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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Were Born—As a Girl – Chapter 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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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第367章 不難

四顆幻夢紫玉莓,讓他沉入了兩個多時辰的深海。

醒來時,筋骨舒展,靈台清明如被暴雨洗過的夜空。目光落在書案上,那個紫檀木畫匣沉默地卧在那裡,像一隻收斂了羽翼的鳥。蘇青鸞派人送來的。

沐雲打開匣子,取出畫卷。紙頁舒展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異常清晰,彷彿驚動了時光。墨跡早已乾涸,牢固地咬住宣紙的纖維。題字清峭,帶著她特有的、不馴的筋骨。畫境卻溫柔得近乎殘忍——那片荷塘,那水榭,那兩個並肩的、模糊到只剩意蘊的影子。他將畫掛在東牆,正對蒲團。一抬眼,就撞進那個被定格的夏天午後,撞見她落筆時睫毛投下的陰影,撞見陽光穿透窗紗在她肩頭融化的溫度。

回憶帶著體溫洶湧而來。她傾身研墨時頸邊滑落的那縷髮絲,她靠近時冷冽蓮香與肌膚微涼的觸感,她眼底那抹狡黠又溫柔的光,還有那聲輕得像嘆息的“膽小鬼”……

沐雲猛地閉了閉眼,像是要關掉腦中過於清晰的投影。他走出靜室,晚風像冰鎮過的絲綢貼上皮膚,帶來庭院里草木清苦的氣息,強行按捺下胸腔里某種喧囂的躁動。

該用晚膳了。這個點,她大概還在青鸞殿。

幾乎沒有猶豫——或者說,那份猶豫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他的腳步已經轉向青鸞殿的方向。踏入殿門,外間已點上燈火,暖黃的光暈驅逐了暮色最後的藍,空氣里有種家居式的寧靜。內殿暖閣傳來細微的、瓷器輕碰的聲響。

他走進去,看見她。

蘇青鸞坐在窗邊的軟榻上,面前攤開一個精緻的多層食盒,像一朵正在綻放的金屬花。裡面是幾樣顏色清透的小菜,兩碗靈米飯蒸騰著溫潤的白氣。她正捏著筷子,懸在半空,目光在“清蒸銀線魚”和“素炒三脆”之間游移不定,側臉被燈光鍍上一層柔和的蜜色。

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沐雲,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那雙鳳眸的深處,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寒潭,極快地掠過一圈幾乎看不見的漣漪,隨即平復。“來得正好,”她的聲音平穩如常,“剛傳了膳。嘗嘗這個銀線魚,今早才從寒潭裡起的。”

彷彿下午那場心跳失序的“意外”從未發生,只是書頁間被輕輕翻過的一章。但沐雲的視線捕捉到她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收緊,泛出一點用力的白。

“好。”他在她對面坐下,動作自然得像演練過千百遍。

晚餐在一種微妙的寂靜中進行。沉默本身彷彿有了體積和溫度,沉甸甸地懸在兩人之間,卻不使人窒息,反而充斥著某種心照不宣的、黏稠的甜。偶爾,兩雙筷子的尖端在空中狹路相逢,發出細微到幾不可聞的磕碰聲。兩人會同時頓住,視線飛快地交錯一瞬,又像是被燙到般迅速分開,各自垂下眼帘,專註於碗中那片無辜的魚肉或菜莖。

銀線魚肉質細膩,幾乎在舌尖化開,只留下清鮮的餘韻。素炒三脆爽口,咀嚼時有輕微的、令人愉悅的碎裂聲。食物本身無可挑剔,但沐雲覺得,它們的滋味,大半來源於坐在對面的那個人,來源於這沉默中流淌的、無聲的對話。

碗碟撤下,換上清口的靈茶。蘇青鸞捧著素瓷茶杯,輕輕吹開氤氳的熱氣,忽然開口,聲音切開了寧靜的空氣:“幻夢紫玉莓,如何?”

“很好。”沐雲答得簡潔,卻無比鄭重,“神魂穩固,感知清晰。多謝。”

“嗯。”她應了一聲,抿了口茶,抬起眼。燈光落進她眸子里,折射出細碎的金,那熟悉的、帶著點捕獵意味的光又悄然浮現,“那……幫我個小忙,算是答謝?”

