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ath of Peace during the Late Han Dynasty – Chapter 44

Free translation limit for this category has been reached for older posts. Please login or register to translate this post.
Balance: 0 coin

Click Please login to purchase points


第44章 中原精兵出泰山,招募一批泰山豪侠!
暮色沉沉,雪覆山门,东岳天齐庙隐没于苍茫之中。太平道门徒们在庙外燃起篝火,看着灰白的天空变成灰黑,像是天际染透的墨。有道徒眺望许久,幽幽叹道。

“苍天已寂,黄天未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簌…簌~”

天齐庙中,干草与松枝的烟气,在殿门缝隙间缓缓逸出,夹杂炭火温热中微苦的木头焦香,和着众人蓑衣上未干的汗湿与泥腥气,融为一股凝滞不散的沉厚。

青州渠帅张饶,就是这样一位气息沉厚、老成持重的壮汉。他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和卜巳一样显老。他身旁的管亥,粗犷凶悍、高大魁梧,正值三十岁的壮年。而两人之中,明显以张饶为青州渠帅的首领,管亥为副手。

“禀大贤良师!泰山郡的情形,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脉,又尤其以中间、东边的山居多,一眼都望不到头。能好好种麦粟的地方,就只有北边的汶水主流,中间的几处小山谷,还有南边的沂水支流…”

“而整个泰山郡最富饶、精华的那一小块,都在北边的汶水两岸,从汶河谷地到岱阴平地,从西边的巨平,流到东边的莱芜…”

张饶声音沉稳,条理分明。他先讲了下泰山郡的地形,把重点放在了泰山郡北部的汶水,才继续道。

“泰山郡是个穷困山郡,没那么多大块的耕地,也没那么多的世家豪强。有数千亩地的世家大族,就两家,都在汶水两边。一个是梁甫县的鲍氏,据说祖上出过个司隶校尉的大官。鲍氏眼下有个勇力出众的家主,三十多岁,叫鲍信,在郡里挺有名声的,好像在洛阳也有路子?”

“还另一家,就是奉高县的王氏,比鲍氏的名气还要大些。他们的家主,是个清流士人,一直在洛阳混。好像还被什么名士蔡邕,公开称为‘良友’,很可能做大官…哦,王氏家主叫王匡!”

说完泰山郡仅有的两个世家,张饶想了想,又笑道。

“除了鲍氏、王氏这两个世家,往下千亩地左右的豪强,根本都没几家。泰山那犄角旮旯的山地儿穷得叮当响,净是些老坷垃和旮旯山。山间土地稀碎又贫瘠,没田没地就养不起人。泰山的豪强,也和济阴那什么动辄数千上万亩地、养几百门客的豪强李氏,根本没法比啊!…”

“豪强往下,最多的,就是几百亩地的‘豪户’,或者叫‘寨主’。都是一个家族几十口、上百口人,弄个几百上千亩的山田,建个同姓的山村或者寨子。泰山郡里山民们,很少有分散种地的小户,都是这样抱团的。单独种地的小户,根本在山里活不下去,连种地的水都抢不到…”

闻言,管亥点了点头,挺着胸膛,笑着接口。

“对!泰山山区里,都是各种山里的村寨,住的都是抱团的山民!山民凶得很,可没那么好欺负,杀了税吏往山里一躲,朝廷也很难抓到。就像去年,泰山郡南边蒙山那片,就有个叫臧霸的小子,费国县的,好像还没弱冠成年。他爹是县里的狱掾叫臧戒,被郡里的太守下了罪,眼看着就要被砍头了…”

“结果臧霸这小子竟然纠集了十几二十个族人和游侠,突袭了太守一百多人的役卒队伍,硬生生把役卒们打溃了!然后,他两刀杀了太守,救出自己的老爹,带着族人就逃了,到现在也没抓到…倒是这孝烈勇武的事迹,传遍了全郡,让朝廷的官都提心吊胆…”

