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2章 生命感与世界意识
“不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选择拒绝，我可以是完人真理魔女，但是我不会以成为完人真理魔女为目标。”
“……你就这么自信？”
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卡萝·安娜愣神了一秒之后才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
我内心飘上过万种曾经我会脱口而出的反问，但是最终我还是坦然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自傲，狂妄，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天才都一个模样，没有经历过挫折之前，根本就不会明白在遇到真正的困难之时，无力是什么滋味。”卡萝·安娜愤忿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卡萝·安娜长者是要离开主世界么，需要我送送吗？”
“不了，你还是永远在主世界研究你喜欢的东西去吧。”
“谢谢理解，不过有一点卡萝·安娜长者或许理解错了，你从没有把我当过本体，那么你应该也知晓我的本体在做什么吧？”
卡萝·安娜蓦然回头看向我。
说实话，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回到大图书馆，自然没有从原初魔女那里知晓更多的事情，她更多的还是听闻原初梦境与外界的传闻。
“就如同您所说，我一直都在研究我喜欢的东西，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就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也如同我所说，这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已。”
“我以为完人魔女不会计较这些，会表现得更坦诚一点。”
“我很坦诚，因为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明白，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信任…但是我在你的好意之中感受到了你的一丝急切、一丝偏见、一丝执拗，还有一份想要证明什么的想法，很抱歉，我不希望掺和其中。”
“你明明也和那个艾伯特·世界的家伙达成了合作。”卡萝·安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有些不甘。
对于我说的这一切，她下意识本能的有些想要否认，但是自我否认的那一刻，她又诞生了一丝恼怒。
甚至就连她也不清楚，这一份恼怒是针对眼前的完人魔女，还是失败的自己。
“是的，但是他和我合作之前，他和我说明了他想要去做什么，他的想法引起了我的共鸣，并且还和我达成了共享的约定，但是卡萝·安娜长者，您呢？”
“可不要说为了我好，请说出您想要做什么，哪怕是我想要体验一下帮人的快乐这种借口，我也可能会信的。”
“哼……你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善言辞，你的问题我现在无法给出答案，我依旧保留我的看法，希望下次再遇到的时候，你别来求我。”
卡萝·安娜说完之后，甚至都没有选择从走出去，而是直接一个法术消失在了原地。
看样子她也觉得留在这里有些不妙了。
看着消失的身影，我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弧度，比较这位长者可真有意思。
“哼～傲娇的长者。”
我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种自持身份，然后发现自己辩不过一位后辈，又放不下自身架子的长者可真好玩。
或许这就是老一辈魔女与年轻一代魔女之间的代沟？
那份固执或许是我与对方最大的隔阂。
怎么就不能如同铸世长者她们那样好交流呢？
一世长者可以放得下身段，一铸长者天性纯粹。
再不济也可以学学原初魔女嘛。
但是回想起原初魔女那一张口就是魔力源的样子，我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
贪财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现在。
留给我这两个生命分身要做的事情，还有两个。
一个是解决游戏世界的问题，另外一个是探索生命感与虚空的另一面虚无的可能，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去接应一番我的“本体”。
毕竟同一个生命被分割开来的感觉并不好，就好像记忆分别独立的两个人格，很难受。
不同的记忆同样也会异化同一个意识。
“算了，再去前线界的魔女学院那边发布一些委托吧，前线界那些奴仆军身份成为的预备学徒最不怕死了，让她们去探索游戏世界内的过往最好。”
我打开布尼薇给我送来的，有关于游戏世界内部资料的汇总，这些零碎的信息正在向我敞开一场别开生面的世界观。
这似乎就是那些“背叛”的身外化身，所要向我展现的东西，只是…为了获取这些资料的探索代价，也蛮大的。
死去了很多非凡的预备学员。
并且是永远留在了那些游戏副本之中回不来的那种。
不过现如今，我倒是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在有了“生命感”之后，我对于“世界态生命”的认知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想当初我在灵视伪媒介之下面见了主世界意识，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把世界意识化作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但是那个时候我做不到。
不仅仅是生命技艺的层次不够，更是“认知”层次不够。
世界从不是不能成为生命，只是世界的生命形式超脱了虚空生命的定义。
而如今，我这个分身在初步掌握了生命感之后，我最先掌握的用法就是……
随着我意念一动，生命感知也随之在我面前汇聚成为了一道金色的虚影。
这正是世界内逸散的气运被我凝聚的身影，而它承载着的…就是“世界意识”！
在给这个“生命”灌注了寻常生命的本能认知转化，这也就意味着“世界意识”与生命的交流，会转化为生命当的形式为主导。
“你是……小涵。”
看着这只能在气运层面才能感知到的资讯传达，世界意识用祂自己证明了这一切。
祂会说人话了。
“没错，第一次邀请你以这种方式交谈，这算是我掌握的一种能力，还请见谅。”我开口说道。