沐雲心中拉起了無聲的警報。但視線觸及她眼底那片躍動的光,所有拒絕的預案瞬間潰不成軍。“……什麼忙?”

蘇青鸞放下茶杯,起身。裙裾拂過光滑的地面,沒有聲音。她走到內室那排沉默的多寶閣前,取下一個物件。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通體漆黑,表面光滑如最深的夜,沒有任何紋飾或符籙,卻彷彿能吸走周圍所有的光。她把它遞過來。

“鎖靈盒。”她說,聲音平靜,卻像在陳述某個危險的真理,“裡面封著一縷‘九幽寒髓’的寒氣,極陰極寒。封存太久,戾氣凝結,直接開啟會反噬。”盒子入手,沉甸甸的,一股陰冷的寒意立刻透過盒壁滲透出來,纏繞上手指。“需要用至陽至和之力,從外部溫養滲透,化開戾氣,才能安全取用。”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他臉上,那笑意加深,帶著某種精確計算過的、令人心悸的期待:“你的混沌之力,包容萬物。地火炎晶的精粹,正是最溫和的陽炎。我想不出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不過,”她強調,指尖在空中虛點,“過程必須持續、穩定、柔和。靈力不能斷,也不能猛。寒氣爆發,或者陽炎過旺傷了寒髓本質,都算失敗。”

沐雲握著那冰冷的盒子,寒意順著掌心往經脈里鑽。這活兒聽起來比剝離幻夢紫玉莓更漫長,也更考驗耐力。

“要多久?”他問。

“唔……”她歪了歪頭,做思考狀,幾縷髮絲滑落肩頭,“以你現在的水準,大概……需要你一直握著它,注入靈力,直到我感覺盒裡的寒氣‘乖順’下來為止。可能一兩個時辰,”她眼波流轉,輕輕掃過他,“也可能……更久一點?”

說著,她走回軟榻邊,姿態慵懶地倚靠上去,拍了拍身邊空出的位置:“就在這兒做吧。我看著,保險些。”

沐云:“……”

他看著那寬大、柔軟、充滿了某種暗示的軟榻,又看看蘇青鸞那副理所當然、甚至帶著點無辜的表情,終於徹底明白了這“小忙”底下潛藏的、甜蜜的“陷阱”。

這是要他,握著這個冰坨子,坐在她身邊,進行一場不知終點的、持續性的靈力輸出。

見他沉默,蘇青鸞眉梢微挑:“怎麼?沐客卿覺得棘手?還是說……對自己的耐力沒把握?”

激將。簡單,直接,有效。尤其當施展對象是他,而施展者是她時。

“不難。”他吐出兩個字,握著鎖靈盒走到軟榻邊,在她身側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既能感受到彼此體溫、又保持了微妙禮儀的距離。

凝神,靜氣。掌心靈力流轉,混沌之力溫潤包容,特意牽引出一縷地火炎晶的暖意,如同冬日初陽,緩緩包裹住那漆黑的鎖靈盒。靈力如同最耐心的溪流,開始嘗試滲透那層無形的封印,觸碰內里那縷沉睡(或者說被禁錮)的極致嚴寒。

起初,毫無反應。寒氣死寂,像一塊萬古不化的玄冰。隨著沐雲持續、穩定、均勻地注入那溫和的陽和之力,盒子內部的極寒似乎被微妙地擾動。傳來一絲抵抗,冰冷而尖銳;更深處,卻有一種近乎貪婪的吸吮感,試圖吞噬、轉化這股外來的暖意。沐雲的靈力控制精妙如髮絲,始終維持在“溫養”而非“對抗”的閾值,如同用恆定的溫水,一絲絲化開冰層最核心的頑固。

他很快沉浸進去。世界收縮為掌心那方寸之間的冰冷與溫暖的拉鋸,靈力的輸出成為某種有節奏的呼吸。外界褪色為模糊的背景音。

蘇青鸞靠在另一側,手裡拿著一卷古籍,書頁卻久久未曾翻動。她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落在沐雲的側臉上。