“不错,就是这样!朝廷的官吏,在泰山郡里收税,确实不大敢勒索横暴,因为山民真会杀人…我太平道偶尔也去过山里,主要是施符治病救人。但山道难行,山里住的又分散,远没有在青州大郡里传道方便,信徒众多…”

听到泰山郡的形势,张承负沉吟不语。泰山这种山地与河谷的地形,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出一个小号的并州。

这种州郡的特点,就是“世家不大、豪强不强、小民不弱”。山里的山民抱团,豪强都没几亩地,官府也比较收敛。人地矛盾、上下矛盾,没有到那么尖锐的程度。同样是因为山林地形的保护,旱灾、水灾与瘟疫,所带来的灾害影响,也远没有兖州西边那么残酷。

由于人口数量少、土地贫瘠,泰山山区在过去几年,一直不是太平道优先的传道方向。而朝廷在泰山郡的治理,也偏向于维持稳定,而不是收税。泰山郡的税收的,远没兖州西边那么多。大山里面官府也难得去管,就让山民自己管自己。

这些能打的泰山豪户与山民,在黄巾起义前,在“天下太平”的日子里,基本没有晋升渠道,往往演变成“贼寇”或者“豪侠”。换句话说,这是太平道可以拉拢与团结的盟友!
“老师,师叔,各位渠帅!泰山之地,是我太平道可以长久经营的根本。而这些山中的豪户与山民,坚忍善战、熟悉山地地形,也是值得我等去传道,去团结的对象!”

张承负思忖片刻,对众人行了一礼,郑重讲述道。

“朝廷在泰山郡的统治最为薄弱!只要深入泰山传道,收拢山民人心。然后骤然起事,除掉鲍氏与王氏,破了郡治奉高县…我太平道就能在汶水谷地,建立起一处稳固的根基,再向泰山全郡扩展!…”

“这片泰山山区,方圆两三百里,是我太平道值得下大力气,好生经营的所在!借助泰山的地利、山民的勇悍,哪怕数万边军来讨伐,也无法轻易平定。更何况,只要能掌控汶水谷地,就能和西边的大野泽建立起直接联系,让青兖两州的黄巾,通过汶水便捷来往,互相支援!…”

“黄天所鉴!若是我太平道,想在齐鲁扎下根基,就必取泰山与大野泽!而中原的精兵出泰山,这些泰山坚韧骁勇的山民,若是不能为我等所收拢,就必然会被朝廷征去,变成朝廷的兵卒!这一增一减间,双方力量对比的变化,可就太大了!…”

听到张承负的这一番“战略”,天医张宝若有所思。而周围的渠帅们互相对视,脸上都有些不以为然。

在泰山郡传道,累死累活才能收拢几百人,又都是苦哈哈的山民,连吃饭都难。而在周围的其他郡国,比如济北国、济南国、齐国、北海国、琅琊国…那都是一传道就是成千上万人,物质条件也好的多!

两相对比,谁乐意去往山沟沟里钻啊?就是甲子年起事,也肯定是人多势众的方主渠帅,才能更有地位!
“黄天在上,清气在心!泰山为齐鲁之中,这泰山郡的传道,需得重视起来!”

大贤良师张角注视片刻,平静开口。他先是看向张饶,温声道。

“张饶,我知道你在北海国传道经营,信徒众多。但若不能控制汶水,占住泰山郡的汶水谷地,那青州与兖州两地的黄巾,就被泰山分作了两头!想要联系起来千难万难,更不用说让青州黄巾,参与到中原的形势中去了…”

看到这位青州大方渠帅面露难色,大贤良师沉吟片刻,又看向更年轻的管亥。

“嗯,这样吧!管亥,你把传道的核心,转向泰山郡东北,汶水东侧的莱芜地区!那里盛产铁矿,是青州黄巾起事所必须的!…至于泰山郡西边的汶水西侧,济北国渠帅侯晟!就由你来负责吧!”

