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牧之力!
一时间,原本层层紧逼的战场,竟随着茉莱雅的加入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她的存在极大分散了围攻维拉尼卡的压力,令悍匪们投鼠忌器,攻势为之一缓,两人一刚猛一飘逸,联手之下,竟真的将如潮水般涌来的近千强者死死抵住,令其难越雷池。
眼见此景,同样位于后方指挥的那名佣兵少女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几下,却无意间瞥见了被两大强者隐约保护在身后,之前和她吵架拌嘴的那名黑发少女。
她身着典雅素袍,手持一根通体洁白、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法杖安静站在那里,于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佣兵少女立刻计上心头,连忙指着黑发少女高声下令道。
“先给我去抓那个穿白衣服的!她是牧师,肯定是另外两人的软肋!抓住她!”
此话一出,正在前场奋力搏杀的维拉尼卡和茉莱雅动作同时微滞,眼中却是默契闪过些许错愕,而站在后方,原本正津津有味看着同伴大展神威的牧师小姐也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我?”
她们不知为何有些愣神,但那些经验丰富的帮众和佣兵却已经率先反应过来,类似“擒贼先擒王”、“抓软柿子”的战术他们以前不知用过多少次,自然立刻心领神会。
人群中立刻分出一股部队,死死纠缠着维拉尼卡和茉莱雅、不给她们救援机会的同时,全力奔袭向身处包围圈最中心的黑发少女!
他们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冲近,为首一人脸上甚至带着即将立下首功的狂喜与激动,粗糙的大手张开,狞笑着抓向少女纤细的胳膊,试图将她一把按倒在地。
这样清纯水润的小丫头,若是能扼住她粉嫩的脖颈,欺负起来的哭声可是最令人心神愉悦呢,桀桀桀!
但让他们,包括后方正得意扬扬指挥的佣兵少女在内都有些疑惑的是,那嘴巴有点毒的绝美黑发少女并未如预料中那般惊慌失措,也未曾转身逃跑、或用手中那根一看就很昂贵的法杖释放出什么圣光护盾或闪光术保护自己。
她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就那样稳稳地杵在原地,微微歪头,表情带着难以言喻的古怪——混合着一点惊讶,一点“你们认真的吗”的无奈,甚至是……看傻子般的怜悯?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冲在最前的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狰狞的面孔几乎要贴到眼前,粗糙的手指行将触碰到她的衣袖。
却见——
那黑发少女似乎有些嫌弃地撇了下嘴角,然后,她双手握住那根通体洁白、杖头镶嵌着璀璨宝石的华美法杖中段,就像握住一根……普普通通的烧火棍。
接着,她拧腰、沉肩,以一种与牧师身份、与她纤细体型完全不符的、充满力量感的流畅动作,将手中那根象征着神圣与治愈的法杖,像挥舞一根攻城巨木般,平平无奇地、自下而上地抡了出去!
法杖破空,带起却并非神圣光芒,而是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
“砰!!!!!”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了。
包括虽然并不担心、但还是有在分神关注这边的茉莱雅和维拉尼卡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停止了手中动作,如同被施了定身魔法,僵硬地、错愕地、带着无法理解的惊骇,齐刷刷地看向那依旧风轻云淡、面无表情的白袍少女,以及……她面前那匪夷所思的景象。
那场面之荒诞,之震撼,足以让任何目睹者怀疑自己的眼睛和人生。
前一秒还在看两个绝世高手对抗千军万马的热血戏码,下一秒镜头一切,画风突变,却变成了某个穿着牧师袍的娇小少女,随手用她的“法杖”打出一记全垒打,而飞出去的……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彪形大汉。
她只是简简单单挥动一下法杖,那根圣洁的“棍子”便结结实实抡在了最前方那倒霉蛋的腰腹之间。
太快了,快到根本不像牧师,根本来不及反应。
没有任何魔法光辉,甚至连辅助体能的内劲都不存在,只有纯粹的、蛮横到不讲道理的物理猛击!
那个身高体壮、满脸凶悍的帮众,脸上的狂喜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错愕,身体便在一瞬间扭曲变形,骨骼碎裂的声音被那恐怖撞击声彻底淹没,然后…………
他便化作了一颗人形炮弹,以远超他冲来时十倍百倍的速度,沿着一条笔直的、毁灭性的轨迹,反向狂飙而出!
他飞过的路径,甚至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真空地带,挡在这条路径上的人,无论是凶悍的帮众还是训练有素的佣兵,无论是试图格挡还是惊恐闪避,都毫无意义。
因为来不及反应、也阻挡不住,凡是被他身体擦中、撞到的人,轻则如遭重锤轰击,口喷鲜血向两侧倒飞出去,重则如同被巨兽迎面践踏一般瞬间筋断骨折,当场毙命!
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器,被狂暴的气流裹挟着四处飞溅,这条血肉铺就的真空通道一直冲出了战场,延伸向乱石谷的边缘。
下一刻,惊天动地般的巨响猛然炸开!
“轰!!!!!!!!!!!”
仿佛山峦崩塌,震得整个乱石谷都在嗡嗡作响!
那是某位不知名的人肉战车先生,在狂飙了数千米后,狠狠撞进谷壁岩层所发出的最终哀鸣!
众人骇然望去,却只见坚硬的岩石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凹坑,蛛网般的裂痕与凹陷甚至蔓延开去上百米,碎石簌簌落下,凹坑中心,只剩下一片模糊的、不成人形的血肉残渣,深深嵌在岩石之中。
轰鸣声落,战场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死寂,来自远方的热风卷着血腥和冰屑吹过,只有沉重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隐约可闻。
某位当事人牧师似乎也让这巨大的动静和诡异的寂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掂量了一下手中那根滴血未沾、依旧洁白如新的法杖,然后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在全场针落可闻、如同看史前凶兽般的目光聚焦下,她只能弱弱地、带着点无辜地狡辩了一句。
“干、干嘛,不是你们要来找我的吗?这么霸道………还不许别人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