燈光在他輪廓上雕刻出明暗。長睫低垂,在下眼瞼投下兩彎安靜的陰影。持續的靈力輸出讓他額角再次沁出細密的汗珠,晶瑩地匯聚,沿著清晰的頜線緩緩滑落,他卻渾然不覺。呼吸平穩悠長,握盒的手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像握住了整個世界的軸心。

時間被拉長,又彷彿被壓縮。殿內只剩下兩種聲音:他悠長的呼吸,和她自己幾乎聽不見的心跳。窗外,夏蟲的鳴叫時斷時續,像是為這漫長的寂靜打著節拍。

不知過了多久,鎖靈盒表面的那種純粹的、吸光的漆黑,似乎發生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變化。依舊深邃,卻不再那麼咄咄逼人,隱隱從最深處透出一點極幽微的藍色光澤,如同凍土層下緩慢流動的暗河。那股透出的寒意,也不再是針砭般的刺痛,而是沉澱下來,變成一種沉靜、溫順的冰涼。

蘇青鸞能清晰地感知到盒內那股暴戾陰寒之氣正在被一絲絲撫平、馴服。她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讚賞。沐雲展現出的控制力、耐心和那種近乎本能的精準,一次次刷新她的認知。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或許更久,時間感在此刻變得模糊),沐雲感知到掌心的鎖靈盒傳來一種奇異的“圓滿”感。那縷九幽寒髓的寒氣,如同被徹底安撫的凶獸,收起了所有利爪尖牙,只剩下精純而溫順的陰寒能量,靜靜蟄伏,甚至隱隱傳來一絲……依賴般的反饋。

他緩緩地、一點點收回靈力,像是從深海中上浮,必須緩慢減壓,避免驚擾。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近兩個時辰高精度、持續不斷的靈力輸出,即便是混沌道體,也感到了清晰的疲憊,神魂有種被細緻掏空、又被某種更精純東西填滿的奇異脹痛感。

意識回籠,他才察覺到身體的僵硬,以及……身側那無法忽視的、溫熱的存在。蘇青鸞不知何時,坐得離他更近了些。她天水碧的裙裾,已經輕輕挨到了他的腿側,布料細膩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

他轉過頭。

她早已放下了書卷,單手支頤,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暖黃的光暈在她清澈的眼底漾開,那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戲謔或探究,而是一種純粹的、柔軟的專註,裡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以及一種更深邃的、他暫時無法完全解讀的暖意。

被他發現,她也沒有移開視線,反而唇角彎起一個極其好看的弧度,那笑容乾淨得彷彿初雪融化。“辛苦了。”她的聲音比平時低啞一些,帶著一種沙沙的質感,磨過耳膜。

沐雲覺得喉嚨有些發緊。他搖了搖頭,將已經變得溫涼平和、甚至隱隱與他靈力有所呼應的鎖靈盒遞還給她。“好了。”

蘇青鸞接過盒子,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他的掌心。那微涼的、細膩的觸感,讓沐雲的手指條件反射般輕輕一蜷。

她把盒子放在旁邊的小几上,卻沒有拉開距離,反而微微傾身,從袖中(天知道她怎麼總能從那裡拿出東西)取出一塊乾淨的絲帕,帶著她身上特有的、冷冽的蓮香。

“又出汗了。”她陳述,然後抬手,用帕子輕柔地、仔細地擦拭他額角、鬢邊殘留的汗跡。動作比下午在畫案旁時更自然,更熟練,也……更親昵。帕子柔軟的纖維和她指尖的溫度,混合著那清冷的香氣,透過皮膚,滲入更深的層面。沐雲身體微僵,這一次卻沒有動,也沒有避開,只是任由她動作,目光沉靜地、深深地看進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她長而密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輕輕顫動,神情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近乎虔誠的溫柔。

擦拭完畢,她的手卻沒有立刻收回。指尖捏著微濕的帕子,停頓在他頰邊,目光與他膠著。

殿內的空氣再次凝固,稠密得彷彿能托住聲音。靈茶的淡香,她身上的冷香,還有兩人之間無聲滋長、幾乎要破土而出的什麼,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甜美的毒素。

