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咒厄之神
搅啊搅，搅啊搅。
尤瑞艾再一次来到了那黑色的池水旁，这次，那人鱼似乎不在周围。
“果然就连塞壬也无法完全接受你的力量吗……”
尤瑞艾附身触碰着那池子黑水，那液体似乎是有神明一般，顺着尤瑞艾的手指向上爬了几寸。
但是那池子黑水似乎并不打算将她覆盖，只是像宠物之间的互动一样，用着难辨成分的污浊拟态成人类的手指，轻轻的勾住了尤瑞艾的手指。
塞壬并没有死去，只要她听话，尤瑞艾是不会让她死掉的，那条人鱼只是暂时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别的，暂时不会被池中的咒厄污染的地方。
没错，这池中的东西，正是咒厄。
这是谁也不愿触碰的东西，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执念与诅咒。
尤瑞艾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这大概要追溯很久很久之前，在索菲娅仍旧是杜兰德的时候。
被光明的神秘所抛弃的她，遇到了这片咒厄之池。
就像莱茵之前所说的，人类所认为的神明，不过是一种被人类定义了却无法完全掌控的高级自然法则，光可以是神，火可以是神——金木水火土，只要被人类发现或者愿意与人类互动的这些元素，他们都可以被人类定义为“神明大人”。
这片咒厄也是如此。
它愿意与尤瑞艾互动，愿意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送给那时被抛弃的尤瑞艾。
所以，它成为的她供奉的神明。
其实当她遇到这片咒厄的时候，她并没有接受。
因为那时候的她还在固执的以为，只要自己更加强大，更加虔诚，更加的修炼自己，神明终有一天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哪怕是分到一些杜兰德身上的力量也好——她希望神明能给她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自己如果成为了圣人，那她并不会比任何人差。
但是几百年过去，杜兰德成为了英雄，而尤瑞艾还是孤单一人，还要背负着“被神明抛弃”的历史和现实。
所以，尤瑞艾终究还是触碰到了这些咒厄，将这回应自己的咒厄，视为了自己真正的神明。
曾经的圣女跪地祈祷，可是神明并不理睬，反而回应她的，是这滩无法形容的黑水。
也正是因为这份咒厄，尤瑞艾获得了重生的能力。
她将自己的意识备份到这滩黑水中，每次死去的时候，她都会在这里重生，每次都拥有不同的样貌，不同的身份。
但是——或许是因为她是被咒厄神选中的人，所以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出现了“被污染”的征兆，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被咒厄的污染的人多少会有一些心性上的变化，迄今为止的所有实验体都是这样——包括那位圣人。
那为杜兰德的准备的崭新的身躯，也就是索菲娅·贝阿特丽丝中，就藏有尤瑞艾放进去的咒厄。
因为她已经不满足于在普通的生物身上实验咒厄的力量了，而是对这位圣人下手了。
索菲娅身上一开始的那种诅咒就是咒厄的手笔之一。
她不知道那位圣人现在究竟如何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一直频繁的待在圣人的身边，以免暴露了什么，迄今为止几百年的努力都化为徒劳。
所以她偶尔只是在宫里人的聊天或者来访的贵族小姐的八卦中听着有关索菲娅的信息。
——“听说她和那位骑士的关系不一般？”
那时候尤瑞艾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还饶有兴致的听了下去。
那些贵族少女们虽然有些情报也只是人传人的八卦而已，但是也有一些值得去记录的事。
再加上，上次三皇女邀请了那位名叫莱茵的骑士来到了皇宫。
虽然那时候尤瑞艾并没有露面，可是从三皇女的抱怨中，可以知道索菲娅那时候就已经是缠着莱茵不放的状态了。
很有意思不是吗？
明明是圣人，哪怕死去重生之后也还是圣女。
明明是那样一个高尚的人——现在竟然沉浸在男性所带来的感情之中？
而且从那些话中听来，索菲娅的性格和曾经的杜兰德的性格也有一些不同。
看来这种咒厄，就连圣人的心都能污染，很有趣吧？
这种力量，不知道比光明之神的力量有趣多少倍。
当然，尤瑞艾即便如此，还是在意着圣人的身份。
哪怕现在她已经开始信奉咒厄，她也依旧希望哪怕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秒——毕竟她以前的执念就是这个，能这样几百年的坚持过来，也一直都是因为这份执念。
“放心吧，我的神明，我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容器的。”
普通人无法接受咒厄的力量，塞壬这种妖物也无法接受咒厄的力量。
索菲娅是一场实验，虽然她身上放置的咒厄并不多，甚至有被光的力量逐渐净化的趋势，但是这足以证明，咒厄可以待在拥有神明祝福的人的身上。
“恩……看来我们有些眉目了，对吧？”
尤瑞艾勾了勾手指，看着那无形的黑水化作手掌的模样，与她就如同朋友一般手拉着手，就像是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少女之间的茶话会。
“沐浴了“神明”力量的人，我这里现在有两个候选人。”
她说着，笑呵呵的举起了两根手指。
“一个是现在在任的圣教会教皇，在杜兰德“死去”的这个阶段，他一直和名为索菲娅的圣女在神明的目光下是几乎平行的阶级，他同样沐浴着神明的恩泽，应该是除了圣人本人之外，最佳的人选了，而且你吃了这么久光的力量，也应该能熟悉他身体中的神明恩赐了，将它夺舍过来应该不会很难。”
尤瑞艾说着第一个打算，但是黑水并没有回应，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看起来像是等尤瑞艾把所有的条件都说完，再选择其中一个。
“第二个——就是索菲娅身边的那位骑士，继承了黄金的火焰男人。黄金之龙掌管黄金，理应也是靠近“神明”这个定义的人，他拥有龙血，又拥有龙的火焰，而且——那些火焰你不也是吃了不少吗？如何？口感还喜欢吗？”
黑水依旧没有回应，平静的如同沉思。
“好了，说说看吧。”
尤瑞艾颇有兴致的向前挪了下身子，从池边挪向池中，坐在了这滩黑水之中。
“沐浴光的教皇，还有继承火焰的骑士……我的神明大人，你更喜欢哪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