“诺!遵大贤良师,遵天医!…”

闻言,济北国渠帅侯晟抬起头,看了微微点头的天医张宝一眼,这才恭敬向上首的两人行礼。他身形中等,面容清瘦,眉垂如羽,一目有白斑,看着也有些奇异。

“这样看来,这些渠帅,恐怕还是不大想入山啊!若是能在泰山郡内,招拢收纳一位泰山方主,戴上黄巾。那举事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

张承负察言观色,仔细看了看几位渠帅的表情。他想了想,又出声道。

“各位渠帅…不知这泰山郡中,世家之下,可有什么出名的豪户、豪侠与义士,能信奉我太平道?”

“嗯…”

青州渠帅张饶思量了会,看了上首的老成少年一眼,淡淡笑道。

“泰山多出豪侠!论起豪勇之士,确实不少。像是刚才说的臧霸,自不必说。南边的费县,与臧霸一起逃亡的,还有一个游侠昌豨。虽然是个年轻小辈,但颇有勇名!”

“而说起最勇猛的,我七八年前传道时,就认识一人,城县南边出身的丁原、丁建阳!此人极善枪术,一人提枪在手,七八人都进不了身!只不过后来他从了军,千里迢迢,往北边的并州去了…”

“至于其他的泰山豪侠,我年纪大了,数也数不清,却不像你们这些少年记性好…”

“.嗯,谢张渠帅指点!”

听着这番老资历的话,张承负默了默,依然行礼致谢。这位渠帅确实资历极深,很早就信奉了太平道,改姓为“张”,一直是青州渠帅之首。像是自己这样的小辈,如今坐在上首,自然很难让对方心服。

看出场中的尴尬,济北国渠帅侯晟摸了摸下巴,笑着开口道。

“哈哈!济北国挨着泰山郡西边,泰山西边的豪侠,我倒是认识一人!此人名声不显,年纪才二十岁弱冠,但其实勇猛坚毅、武艺出众!他住的巨平县,就在汶水最西边,离我济北国的乡里,只有三十来里,也算是相识的同乡。”

“我这同乡,平日里也带着十几个族中子弟习练武艺,都是能打的好手。他之前还和臧霸、昌豨厮混过…嗯,他家算不上豪强,不过两三百亩山地,勉强是个山间的豪户?”

“哈哈!至于他的姓名,姓于名禁,去年才取了个文绉绉的表字,叫文则!…”

“嗯?于禁?于文则?只是一个山间的豪户寨子出身,家里不过两百亩地?”

听到这一个名字,这样的出身背景,张承负神情一动,抬起头来。他眼神明亮,看着渠帅侯晟,沉吟数息,笑着道。

“侯渠帅,你既然识得这样一位勇力出众的豪侠,不知能否以太平道的名义招来?”

“啊?招他入我太平道?”

渠帅侯晟稍稍一顿,脸上显露些迟疑。

“这…我这同乡,家中两三百亩田,族人数十,勉强能喊一声豪户,也吃过太平道符师布施的符水。按理说,于情于理,应是能把他招来的!只是他武艺出众,平日里也有些志向。他虽然和臧霸、昌豨有所结交,但和一般的泰山豪侠不大一样,未必能轻易喊来…”

“若是给些财礼,比如二百贯,由君去请,是否会来?”

“啊!两百贯?八十头牛?!”

听到这个数字,渠帅侯晟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看了张角一眼,随后肯定的点头道。

“山间穷苦,哪怕豪户也没几头牛,更无出头的门路。要是有二百贯的财礼,那肯定能招来!只不过他可能会考虑些时日,也许会拖上一个来月。”

闻言,张承负挑了挑眉,想了想,又道。

“一个月有些太久…若是遣人在奉上财礼的同时,暗示与济阴段氏相关…那这位于禁豪侠,可否能在十天半月内招来?”

