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人与龙
什么才是骑士之道？说实话，莱茵并不是很理解。
如果要把莱茵做的事做一个总结的话，那么得到的结论就是，莱茵并非骑士。
并非，并非。
按照莱茵的办事风格，那完全就是“拿钱办事”。
与其说是骑士，倒不如说完全是雇佣兵的做事风格。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同时也很讲信用——办多少事，拿多少钱。
因为他的禁制始终是“不能拿不义之财”，少干活多拿钱，也算是不义之财的一种。
至于这种善良到有些恶趣味的禁制的设定者，当然就是当今的教皇，佛里德了。
那时的佛里德，找到的仍是法夫纳的莱茵。
“人类与你争执不休，一直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佛里德那时身穿着教会的长袍，一步步的走到法夫纳的身前，以人类教会最高掌权者的身份与它进行着谈判。
是啊——人类总喜欢谈判。
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他们总喜欢耍嘴皮子。
只不过和五百年前的法夫纳不同，现在才刚醒来的它并非全盛时期，又或者说，它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
虽然它仍可以大闹一番，但是就如佛里德所说的那样没错，这只能是两败俱伤。
龙累了。
光是和杜兰德打的那一架，它就足够累了。
从那时开始，它便变得懒散，变得无所谓，在它逐年因为黄金地脉的滋养而强大起来之后，它更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或者说——那时对众多生灵的“不屑一顾”。
因为那些东西和它相比，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不知道在洞中待了多久，几百年？也可能是上千年？
突然有一天，人类出现了。
对于法夫纳来说，黄金只是它的魔力根源，是它的食物，可是对于人来来说，黄金可是财富、是宝贝。
所以人类便前往此地，第一件事，便是谈判。
他们自知像这样庞大的生物自己是无法打败的，所以他们决定动用他们最擅长的口舌。
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将法夫纳比作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这是实话。
毕竟法夫纳并非是真的龙族，而是化作龙的一种魔力，与他们信奉的神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人类一开始才这样不敢动法夫纳如何，一是敬畏，而是没有那个能力。
第一次的法夫纳接受了——或许是因为它当年不太愉快的经历。
法夫纳孤僻，但是并不是没有人情味，它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而且在那之后从未走出洞窟、尚未被世俗污染的它，思想上也干净的很。
所以法夫纳做了让步。
它将自己的一部分黄金让给了那些人类，作为交换，它希望人类不要再来打扰，它只想安静的待在黄金地脉中生活直到某天的死去。
人类当然是欢呼着答应了这样的要求，将法夫纳的一部分黄金带走。
但是人类并不止步于此。
他们又来了第二次，他们再次赞扬着法夫纳的伟大，赞扬着它如同神明一般。
说实话，法夫纳并不吃这一套，它只是觉得这些聒噪的家伙实在是烦人，便打发一般的又交出了一部分黄金，就当是“息事宁人”，毕竟它讨厌斗争，在它存在的这么多年中，它从来没有打过一场仗，因为它不用狩猎也不用争抢底盘，每天都只是窝在自己的“家里”而已。
但是人类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们来了第三次。
他们依旧是厚着脸皮，向法夫纳讨要黄金。
于是法夫纳生气了。
一是愤怒于他们的贪得无厌，二是——他们实在是太烦了。
一次又一次的打扰它，每次都是如此的吵闹。
所以他言辞拒绝了，拒绝了那些人类的索取，将他们驱逐了出去。
于是——杜兰德便登场了。
毕竟他是人类的圣人，他不能做事不管。
见着皇家与教会如此苦恼于龙的情况，甚至开始做要与恶龙发动战争的准备，杜兰德站了出来。
他不仅为教会考虑，也在为人民考虑。
他知道一旦开战，最受伤的是底层的人民，所以他决定了，自己要去解决这件事。
没错，他要做的就是谈判，以圣人的身份，与法夫纳谈判。
