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色飞鸟
“嗯、很准确的判断呢，我家小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接过自家宠物递来的怪东西，薇莉丝没有急着开始研究，反而先笑意盈盈般看了眼即使成为【龙神】，龙鳞所化衣装依旧一如既往简单随意、比起过去似乎并无太多变化的自家宠物，嘴角不禁勾勒起奇怪的愉悦弧度。
“主人………我可不是小光、是晓光哦，不要用哄那孩子的简单话术来敷衍我啦！”
被牧师小姐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龙娘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去，身后的白金色大尾巴却反过来悄悄缠住了近在咫尺的某人小腿，似撒娇般轻轻摩挲着，带来分外奇异的美妙触感。
虽然已经成长许多，懂得了何为分寸与尺度，但在这种二女独处的环境下，龙神小姐从来不介意多多与主人亲密接触，以弥补一年多来缺失的那份温暖。
当然、薇莉丝也并不反对，否则她就不会在这种闲暇时候带着自家宠物单独出来遛弯，享受二人时光了。
“好好好，知道咱家晓光长大了，不能再用小孩子一样的昵称啦，主人以后一定注意！另外、我可没有在哄你，是真心觉得咱家龙龙进步很大哦～”
别的不说，光就试图研究这种对她而言几乎毫无意义东西之类小动作，便不是以前小龙娘能做出来的事，经历那些事之后，她的性格的确改善与成熟了许多，也不再对除主人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了。
再度乐呵呵地笑了笑，薇莉丝终于低下头、将注意力聚集向自家宠物龙“捉来”的那小玩意。
“嗯……..魔力痕迹隐藏的很好啊，一些粗心大意家伙即使近距离接触，估计也可能会直接忽略掉吧。”
这东西，光看外形有点类似于小型的雀鸟，但仔细观察和触摸便能发现、它其实是以某种特殊金属拼接熔炼而成的，体积倒不大、即使以牧师小姐相对小巧的手掌也能轻易握住，这恰恰说明了其制作工艺之精湛，应是种已经趋于成熟的技术。
这金属鸟的翅膀是以金属页片仿照羽毛的形式拼接而成，身上涂抹着深褐色的漆，乍一看之下几乎与寻常随处可见的鸟类没有任何区别，加上隐藏了核心的魔力波动，大概也只有动态视力极强、或者对魔力感知格外敏锐的生物，才能隐约察觉到这东西的不对劲了。
正如晓光所说、这毫无疑问一是种用于监视、侦查和传递情报的人造产物，薇莉丝将机械鸟翻过来、在它那已经被龙娘小姐暴力揉得微微塌陷的翅膀根部寻觅片刻，很快便找到了几缕极其隐晦，若非事先了解根本无从察觉的管状物纹路。
这个纹路是一把魔铳，会刻印在所有类似批量生产的个体隐晦部位，用于标志其所属来源、以防友军误伤，不过、薇莉丝却早就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了。
“的确是奥斯特帝国军方的侦查机，结合之前接触过的几种类型，看来他们真的实现了格雷姆工艺的多元化量产，用这玩意来侦查和传递情报……..比起其他国家的落后方式可是降维打击啊，难怪帝国对这场战争信心满满、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们的军事工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龙神小姐不屑地撇撇嘴。
“就靠这种破烂，再发展一千年一万年都不可能威胁到真正的强者，不过既然这玩意频繁出现于附近，难道那些帝国人在偷偷监视我们？”
牧师小姐微微颔首。
“有监视才是正常的，神圣帝国作为目前奥斯特对立阵营的领袖、头号大敌，这支使团有裁决圣女、天使、现在还加上了你我这样实力不俗又身份敏感的人物，身处其国土境内，任何正常统治者都会密切关注这支队伍的动向，派出类似隐蔽的侦查格雷姆而非让军队‘护送’，已经算是比较给面子了。”
并没有将那只被晓光捏爆的鸟型格雷姆随手丢弃，黑发少女将其收入背包之中，盯着远方暗沉的群山阴影若有所思。
“我只是觉得……..如今帝国在塞恩斯布置的计划功败垂成，没能顺理成章抓捕各国使团并借口发动战争，如果那位大帝对此事志在必得，已经把神圣帝国当成了最大的假想敌，以他曾经展现出来的狠辣手段、肯定不会放任这样一股重要的力量轻松离开国境，加入和他作对的阵营才是。”
龙娘小姐不置可否般摇了摇头。
“主人，我倒觉得那些帝国人应该不会直接袭击使团，即使没有您和我，光那个圣女加蕾拉蕾妮三个超越级就不是普通军队能够对付的，她们或许没法歼灭成建制的海量部队，但如果只是突围出去却不算太难，如果留不下真正的强者，杀些蝼蚁真的有意义吗？反而会落下理亏、得不偿失才是吧。”
“说的一点没错。”
似乎对自家宠物能独立想到这一层非常满意，薇莉丝踮起脚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刚刚提到的这点，帝国的掌权者和决策者肯定也能想到，所以就算真要对咱们这支队伍做些什么，帝国人肯定也不会傻傻地选择直接派出军队来攻击，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如今明面上双方仍处于和平阶段。”
“那………？”
牧师小姐微微一笑。
“驱虎吞狼、借刀杀人，无外如是而已，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
简单遛弯之后，随着天色渐渐完全步入夜幕，薇莉丝也带着小龙娘回到了圣国使团驻扎的营地，那里早已扎好帐篷、点起一团团明亮的篝火，食物与浓汤在烘烤下散发出阵阵香气，随着夜晚的微风四散飘荡、闻着便叫人食指大动。
隔着老远，薇莉丝就看到了正在某团篝火旁认真料理食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一丝不苟穿着黑白相间制服的两位女仆小姐。
那是自赛恩斯出发、随她一并踏上旅程的米娅和塞尔娜。
薇莉丝之所以要和这支来自圣学院的队伍同行，一起前往圣都天使之城、一方面是为了沿途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叙叙旧，另一方面、牧师小姐也想尝试亲自穿过圣国与奥斯特之间那片据说兵荒马乱的缓冲带，顺路看看距离那里不远的、据说埋藏着【噬界之蛇】遗骸的远古遗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从泯尘和一些知情者口中，牧师小姐早已经打听到了那场三百年前神话种大战的遗迹具体位置，她本是打算在神圣帝国那时便一路向东旅行，最后前往彼处查看情况，可由于为了阻止【混乱风暴】的突然入侵，薇莉丝临时前往虚空之中迎战，并因此得到痕的联络，转道去了古灵域。
来来往往一年有余，虽然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但牧师小姐并没有忘记这导致神话种在现世濒临绝迹的灾祸源头——【蛇之骸】，三百年前泯尘那批穿越者的到来引发了太多太多变数，至今仍有许多秘密尚未得到解答。
所以，薇莉丝在兜兜转转之下，最终还是踏上了前往那里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