“啊?与宦族段氏相关?!那这话一出,他必不敢违背拖延,必然会带着族中子弟,即刻前来!我等所在的东平陆,离巨平县不过七十来里,算上来回,十天半月必然能到!…”

这一下,渠帅侯晟直接拍了胸脯,打了保票。而直到两人说完,大贤良师张角才意味深长,看着张承负问道。

“承负,你要招募这位泰山豪侠,入我太平道?”

“是!弟子确实想要招募这位泰山豪侠,并且也不仅是这豪侠一人,最好能有四五十人,或者更多点。他们很快就要派上用场!”

张承负行了一礼,对师父张角坦言道。

“接下来,对程氏、李氏、满氏动手…我等需得有勇武精干的人手,最好是豪侠、游侠、山民出身,不是本地的熟面孔,能与我太平道撇开关系!”

“这借宦族的刀,除掉兖州世家与豪强,虽然是阳谋,哪怕被宦族、士族知晓,也不会停下…但我若等能暴露的晚些、少些,自然更好。所以,弟子想招募几十个勇悍的泰山豪侠与山民,方便行事,尤其在对豪强李氏动手的时候!…”

“所以,还请师父借我两百贯,交给侯渠帅,为我募些山中的壮士回来!”

大贤良师张角目光深深,看了这位杀气腾腾的小弟子一会。这个小弟子要主动谋划行事,也确实需要一批能打能杀的人手,作为他自己的班底…而选中泰山山民,与其他渠帅都无竞争,倒也不错…

片刻沉吟,大贤良师张角终于点了点头。他目光放远,看着远处寂寥的暮色,幽幽定下决断。

“可!段氏给的钱不少,我就再给你加两百贯,合计四百贯。”

“侯晟,你拿四百贯去,到巨平县募了这批泰山豪侠与山民,以半月为限,速去速回!”

“算算时间,段氏与洛阳的沟通,也该有结果回来了。等段氏的刀一到,这兖州的情形…”

“苍天已寂,天地不仁,终究少不了这血光啊!~~”

(本章完)

The Path of Peace during the Late Han Dynasty

The Path of Peace during the Late Han Dynasty

汉末太平道
Author:

In the spring of the second year of Guanghe (179 AD) during the late Eastern Han period, a great plague swept through the north. In March, there was an earthquake in Jingzhao. In April, a solar eclipse occurred, and Emperor Ling of Han issued a great amnesty throughout the empire. Zhang Jiao, a daoist from Taiping, spread his teachings in Jizhou, using talismanic water to heal the people. In a village in Julu, he witnessed tax collectors pressuring a farmer, leading to the ruin of a family and the loss of their land to powerful landlords, leaving behind a lonely child, dazed and reciting obscure nursery rhymes. Zhang Jiao was moved; he touched the child's hair and sighed, saying, "The 'Taiping Jing' states that heaven and earth are indifferent, and all things bear their burdens. The loss of virtue in the world leads to calamity for all." "Your family's destruction is due to the state of the world. Yet you remain in a daze, reciting nursery rhymes, akin to a wandering spirit, as if you carry the fate of others..." "In that case, you shall be my acolyte, take my surname, and be called Zhang Chengfu!" Thus, Zhang Chengfu opened his eyes and beheld the tragic late Eastern Han period. Plagues surged, floods and droughts alternated, officials pressed down, and the powerful monopolized resources, while the common people struggled to survive like ants. This was a brilliant age, with heroes emerging and renowned generals appearing. But it was also a brutal age, where the lofty nobles tread upon the corpses of the commoners, feasting on the flesh and blood of the people! They were the enemies of the common folk and even more so the enemies of the Yellow Turbans! The streets are filled with the bones of the nobility, and one torch ignites the return of peace. Heaven has died, and we shall overthrow the decayed Han dynasty. The Yellow Sky shall rise, breaking the gates of the aristocracy and noble families. Blood shall pave the way for peace, and the ants shall shake the tree without rest. Wearing the Yellow Turban, even if we fight for a century, we shall recreate the Yellow Sky for the common folk!

Comment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

Options

not work with dark mode
Reset