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博弈
红色的光球长着白色的羽翼，金色的长笛吹响天国的圣曲……那是奏响神谕的众使者。
那是诸神之母，永恒的女王卡蒂丝的信使。
每当世界的命运发生重大的更替，神谕的使者便会出现，奏响来自天国的乐曲……
第一次吹响圣曲，是在卡蒂丝成神之日。
而最后一次吹响圣曲，是在黄金律崩坏之日。
而今天，世界的命运即将发生更替。
无论是密党教廷还是血指强盗都愣在了原地，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知道神谕众使者的存在，而他们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熊熊燃烧的日蚀日……又是什么意向？
会是这个世界的第六次魔灾么？
直到拿着法杖的伊莎看了一眼站在队伍中央的老人——黎曼·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贤者……这是……什么意向？”
卡蒂丝教会有三大基层组织，条顿的密党，高庭的巍峨修道院，还有在前两者中，承担智库的责任的黎山隐修会。
而黎曼·奥古斯特，则是黎山隐修会最年长的七人之一的【第七贤者】，无论是知识，还是资历，都是最年长的那一批。
最重要的奇侕散玲飼jFiu 奇伞x泗事情是……他们能进入虚境，探究恶魔崇拜者和那些诡异邪神的真相。
老人金色的眼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毕生从未见到过如此纯粹，如此美丽，如此接近世界本源的意向……他对那轮诡魅的日蚀日是如此地着迷、如此地在意。
以至于忘记了呼吸。
“我看见了支柱、支配。”
正当伊莎想要继续追问何为支柱之时，那轮可怕的日蚀日却猛地爆发出了火焰。
无数太阳的碎片从天而降，熊熊燃烧的明亮火焰瞬间就吞没了每一个血指强盗——无论他们是躲在建筑物内，还是在发呆，还是在装死……没有任何一人逃过烈日的制裁。
他们惨叫着、哀嚎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然而，无论是跳入水坑还是满地打滚，火焰依然无法扑灭。
这些火焰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炽烈，但是，却又完全不会伤及到边上的黑龙骑士分毫，甚至，当那些血指强盗被化为飞灰之时，他们的衣服都没有破损半分。
而不知何时起，一个穿着修女服，白发赤瞳的少女站立在了战场的最中央。
她的头顶，便是那轮日蚀日。
伊莎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金色的眼睛顿时因为惊讶而扩散。
“阿芙洛狄忒……”
或许是伊莎念出了她的名字的缘故，阿芙洛狄忒缓缓地朝着密党魔法师群所在的位置迈出了脚步。
她的步伐相当缓慢，像是在闲庭信步，然而，她每走一步，却能直接拉近和魔法师群七分之一的距离！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黑龙骑士们迅速回防，然而，这些骑士们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阿芙洛狄忒，每当他们一眨眼，她便能瞬移出去数百米远。
像是鬼魅。峮⑺^鸸⒊〽邻〩⒋9齐⑶〣私
像是神祇。
而当骑士们将她团团包围的时候，她也已经走到了密党魔法师们的面前。
“很好，所有人都到这里了。很高兴能见到你们，【黄金之王】莫里斯的侍奉者们。”
她并不畏惧黑龙骑士们的长枪，也不畏惧那些法师的法杖，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她的讲话。
而第七贤者黎曼原本是位于队伍的最中央，他在察觉到阿芙洛狄忒的到来之后，立刻便迎了上去。
他年迈的身体已经不适合运动了，剧烈的活动让他的肺部发出了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嘶哑声音。
“呼哈——呼哈——”
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灼烈，他的精神依旧高涨。
“我们该如何称呼您？这位尊贵的……领主？”
我一眼便看出了这个老者的本质。
他和拉普拉斯、赫尔曼一样，能够看清我的本质，因此，我也没有隐藏。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样，我才能在这些家伙的面前，保住赫拉斯堡这座城市。
这可是我的面包房，你们无权过问，也不能审判。
“无妨，叫我阿芙洛狄忒就行……或者，【赐福少女】。你应该只是智库，而非是主教。我想，作为【可恨的异教徒】，我还是和主教直接对话，很多事情才能讲明白。”
“哼……装神弄鬼的家伙！说罢，你让伊莎带我们来到这里，有何目的？”
主教最终还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身上穿着白色和红色搭配的主教服，看上去极为庄严肃穆。
