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第216章 我沒逃課啊,是魔卡學院的老師教不了我。
僅用了兩秒,蘇祈就看不見滴滴車的車尾燈。
他一時間有些無力吐槽這滴滴車司機是為人機警呢還是想法太多。
不過下次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確實還是注意一下場合。
從第三者的角度聽起來是有那麼點容易被誤會。
不清楚這滴滴車司機會不會一腳油門直接干到警察局,讓蜀黍過來送自己一對銀手鐲……
接著,蘇祈帶著妹妹一起走入小巷中。
不過話說回來了,已經好幾天沒看到馮老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嗝屁了,還是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麻煩,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得不東奔西走。
回到三樓,妹妹哼著歌去洗澡。
就是有些粗心,連門都忘記關。
蘇祈非常貼心的幫她把門給帶好,不留一點縫隙。
主要是這種毛病非常不好。
夏天無所謂,等到了冬天,浴室的溫度保持不住,感冒怎麼辦?
身為哥哥,有必要為妹妹未雨綢繆一下。
……
第二天,蘇祈沒有去打擾雲凰。
他給那個女孩一天的時間,去消化她母親帶給她的傷害。
他則像往常一樣,在家裡研究那張黑色卡片,偶爾指點一下妹妹的修鍊切磋一兩把。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才獨自一人,再次來到那棟偏僻的老舊公寓樓下。
他沒有上樓,只是找了個花壇邊坐下,靜靜地等著。
果然,沒過多久,雲凰從樓道里走了出來。
她換了一身樸素的運動服,頭髮紮成了馬尾,臉上戴著一個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依舊清冷的眼睛。
雲凰看到他,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不等雲凰開口,蘇祈就先開口了:“你母親想讓你做什麼,我大概都知道了。”
蘇祈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雲凰的腦海中炸響。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口罩下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羞恥、難堪……種種情緒在她眼中交織。
“我……”她想解釋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也沒興趣當什麼拯救你的英雄。”
“我要參加一個比賽,需要一個十人小隊,現在還差一個人。”蘇祈言簡意賅,“你來當我最後一個隊員。”
“你母親就是想要這個名額。”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呢……”
“這事,和你沒關係。”
“為什麼?”她的聲音乾澀。
“因為方便。”蘇祈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懶得再去找第十個人,而你正好需要這個位置來應付你母親。各取所需,很公平。”
他頓了頓,補充道:“比起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組隊,至少我知道你不會蠢到在給我添麻煩。”
雲凰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沒有質問,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蘇祈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需要解決的麻煩,而她,恰好是那個解決麻煩的工具。
這種被剝離了所有情緒的純粹,反而比任何尖酸刻薄的言語都更讓她感到一種……荒謬。
不像誇獎的誇獎。
她抬起頭,隔著口罩,定定地看著蘇祈。
眼前的男生,神情淡漠,彷彿在討論今天晚飯吃什麼一樣尋常。
他沒有給她施捨的餘地,也沒有給她難堪的空間。
“我有一個條件。”
蘇祈忽然又說。
雲凰的心提了起來。
“從今天起,讓你母親不要再來煩我。”蘇祈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不耐:“不管是打著你父親的名號,還是用別的什麼由頭,讓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做得到,這個名額就是你的。做不到,我現在就走,就當今天沒見過。”
用一種最強硬,最不容置喙的方式,幫她擋住了來自她母親的所有壓力。
她看著蘇祈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許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動作僵硬,卻無比堅定。
“好。”
“行,明天你讓你媽去找吳恭吧,人員的事是他在操辦,不過他這人比較貪財,雖然我這邊鬆口了,但還是準備打點一下吧。”
蘇祈得到了答覆,便不再多說半句廢話,轉身就走。
他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就好像他來這裡,真的只是為了通知一件事,順便解決一個流程上的小問題。
直到蘇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口,雲凰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晚風吹過,拂動她的馬尾,帶來一絲涼意。
她緩緩抬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蒼白卻清麗的臉。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彷彿要將胸中的鬱結之氣全部吐出。
眼眶有些發熱,但她終究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她只是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慢慢滑坐下去,將臉埋進了膝蓋里。
這不是拯救。
這只是一場交易。
她一遍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
可為什麼,那顆早已冰冷沉寂的心,卻因為這場冷酷的交易,泛起了一絲久違的暖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這才回頭看向樓道:“別藏了。”
“凰凰啊,你看,我就說男人都一個樣吧……”
至於後續是什麼話,雲凰已經聽不清了。
……
日子在平淡中滑過。
轉眼,十天過去。
這十天里,關於第一屆“源質修鍊新體系”的宣傳,如同颶風一般席捲整個大夏。
從官方媒體到民間論壇,從學院內部到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討論這場史無前例的賽事。
五億大夏幣的巨額獎金,更是點燃無數人的熱情與野心。
無數自詡懷才不遇的理論家、野路子出身的執卡師、甚至是一些異想天開的學院學子,都紛紛組隊報名,遞交了自己構思多年的“新體系”。
一時間,大夏的源質研究領域,呈現出百花齊放……
哦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群魔亂舞的詭異盛況。
而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蘇祈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直到比賽開始的前一天,他才接到吳恭的電話。
“蘇哥!你的小隊成員都會到齊,明天上午別逃課了啊,九點鐘,大禮堂,大家先見個面,熟悉一下。”
“我沒逃課啊,是魔卡學院的老師教不了我。”蘇祈應了一聲:“我在家自習呢。”
吳恭的語氣有些古怪:“上次你也說在自習,結果鍵盤敲得啪啪響。”
蘇祈沒太在意,掛了電話。
不就是走個過場嗎?
