表现得如此疯狂，也是这般原因。
当初，在主世界的时候，也是巫师学院在主世界占据主导，也是最跳的学院。
现在看来，他们对于主世界灵视天赋的觊觎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幸亏巫师学院的退场是被我全灭，不然巫师种族到现在还可能在主世界之中纠缠不休。
回到现在。
艾伯特对于我这般直白的宣布托厄斯的归属，那是沉默得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最终也只是轻声发表了一句：“这也要看托厄斯自己的选择，她是我观测站的人，她如果不愿意，我也要维护她的意愿。”
“你的这一点点坚持，实在是引我发笑，你是为了图腾吧？坦率一点，你有能力教她什么？”
这一回，艾伯特彻底闭嘴了，他都没有图腾，他能教什么？
托厄斯留在这里，只能成为他补完图腾领域相关研究的一小块拼图，但是这对托厄斯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其实这件事艾伯特并不是没有机会。
人总会有自己的选择，追求更高，又或者留下来建设她所留念的“家乡”。
但是艾伯特为他们所布置的家乡，真的能让这些天才们有着浓重的归属感与认同感，以坚定的信仰留下来为艾伯特的大业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我并没有经历过那些如同金字塔一般层级的人工世界，也没有体会过里面普通人生活得如何。
对于艾伯特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赌局。
艾伯特·世界作为一个位天才，自然有他的傲气，他对于人造世界之中的生活与规划依旧停留在宏观视角之中，他从未真正的走进底层之中去看看。
他还不是世界之主，对于一个“世界”的支配与了解，还是太过于粗浅了。
“她还有多久才能醒？”
“精神与意识的修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愚梦给她施加的美梦术只能缓解她的痛苦，至于要如何恢复，就看后续你们的手段了。”
我这般说着，就好像一个甩手掌柜一样走到了门口，随后我才转过身来看向艾伯特：“我尊重你的提议，等托厄斯恢复好并且醒来之后，再让她自己选择吧。”
说完之后，我便带着愚梦与众多魔女学者们径直离开了这里。
“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罗得里克在一旁，因为事不关己，很多东西还是看得很通透的。
“当然是接手这里帮托厄斯恢复了。”艾伯特开口道，至于资源的调取，他已经开到了最高。
“我还以为你会等完人魔女离开之后，等托厄斯醒来疯狂说自己的好呢。”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艾伯特有些鄙夷的说道，即便他清楚这只是罗得里克调侃的说辞。
“我艾伯特·世界，还是输得起的。”
“漂亮～虽然你确实输了，但是这番话说得还是很有气势的，然后呢？然后你有什么安排吗？”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研究，要给你一段时间休息放松一下吗？”艾伯特思索了一番之后开口问道。
“为什么忽然提这件事？这有关系吗？”
“我打算去观测站下层的人造世界之中去看看，这些世界因我而存在，但是我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们。”
如果是之前的艾伯特，他绝对不会诞生这种“荒唐”的想法，但是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受到了罗得里克的影响之后。
罗得里克的力量可是信仰啊，越是研究信仰，越是会聚焦到那一个个信徒之上，虽然艾伯特不可能选择信仰成神，但是也会改变他的认知。
只有人才被抢了之后，艾伯特才会意识到自己对真正的人才管理做得有多么的粗糙。
曾经的真理之眼虚空观测站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但是现实证明龟缩在观测站之中的人，经历不了外界的苦难。
而他也留不住自己人造世界之中诞生的天才。
就好像一个世界意志留不住自己世界之中诞生的气运之子一样。
这无疑是一个失败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