只是可惜，一直待在教会的与皇家的信息茧房中的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而且那好像要开战的样子，就是要做给心系百姓的他看的。
于是，杜兰德就像是个“被当枪使了”的愣头青一样，找到了法夫纳。
一开始，他们的交涉并不愉快，几次三番的吵架，不过因为杜兰德身上有和它相近的“神明的力量”，法夫纳便认为或许他们只同源，便一直没有大打出手。
后来，或许是因为杜兰德这真诚又善良到让人有些无语的程度，法夫纳作为千百年的老家伙，对他说了不少“劝诫”。
杜兰德大概是法夫纳这辈子对话次数除了它的石头朋友之外最多的人了。
他看到了教会那贪婪的模样，几次的提醒他人类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纯洁无辜。
只不过这些话，杜兰德不太能听进耳朵里，毕竟他已经将忠诚献给了教会——正是所谓的愚忠，是圣教会最喜欢的。
后来，杜兰德这死心眼的样子让法夫纳无法接受，它便干脆将杜兰德赶了出去，将洞口封锁，不想再见到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傻子了。
但是后来，人类还是找了上来，他们再一次希望让法夫纳赠予他们黄金，甚至还用杜兰德做要挟。
是的——他们竟然将杜兰德当做了筹码，当做了和法夫纳谈判的筹码，他们私以为，它和杜兰德的关系很好。
法夫纳可不喜欢被人要挟的感觉。
所以法夫纳没有再忍耐下去，两次的退让以及对杜兰德费的口舌已经让他的愤怒到达了临界点。
他知道，自己又被那些人骗了，就像是当初的那些龙族一样，没有人会在意它如何如何，他们在意的就只有他的黄金。
所以那一次，是法夫纳千百年之后第一次离开了它的洞窟。
它一路飞到了那些人类的王城，看到那如此壮丽①侕另三②O⑺司⑻富余的王城，它愤怒的趴在了王城的最顶端。
巨大的黄金之龙在皇宫之上煽动着翅膀，它愤怒的咆哮着，那恐怖的尖牙好像都要撕碎空的太阳。
它怒吼着，将王城所有原本属于它的黄金化作了金色的火焰，让整个王城都烧了起来，直到它尽兴了，才停下那些烈焰，留下几乎化作灰烬的王城挥动翅膀回到原本的洞窟。
——这便是法夫纳的传说，当然，在人类的历史中，有一部分没有详细的讲出来。
那些史书中只记载了法夫纳火烧王城的片段，却没有讲为什么会烧毁他们。
于是，这个没有“开头”的故事开始在后人的传说中不断演化，最后变成了法夫纳掠夺了人类的黄金并且烧毁了最初的王城的故事。
随后，便是找上了门的杜兰德。
他本是应该守护人类的圣人，可是现在却出现了数字恐怖的伤亡。
在王城时他已经努力的想要保护大家，可是那黄金的火焰实在太过突然，即使他当时在守城，法夫纳也依旧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所以，这次杜兰德来找他算账了。
他们彻底吵了起来，一个再次燃起了火焰，一个将光聚集在了剑身。
法夫纳很强，而且周围都是它的黄金，还身处黄金地脉，所以它的强大几乎无法想象。
但是它的力量，正好能成就杜兰德。
火烧的越旺盛，光芒便越强烈。
这些光，正是杜兰德的战力来源，也是他所需要的。
所以在这一战中，法夫纳重伤了杜兰德，但是或许那时的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杜兰德，所以它手下留情了。
可是杜兰德却不一样，他几乎是抱着杀死法夫纳的心态去的，所以他下了死手。
虽然最后他因为实力不足没有杀死法夫纳，但是也让法夫纳彻底的厌恶了面前的这个所谓圣人的家伙。
法夫纳给了他最后的劝告，让他再好好思考，教会到底都让他做了什么。
之后——故事便结束了。
法夫纳从此以后，再没有见到过杜兰德。
只是在某一次的沉睡时感觉到了杜兰德的力量，状态有些微妙，但是他才不会在意，毕竟他已经十分厌恶他了。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又是那些吵闹的人类，和一个要谈判的教皇。
这次，法夫纳应了下来。
一是那时的它才刚醒过来，肯定不能硬抗人类这几百年间进化出的强大能力。
二来，佛里德和他说好了。
以“偿还当年火烧王城的才惨损失”为准，只要让他赚到足够的钱还钱，他们便会再也不去打扰他。
这显然是个陷阱，毕竟当初王城的黄金就是属于法夫纳的。
不过它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它是实在不想和人类再扯上关系了。
所以，法夫纳成为了莱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