当然，我也丝毫不逊色。
而我上来就直接说出了我的目的。
“我的确对你们有所求，我要你们给予我特许经营权，让我能在条顿的各个城市、各个街道都能毫无阻碍地开办连锁的商店、毫无阻碍地购置地产——当然，可以是使用权而非是产权。”
主教轻蔑一笑。
“真是可笑……凭什么？凭借你异教徒的身份么？”
教产是极为重要的宗教资产，一些行业的特许经营权更是重中之重。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外人来染指教会的资产？
可笑，可笑至极！
“首先，无论如何，还是先分享一下我在这个世界短暂旅行而得出的结论吧。”
“这个世界有祝福者，他们获得了神的力量碎片——当然，大部分人得到的恩赐只是生活用品或者食品。幸运者只是极少数”
“很遗憾的是，我从卡蒂丝女王那里获得的恩赐，就是一根法棍。”
在听到我的恩赐是一根法棍之后，人群之中顿时发出了一些嘲讽般的嬉笑。
“然后，虚境世界有恶魔，有邪神，也有恶魔的崇拜者。黄金律本是阻挡恶魔进入现实世界/}〞U宭@oVI〟巴疚鷗〉〛芭另4林邬的屏障，但是此刻，黄金律破碎成渣。血液病出现在这个世界，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的恶魔。”
“但是，为什么邪神和恶魔没有大规模进入这个世界呢？答案很简单，因为以卡蒂丝为首的神祇们正在努力地保护这个世界，以自己为屏障，阻挡恶魔的进入。仅有极少数弱小的恶魔才会成为漏网之鱼，交给你们这些跟随者处理。”
嬉笑声顷刻之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所有密党教会成员脸上的表情都相当严肃，仿佛刚才阿芙洛狄忒说出的那些话是什么不传之秘……
不，这就是卡蒂丝教会的不传之秘。
是绝大部分普通信徒都不知道的不传之秘……
只有最核心、最强大、同时信仰也最忠诚的人才能得知如此程度的隐秘。
而这，就是“虚境的混沌，越发壮大；这个世界的神祇，脆弱不堪。”
不只是那些密党教会的核心信徒，就连主教看待阿芙洛狄忒的眼神也开始出现了一丝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异教徒会知道……知道这些？”
我眨了眨眼睛，内心萌生出了一丝的愉悦。
很好，上钩了。
“这都是我这短短一个月对这个世界的观察。我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受到了一些阻挠和伤害，因此，失去了一部分力量和记忆。”
“但是，既然我进入了这个世界，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这就足以说明永恒女王卡蒂丝愿意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即是为了解放人类，帮助你们。”
不……
事实上，我能站在这里，同时又不被你们的神祇驱逐出去的原因相当简单。
是因为那颗巨大的初原水晶。
正如血魔能召唤出虚境红水晶，我也能利用小拇指的研究所里现有的布置，召唤出一根初原水晶。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纯粹的谎言，而是在10句真话里藏着一句关键的谎言。
而在听完了我的论述之后，所有黑龙骑士和银龙法师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差劲。
他们骄傲的心被阿芙洛狄忒这字字珠玑的事实深深地刺痛了，虔诚的他们无法忍受自己的神祇需要向别的存在寻求帮助的事实！
但是……
她的语言得体，逻辑自洽，完美无瑕。
如果她是可怕的邪恶存在，那么，永恒女王卡蒂丝肯定会将这个家伙放逐进虚境……
而她的存在和她的行为，又完美地证实了自己的立场，而这一些，恰好又被伊莎记录了下来。
她进入妓院，解放妓女；她收容难民，给予温饱；她清剿黑帮，诛杀恶魔。
换成是任何一个密党信徒，这样的行为都会被授勋！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大主教完全无法拒绝。
“我能帮你们解决三等公民的问题。我能让他们不去教堂祈求恩赐，我能让他们不要成为恶魔的追随者，我能让他们安安静静地为这个国家缴税。我会从这座城市出发，从根本上消灭恶魔滋生的土壤，到现在为止，你们还觉得，特许经营权和一些重要商铺的位置，还重要么？”
我笑了笑。
“更何况，我说的是使用权，教会的什一税。应该是照缴不误的。”
。。。
包括主教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那个穿着修女服，被神谕众使者环绕的少女，赐福少女。
而高情商的少女知道这些人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断，于是也做出了邀请：
“不过……路途劳顿，各位还是先进入赫拉斯堡休息一下吧。或许，你们在看到城市内的状况的时候就能够有所改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