一群工具人而已,是誰都無所謂。
第二天,蘇祈踩著點走進學院的。
大禮堂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臨時的會面點。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匯聚。
蘇祈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站著的一群人。
九個稍微有些印象的面孔,正是那天從他課堂上偷跑的學員。
此刻,他們站在一起,表情各異。
吳恭看到蘇祈來了,連忙迎了上來。
“蘇哥,你看,人我給你帶來了。”吳恭擠了擠眼,“思想工作我都做好了,保證聽話。”
蘇祈的視線掃過那九個人,點了點頭:“雲凰呢?”
話音剛落,大禮堂的門口,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
長發披肩,氣質清冷。
她走到眾人面前,沖著蘇祈微微點頭,然後平靜地對所有人說:“我是雲凰,小隊的第十人。”
就在這時,禮堂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追光打在講台上。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清了清嗓子。
“各位同學,各位參賽者,歡迎來到第一屆‘源質修鍊新體系基礎構建’概念賽的開幕式。”
男人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帶著一股官方特有的腔調。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男人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場面,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本次大賽,旨在鼓勵創新,打破陳規,為大夏的源質修鍊體系注入新的活力。”
“我們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數千份參賽構想,而來自我們魔卡學院的隊伍一共有七支經過首輪篩選,進入了最終的實證環節。”
這個數量不多。
但考慮到整個魔卡學院四個年級加起來還不到兩千人的規模,也算是不少了。
“我知道,大家現在最關心的,是比賽的具體形式。”中年男人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經過專業人員的慎重討論,我們決定採用一種全新的,更直觀,也更具挑戰性的比賽模式。”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本次比賽的模式為——源境狩獵。”
四個字落下,整個禮堂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源境狩獵?我沒聽錯吧?”
“這跟功法有什麼關係?這不就是常規的期中,期末測試的模式嗎?”
“瘋了吧!在源境里怎麼檢驗功法的優劣?”
質疑聲此起彼伏,蘇祈身邊的幾個學員也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困惑。
講台上的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反應,他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
“大家稍安勿躁,請聽我解釋。”
“理論終究是理論,一套功法的好壞,不能只停留在紙面上。它的真正價值,體現在它能為執卡師帶來多大的實際提升。而源境,就是最好的試煉場。”
“具體的規則是這樣的。”
男人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首先,我們會根據每支參賽隊伍的綜合實力,從軍部和官方執卡者中,為你們匹配一支實力相當的‘官方標準小隊’作為你們的參照組。”
“比賽為期一個月。在明天,所有參賽隊將和你們的參照組,同時進入指定的源境,進行一次為期三天的狩獵評級,得出你們的初始分數。”
“這一個月內,你們將用自己團隊的全新修鍊法進行修鍊。一個月後,再次進行第二次狩獵評級,得出最終分數。”
“最終的勝負,將取決於你們團隊的‘進步分’,與你們的參照組‘進步分’之間的差值。差值越大,排名越高!”
話音落下,台下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更強烈的議論。
“我知道大家會有疑問。”男人再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比如,有人可能會想,我可以在第一次評級時故意隱藏實力,壓低初始分數,這樣進步空間不就大了嗎?”
他銳利的眼神掃過全場。
“關於這一點,我們也考慮到了。所以,在最終評分中,你們與參照組的‘初始分差’,同樣會按一定權重計入總分。分差越大,扣分越多,因為你們大致在什麼實力區間,我們知道的一清二楚,想耍小聰明,只會得不償失。”
“我們想要的,是真實有效、能帶來質變的全新體系!而不是投機取巧的表演!”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僥倖心理。
不僅要跟精英比,還要比他們進步得更快,更不能在起點上作弊。
蘇祈靠在牆上,甚至有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他的心裡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點想笑。
官方下場,在線陪玩?
什麼參照組,什麼進步分差值,什麼反作弊機制……
在蘇祈看來,這套複雜的規則翻譯過來只有一句話:請開始你的表演,我們會為你排除一切干擾,並用最科學、最無可辯駁的方式,向全世界證明你有多牛逼。
馮老頭這是怕那些老古董不認賬,直接把路給堵死了。
用一場看似公平至極的“科學實驗”,來為他的《源流構建法》辦一場盛大的加冕典禮。
順便,還附贈五億的演出費。
講台上的開幕式還在繼續,但蘇祈已經沒了聽下去的興趣。
他直起身,沖著吳恭招了招手,然後也不管身後小隊成員的反應,徑直朝禮堂外走去。
吳恭連忙小跑著跟上。
“蘇哥,您去哪啊?這還沒結束呢。”
“回家。”蘇祈的腳步沒有停頓,“明早集合地點直接發我手機上就好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只留下大禮堂里,一群面面相覷,內心翻江倒海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