“沐雲。”她忽然低聲喚道,聲音輕得如同夢囈,卻帶著千鈞之力,砸在他心湖中央。

“嗯?”他應道,聲音是自己都未曾預料的低啞。

蘇青鸞的目光,從他眼睛緩緩下移,落在他因長時間緊握而微微泛紅、甚至帶著一點盒身紋路壓痕的掌心。她伸出另一隻手,食指的指尖,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研究的專註,輕輕劃過他掌心那道淺淺的紅痕。

一道尖銳而滾燙的電流,從那一小片皮膚炸開,以光速竄遍他四肢百骸,最後匯聚在心臟,引發一陣失控的、沉重的悸動。

他的呼吸驟然停止。

蘇青鸞卻像惡作劇成功的貓,飛快地收回了手。臉上瞬間騰起艷麗的紅雲,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頸。眼眸里水光瀲灧,羞意與狡黠、得逞與一絲罕見的慌亂交織成驚心動魄的光彩。她猛地站起身,轉過去,背對著他,肩線微微繃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卻努力維持著平日的語調:

“咳……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到這兒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沐雲看著她透著無限風情的背影,掌心那一點被觸碰過的地方,像被烙鐵燙過,殘留著清晰無比的、灼熱的酥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胸腔里翻江倒海般的巨浪強行壓下,也站起身。

“好。”他的聲音低沉,平穩,卻像是從很深的胸腔里共振出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他轉身,步伐沉穩地向外走去。這一次,腳步沒有絲毫凌亂或匆忙,只有一種經過淬鍊般的、沉靜的堅定。

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被殿外的夜色吞沒,蘇青鸞才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紅潮未退,在燈光下艷若桃李。她低頭,看著自己剛才劃過他掌心的食指指尖,慢慢蜷起手指,握成拳,彷彿要將那瞬間他皮膚的溫熱、紋理,以及他身體那一下幾乎無法抑制的微顫,牢牢攥進掌心。

她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清涼的夜風湧入,吹拂著她發燙的臉頰和脖頸,試圖冷卻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溫度。

窗外,月色如練,靜靜地鋪灑在青鸞殿寂靜的庭院里,將竹影雕琢得黑白分明。遠處,棲雲軒的輪廓隱在黑暗裡,燈火已熄,沉默如謎。

蘇青鸞望著那一片沉靜的黑暗,看了很久很久。然後,一抹極其甜軟、極其真實、毫無保留的笑意,從她唇角漾開,逐漸蔓延至整個臉龐,點亮了那雙總是藏著太多心事的鳳眸。

她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這美好的夜晚,又帶著一種自己都未察覺的、滿溢的期待:

“明天……該找點什麼事,‘麻煩’他好呢?”

夜風溫柔,帶著初夏草木蓬勃生長的氣息和遠處荷塘飄來的、若有若無的淡香,輕輕撩動著她的髮絲和裙角,也吹皺了心湖裡那一池被月光照得發亮的、名為“悸動”的春水。

甜蜜的日常,如同精心調配的香葯,在看似尋常的研磨、剝離、溫養中,滴入一絲絲令人心跳失速的“意外”與試探。這無聲的涓流,正悄然漫過堤岸,浸潤著每一寸心田,靜靜等待,那最終衝破所有心照不宣的、決定性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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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Simulation: You Were Born—As a Girl

Life Simulation: You Were Born—As a Girl

人生模拟:你出生了,是个女孩
Score 6.8
Status: Ongoing Type: Author: Released: 2025 Native Language: Chinese
After transmigrating for sixteen years and spending every day farming, Su Qing finally received a so-called “Life Restart Simulator” system on their birthday. They immediately dropped the hoe and rushed home to check it out. “You were born—it’s a girl. Ecstatic.” Staring at the words on the simulation panel, Su Qing was silent for a long while. “I’m a guy! What’s there to be ecstatic about?!” “You’re determined to become an outstanding miner.” Well, that’s just great. Su Qing accepted the fact that the simulated version of themselves was a girl. However, the more they ran the simulation, the weirder things got. Why the hell is the simulated me a bratty little girl?! And later, Su Qing discovered that everything happening in the simulator… was about to actually happen in real life. So, in the simulator, she clung to the protagonist—the one who yelled, ‘The wheel of fortune turns!’—and kept calling him a loser. And in reality, he clung to the protagonist too… and started psychologically messing with him every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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