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赐福、狂信
“你们这女仆专业教的东西还挺多，而且刚刚那怎么看都是毫无根据的盲信吧……….”
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薇莉丝先提了个她之前就一直很关心的问题。
“说起来，你和米娅为什么要喊称尤莉娅为女仆长？她不是露西妮的那啥贴身秘书嘛，难道这是你们业内的黑话？”
塞尔娜面无表情地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首先、尤莉娅女仆长本身就是赛恩斯学院女仆专业资历最高的讲师，这个专业创立的最初推动者之一，历届毕业女仆甚至包括很多任职讲师在内，都是她一手带出的学员，女仆长便是大家对这一点的共识。”
“除此之外，在大部分外人不知道的另一层身份下，她还是我族第二亲王露西妮·康斯坦斯殿下手中【血蔷薇】女仆团的首领，我和米娅曾经同样属于【血蔷薇】一员，称尤莉娅大人为女仆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牧师小姐眉头微挑。
“告诉我这些真的没关系吗？正常的主人、应该不会喜欢自己手下女仆加入其他人的女仆团吧？”
“当然，因为这是薇莉丝大人想要了解的情报，即便那不利于我和米娅在您手下工作，合格的女仆也不会对主人有丝毫隐瞒之举。”
气质冷淡干练的高挑少女深深垂下头颅，以此表达着她的服从。
“但请薇莉丝大人相信、我们对您是绝对忠诚的，在【血蔷薇】中也只是担任非正式的实习女仆，尤莉娅女仆长如此安排，是为了给同族的我和米娅在毕业后找一个合适的历练场所，只要没有实际转正、露西妮殿下都并不算我们真正的主人。”
“事实上、在得知您会与两位小姐莅临赛恩斯学院时，我和米娅便已向女仆长提交了正式辞呈，现在的我们与【血蔷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女仆小姐一本正经说明的模样，薇莉丝无奈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那么紧张。”
事实上，就算她俩真是从露西妮女仆团里抽调出来的成员，牧师小姐也不会感到任何意外或反感，以前的身份并不能完全代表现在如何，选择工作无非是为了安身立命，难道她薇莉丝一日不来，这俩孩子就永远当一个无主女仆、虚度人生，一点后路都不留地干等吗？
若真如此，她可就真要感到奇怪了呢，毕竟那再怎么说都太过反常了一些。
简单聊了聊，大致熟悉了对方性格、令气氛变得逐渐融洽之后，薇莉丝也不再浪费时间，正式进入了主题。
“所以，你和米娅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血族了……..既然那时候在联合王国见过我，说明当时你俩应该都还是人类才对，这种转化的方式只有一种，你们的初拥者是谁？目前达到了哪个爵位？”
虽然这对血族而言应该是相当隐私的话题，但完全忠于主人的女仆小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语气平静地逐条应答道。
“正如薇莉丝大人所言，我和米娅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血族，人族虽然先天弱小、但也因此存在非常优秀的可塑性，据说大部分血族繁衍后代、都会优先从该族中挑选，我们便是如此。”
“数年前联合王国王都内乱，诸位王子王女争夺继承权时，露西妮殿下亦受到朱利尔斯大公爵邀请，前往勇气之城参加夜间舞会，当时尤莉娅大人作为随身女仆共同前往，在一次偶然觅食中见到了我和米娅。”
“尤莉娅大人说，我和米娅和灵魂受到了某种不可思议力量的深度影响，具备非常珍贵的研究价值，她本身也相当中意我们二人，因此代表露西妮殿下提出了交易。”
“血族会帮助我们变得更加优秀，并动用力量寻找您的踪迹，尽可能让我们再次与您见面、或提供能够帮助到您的某些工作、以报答薇莉丝大人的救命之恩。”
“相对的、我们要接受尤莉娅大人的初拥成为其子嗣，积极配合血族对我们灵魂状态在这一系列过程中的变化进行详细研究，直至那种影响消退或再无价值为止。”
“正如您所见，我和米娅都接受了那份提案。”
“至于爵位、因为尤莉娅大人位列族群第三代、属于大公爵位，我们作为其繁衍的四代血族，大约在伯爵至侯爵浮动，我是伯爵、而米娅对【源血】的适应和吸收程度更好，前不久已经正式晋入了侯爵等级。”
听完塞尔娜娓娓道来的详情，牧师小姐若有所思般微微颔首。
“情况我大致明白了，另外还有一点我比较好奇，血族已经有快上千年没在外界频繁活动过，但露西妮·康斯坦斯那家伙却堂而皇之地在这当着学院长，甚至还有你们这样的族人广天化日生活于赛恩斯，难道【学院都市】就是保守派血族的大本营吗？”
“对了，还有啊、你们怎么不怕阳光照射哇？能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的血族也太离谱了吧，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呢………….”
“唔………..”
女仆小姐思索着撩了撩垂落耳边的暗红色刘海，微微颔首道。
“关于第一点，我和米娅因为在族中资历还不够，并没能了解到足够多的信息，但赛恩斯学院里的确生活着很多血族，光我认识的便有十余位以上，但这里并不是我族的根据地，露西妮殿下虽然是院长、也只能算在理事会中掌握着部分话语权而已。”
“因此、我并不认为血族会在这里扎根，只能算是……….一处相对适宜且安全的居住地吧。”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
说到底、赛恩斯学院的名声太响，吸引的目光太多太杂了，如果血族真的以这里为根据地将主力集中过来，恐怕没多久就会被有心人察觉到问题。
不说别的，奥斯特帝国本身就在死死盯着这座【学院都市】呢，据说理事会中帝国掌握的票数也不算少，并不适合隐居种族大面积移民。
“至于您提到的阳光问题，其实血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致力于消除自身的这种弱点，之所以要研究我和米娅的情况，也是因为露西妮殿下察觉到这可能是一处突破的契机。”
“通常而言，大公以下等级的血族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甚至死亡，公爵级别只会感到不适、唯有六位亲王殿下才能完全不受其影响，但那是因为他们的血之力足够强大，已经超越了物种的极限，无法套用在普通血族身上。”
说着，血族少女张开双手，像是在向主人毫无保留展示自身的模样。
“但正如您所见，我和米娅都是【完全不受阳光影响的血族】，这是血族史上从未有过奇迹，而这份奇迹的来源，我们与寻常血族的差异只可能有一处………”
“欸…………？”
在塞尔娜意有所指的视线中，莫名其妙就完成了某个奇迹般创举的某人露出了“喵喵喵？”的表情。
咳、好吧………虽然听起来略显离谱，但仔细想想还真有那种可能。
言归正传。
目前接触下来，塞尔娜的表现还挺让薇莉丝满意的，从前者言行举止的细节中来看，她应该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当作人类，而是真正融入到了血族的群体和价值观中，但即使如此、对牧师小姐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也都没有丝毫避讳，俨然一副将主人利益放在种族群体之上的忠诚态度。
她和米娅的忠心，应该是建立在对薇莉丝救命之恩的感激不断发酵，加上近距离接触高阶魔法后，精神受到信息流影响等多重因素结合的基础上，那些最初组建【拜光教会】的群体大概也同样存在着类似情况，但……….强度很显然不及这两名女仆小姐。
从她们明明转化成血族，却并不会被阳光伤害，以及迄今言行举止中展现出的精神状态，都能看出米娅和塞尔娜无论身体或灵魂，已经受到了来自【法则】的直接影响。
她们对牧师小姐的忠诚已经明显不仅是主仆那种程度，更接近于狂热信徒和神明之间的关系，那是能够奉献出自身一切，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被称作【信仰】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