如果视角可以转换，此刻的世界意识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玩游戏”，它的意志无法完美的传达，只能按照“语言”这种漏洞百出的“交流方式”，与我进行粗浅的沟通。
活脱脱的像是在玩剧情游戏，那些对话选项没有自己喜欢的，但是想要推进剧情就必须要点一个对话才能进行下去的感觉。
这就是世界与生命之间的认知差距。
或许成为生命认为的生命，才是对世界的一种层次降低。
“我讨厌这样。”
“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你很冒昧。”
“我不喜欢。”
以生命感塑造的承载着世界意识的气运之躯生命形式，一连说出来了好几个短促的发言，直言不讳，又有些喜感。
祂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一一”表达祂的想法。
“我想要和你说的是游戏世界的事情，你很想要它，对吧？”
“是的。”
“像素力量很奇妙”
“它比一万个小世界都珍贵。”
“在你的眼中，这个游戏世界也只剩下力量了吗？”我感慨了一句，但是并没有反驳，游戏世界内的人基本上被暴动的万界终端杀得差不多了，就从目前攻略组的信息传来，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死去，万界终端与一整个世界几近融合，超凡像素的力量接管了地脉的生命循环，死去的人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成为了万界终端内部，构成过往历史与剧情的“npc”。
那样姿态的“人”，甚至就连记忆都不属于他们，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被困在了“游戏”之中。
“是的。”
“明知故问。”
“你明明知晓很多东西，为什么问我。”
“如果需要配合，我会配合。”
“前提是说清楚一切。”
“这样才对嘛～”我看着世界意识的表现，虽然祂说的话不一定真心，但是意思我却可以跨越语言感知得出来。
主世界意识在主导了“大虚空气运交流术”的内部挑选权限之后，与魔女学院之间的配合页愈发的默契起来。
虽然这其中“信任”的成分不算多，但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刻入了主世界，让祂觉得魔女是可以合作的。
“我希望你可以同化游戏世界的意志。”我开口道。
“不可能。”
“做不到。”
“力量太强，我干涉力不足。”
“没有意义。”
“别那么急切嘛～这件事还是有意义的，把游戏世界同化，我们就有手段绕过针对游戏世界超凡不干涉的魔女契约。”我开口劝说道。
“只要绕过最麻烦的这个部分之后，后续就能依靠绝对的力量解决大多数麻烦。”
“但是那一方世界意志被超凡像素的力量所支配。”主世界意识依旧觉得不可行。
对此，这件事我也有猜测，万界终端的暴走，席卷整个游戏世界的暴动必然会影响世界意志的运作，但是主世界都这么说了，也就意味着万界终端对游戏世界的侵蚀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这依旧没关系，我需要的也不是让你彻底同化游戏世界，而是让主世界的秩序笼罩游戏世界，到时候会有契约魔女打配合，完成一定程度的契约权重，目的是为了绕过契约判定，让游戏世界的概念与主世界概念挂钩。”
我的话说完，让主世界意识缓了好一会儿，最后祂才缓缓开口。
“……具体，要如何做？”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我便明白，这件事算是稳了！
………
人修试炼遗迹内部。
“该醒醒了哦～”
突兀的声音伴随着回响，在耳畔环绕。
直到这一声呼唤触及到了什么，白语才缓缓的意识到什么，眼前的一切混沌逐渐随着一线光芒，在她的眼前展开。
“这次…我昏睡了多久？”白语晃了晃脑袋，随后侧头看向那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是先前在试炼塔之中已经融入了她“试炼者面板”之上的“涟”。
“嗯…总共是一小时零六分钟！”
“已经缩短到了一小时左右了吗？”白语站起身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尝试着穿越世界了。
在那最开始世界之中的试炼被她一一刷过去之后，她便获取了离开这里的权限。
第一次离开那个世界，她整整昏迷了接近三个小时。
此刻的涟，也因为白语在试炼之中获取的“试炼之力”，逐渐变得可以“脱离”面板的程度了。
“没错～”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白语看着周边的环境，很明显这里并不是野外，而是很明显的人造建筑之中。
她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一直跟随着她的两位魔女姐妹的身影也不见了。
这种只有她自己在的狭小区域，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一些。
再加上对周边一切的未知，也给白语塑造出来了一些压力。
“不是很清楚，很抱歉，这里我同样也没有记录。”涟钻回试炼者面板之上，点开资料库。
明明知道这里面不可能有相关的资料，但是她还是将这些整理了一遍。
这些资料全都是她跟随着白语，一路记录过来的信息，从最初的试炼塔，到其他的试炼之地，面对的敌人，经历的战斗，还有不同世界的见闻，记录的历史等等。
涟似乎很喜欢这样去做。
而且为了以防这些资料如同以往那般一点点的遗失，涟已经养成了时不时的就回顾一番这些资料的习惯。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出去就知晓这里是哪里了。”
白语一伸手，一股魔力涌动起来，随后这一股魔力在极致的压缩与完人永恒的效果之下，形成了一把晶化的长刀。
并不是她不想用法术召唤武器，而是在这里，法术召唤的武器强度，甚至都没有她单纯用魔力凝聚的武器耐用。
白语走到那个木门之前，这上面并不是锁，而是结构很简单的双向插销，这也就意味着不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能轻易的打开这扇门。
她轻轻的推开。
门外并不是什么豁然开朗的风景，而是长长的砖石砌成的走道，两边还是很原始的木火把点燃的火光。
不稳定的橘红色光源照耀在白语的面庞之上，但是却没有阻止白语前进的脚步。
她倒要看看，这一条走道要通往哪里。
走道的拐角并不多，可以说拐了个弯之后，她便看到了稀疏的自然光亮。
还没有走到尽头，白语已然隐隐的通过感知猜到了外界到底是什么。
来到了最后的木栅门之前，就好似有谁将最后的屏障拉开。
白语已然从狭小的走道通向了外界的空旷之地。
这里是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决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